李轩昊从湿哒哒的衣襟上拧出半盆水来,抬头瞄了瞄愤愤撅着小嘴巴的浅夏,傻乎乎的摆了摆手。
浅夏一转身回屋重重关上房门,哐当一声响,震的李轩昊眉峰一蹙。
他这算不算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春寒料峭,被这一盆水兜头浇下来,这会寒意袭上来,李轩昊不由打了个喷嚏。
揉揉酸涩鼻尖,李轩昊低头瞅瞅自己衣裳,这样子显然是没办法接见使臣的,可是自己的衣服……
他抬眼看向紧闭的房门,邪肆唇角微微一勾。
浅夏气呼呼的小胸脯一鼓一鼓的,将李轩昊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一遍。
此时房门突然被人敲响,浅夏还没问出口是谁,就听小二的声音响起:“阁主,您要的洗澡水。”
浅夏迷迷糊糊一愣,自己何时要洗澡睡了。
身后忽然一道低沉男声想在耳畔:“进来吧。”
“李……李轩昊?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李轩昊反客为主往凳子上一座,指了指开着的窗户,端起桌上的半盏茶,悠然喝了起来。
小二抬着浴桶进来,贼兮兮一笑:“阁主,您的水!”
浅夏幽幽瞪他一眼:“谁要洗澡水了?”
“我要的!”
李轩昊放下茶盏,挥手让小二下去。
浅夏才消下去的火气,登时又窜起三丈高:“要洗澡回你皇宫洗去,别在我的房间!”
“皇后好像忘了,朕现在也住在这里。”
“我同意了吗?”浅夏气结,这人怎么能这么不讲理。
李轩昊淡淡一笑:“你无权反对!”
浅夏一噎,气的张了张嘴,最后反身朝门口走去。
她无权反对,把房间倒给他总成了吧,自己眼不见为净,免得长针眼!
谁知平日里轻轻松松就能打开的房门,今天也开始跟她作对,不管怎么样就是打不开,浅夏这才知道。有人竟然从外面上了锁。
再看刚才还大敞四开的窗户,这会也紧闭着,不用问,肯定也被人动了手脚。
“李轩昊,你卑鄙!”
说着,李轩昊就开始脱起衣服来。
浅夏一捂脸,慌忙转身:“你自己玩吧,恕不奉陪!”
窗户门都被封死了,她就算想避也必不可比,这里的房间可比不得皇宫,总共就那么点大,浅夏转个身,也不过是背对着李轩昊,身后哗哗的水声传来,听的人一阵脸红心跳。
索性翻身上床,用被子一把蒙住脑袋,听不见心不烦。
床上拱成一条蚕宝宝的浅夏,让李轩昊莫名失笑:“别急,朕马上就过来!”
接着又是一阵哗哗水响之后,就听沉稳的脚步声向自己方向迈过来。
浅夏以为李轩昊真的要上床和自己一起睡觉,慌乱的把被子一掀:“你别过来!”
坐在浴桶旁边的李轩昊愕然的看着浅夏,浅夏这才发现,李轩昊根本就没下水。
刚刚所谓的脚步声,也不过是他脚踏在地面的声音。
浅夏脸烧的更红了,她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不就洗个澡吗,怎么跟自己多少年没见过男人似的,欲盖弥彰的,反倒显得自己小气。索性下了床,“你别过来,我过去!”
浅夏闭着眼睛等李轩昊脱干净衣服真的下了水,贼笑着走过来。
这个人虽然讨厌了点,但是人长得不赖,而且身材超级好,这么线条分明的肌肉,看得见吃不着就是一种损失,自己已经损失了,索性吃吃豆腐,占点小便宜,也算弥补一回。
“好摸吗?”
“嗯!”某人点头。”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浅夏一慌,惊慌失措的手脚并用一顿乱刨,还灌了两大口水,浮出水面跟落汤兔子似的女人费力喘了一口气:“李轩昊,你要谋杀啊!”
“谋杀你,我怎么舍得!”
李轩昊手腕用力一按,把才挣扎出水面的浅夏又按了下去,跟着自己也潜进水里,温热的水中,全是花瓣的清香,薄薄的唇瓣叼着一片花瓣,精准无误的渡上柔软双唇。
在水里,浅夏勉力张开双眼,就见眼前被放大数倍的脸,带着花的清香,残留在嘴边。
她推不开他,又不能呼吸,肺里的一口气用完,整个胸腔都是痛的。
忽然之间,往事一拥而上,那些在一起的缠绵岁月如同附骨之疽让人欲罢不能。
等浅夏完全清醒过来,他们已经离开浴桶,倒在干净柔软的床上。
像是被一股电流击中,浅夏蓦然一惊,双手不自觉的紧握成全拳用力捶打起来。
李轩昊却不依不饶,空出一只手来握住纤弱手腕,困在头顶,长长睫毛扫过浅夏眼睫,加深唇上的吻。
她的柔软她的馨香像是提炼至醇的毒药,明明知道会沉沦其中,还是无力自拔。
挣扎无效,身体的力气也被消耗殆尽,浅夏情急之下,牙关用力咬了下去,瞬间甜腥味道盈余口腔。
李轩昊本能的抽回自己的舌头,舔了舔嘴唇,浅夏瞅准时机一脚踹向软肋,翻身下了床:“李轩昊,你别太过分了!”
她脸上的愤怒做不得一点假,双眼通红的瞪着自己,李轩昊升腾起来的欲火瞬间萎靡下去。
刚刚,他只是情之所至,不知不觉就滚到床上去了,没想到浅夏的反应会这么激烈。
他走过去,不知该如何安抚她的情绪,酝酿半天,才轻声说了句:“对不起!”
眼中闪过一丝落寞,李轩昊披上外衣,他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浅夏长出一口气,肩膀无力的垂下来,缓缓坐在地上。
她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可就是莫名的害怕李轩昊的触碰。
记忆里他最后淡漠的表情像是一根刺深深根植在自己心里,在她最最绝望的时候,他的手紧握着别的女人,轻蔑的无奈的看向自己的眼神,是自己无数个夜里挥之不去的噩梦。
她不停的告诉自己,夜浅夏那个男人不爱你了,不值得你为他伤心,你要活着,要为了阿闹勇敢的活下去,才让她挨过淬骨拔毒时痛不欲生的绝望。
现在她明明已经忘记他了,不在乎曾经的付出和无知的感情了,他却还不依不饶,还要来纠缠自己,招惹自己。
李轩昊,上辈子我到底是做错了什么,竟然穿越过来也要补偿你!
羲和郡主比武招亲的第三天,阿闹被楼东瑜拐去看热闹了。
李轩昊早朝未归,浅夏坐在空荡荡的水月轩里愣愣出神。
昨天的一幕现在回想起来还让人懊恼不已,她那时一定是鬼迷了心窍,才会着了李轩昊的道,这个人太坏了,她一定要好好想想办法,把人赶出去。
她还有正经生意要做,再这么消沉下去,自己此行岂不得不偿失!
可是守在门口的禁卫,让百姓望而却步,别说开门做生意,就是从这里经过,都要远远的绕过去,自己的生意这还怎么做!
百无聊赖的女人头上都要张萝卜了,浅夏抓抓脑袋,看看头发会不会变成萝卜叶子。
身后窗户响动,以为是被风吹开了,浅夏叹了口气,起身去关窗户,才一转身,忽然撞上一道白色身影。
宽阔的胸膛近在咫尺,一股男性特有的气息充斥鼻端,再往下,入目的是一把画着花鸟鱼虫的纸质折扇。
“拓跋二?”
浅夏张着嘴不敢置信的抬头去看拓跋玉。
拓跋玉白皙红润的脸一白:“拜托,好歹我也是个王,你说话能不能尊重点!”
“好好好,拓跋王,请问大驾光临所为何事啊?”
扇骨一合,拓跋玉抬手重重在浅夏脑袋上一敲:“你还好意思问,还不是为了你,当初人家冒死去天上为你求药,你倒好,不辞而别,四年来杳无音信,总算有点良知冒泡了,还易容,你这是怕谁认出你来了,真不想见人,你怎么不回娘胎你重造啊!”
拓跋玉骂一句就拿扇子敲浅夏脑袋一下,浅夏后退一步,他就紧追一步。
浅夏抱着脑袋,疼的眼圈都红了:“哎哎!疼!”
“你还知道疼,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过来的,我的心有多疼啊?你个小没良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