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处理完外面的杀手后,清歌和越秋将孩子交给奶娘照顾着,并留下几个人守在门口,这才与越秋一起回到了书房,葇锦在见到越秋的时候,似乎吓得不轻,瞪大眼睛看着越秋:“越秋大哥,你怎么回来了?”
这个时候他们不是应该守在北吴的京城楼下,等着小姐的一声令下,便与北吴决一死战么?
“小姐要的,只不过是声东击西而已。”越秋并没有细说清歌的部署,而葇锦也没有多问。越秋看着清歌轻声说道,“按小姐的吩咐,属下带了一队人马潜伏于城外,随时都可以动手。”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张地形图,“所有人都已经按照小姐之前的交待,守在这些地方了。”
“很好。”时间不够,就算他们已经努力的招兵买马,可是要与西秦与北吴两大国相争,根本就不可能。所以,她能做的,就是用蚂蚁板倒大象的方法,去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北吴虽然军强马壮,可是与蔓月国对抗多年,也是早就已经国库空虚,只要将他们的主力与京城隔断,谁都不敢轻举妄动。而北吴人不知道他们的兵力,也不敢擅自行动。而这时,沈星曜带的人应该已经到了西秦。
雪筑对西秦一带的地形很熟,知道怎么样可以最快的打过去。他们同样兵分三路,在短短的一个月时间内,到达西秦的几个重要的关卡,为的不是要灭了西秦,只为让他们知道,想要以多胜少,也并不容易。只不过,西秦的实力与北吴根本就没得比,他们要打西秦,并非难事。
所有的事都只针对一个人,她要逼那个人现身,逼那个人当着天下人承认她的身份!
清歌抬头看着越秋,“现在我们主要要先做的,便是想办法查明当年你爹的案子,我记得当时你跟我说过,这件事和慕万年之间不无关系,到底是你的猜测,还是你已经掌握了证据?”
越秋心里比任何人都要在意这件事,只不过,皇上现在变成这样,他自然知道现在国家大事才应该放在首位,所以,就算他心里再如何的着急,也没打算让清歌帮着想办法救人。现在居然听到清歌率先提起,越秋不禁眼睛微微一红。他起身半跪在清歌的面前,“小姐,因为我们蓝家的事,让沈家背上了麻烦,属下罪该万死。”
清歌不禁轻轻一笑,“你可要先搞清楚一件事,你的妹妹现在算起来是我的二娘,婴儿房里的那个婴儿,是你的侄子,更是我的弟弟,我们早就已经是一家人了。更何况,你并没有存心欺骗,因为我爹是知道这件事的,相信他也一定是权衡再三,才会与沉香成亲。更加可以证明一件事,便是我爹应该是深信你爹的清白。而我,相信我爹的眼光。”清歌将越秋扶了起来,“我们不需要在这个时候煽情,只有尽快想办法救出我爹和沉香,我们一家人也可以早日团聚。”
“是,小姐。”越秋垂眸起身。
清歌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等到这件事查明真相,便可恢复你和沉香的身份。你是蓝大人的嫡子,与九公主之间也算是门当户对。如此一来,朝中再也没有人也在旁边酸你半句。”清歌半开着玩笑,一边朝着案上的卷宗看去,“当年蓝伯父的案子全都在这里,你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是他们漏掉的。”
越秋轻轻点头,转头看着清歌,“自从妹妹失踪之后,属下便加入了杀手组织,一来,是为了活命,二来,是为了让自己更强,也可以搜集到妹妹的线索。但是很意外的,在五年前,属下接到一件案子,也正是因为这件案子,属下才会一心脱离组织来到京城。”
后来的事情清歌都知道,如果不是因为司徒烨暗中周旋,越秋定是躲不过那个杀手组织的,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会一直都对司徒烨忠心耿耿。
“而这件案子,是来自京城一个名叫周怀生的人,他托我们组织帮他找到两个人,而这两个人,便是属下与妹妹。可是在属下的记忆里,爹的所有知交里面,从来都不曾有过这个人的出现,后来,属下来到京城,找了整整两年都没有找到这个人的下落。后来细想,或许是因为他担心会被我们的仇家知道他的身份,故意隐瞒了真实的姓名。所以,这个消息便有如石沉大海。失去了这个叫周怀生的人的下落,属下仍然没有放弃查当年的案子,在我爹出事之后,曾经有人怀疑过这里面是慕万年在搞鬼,是他侵吞了当年的赈灾银,而赖在了我爹的头上。”
越秋紧皱着眉头,细细的想了良久,“属下记得,当年旭兰城突然暴发蝗灾,导致当年百姓颗粒无收,所以我爹才会加急向朝廷申请了这批灾银。当银子运来旭兰城的时候,我爹很是开心,我还记得在银子到之前的那天晚上,爹还在跟我娘说,这下好了,旭兰城的百姓有救了。”
卷宗上面写得很清楚,当年蓝陌染递折子的时间与朝廷这批灾银批放下去的时间中间足足隔了三四个月,虽然时间不长,可是,要让百姓在没有粮食的情况下度过三四个月的时间,是如何的煎熬。所以,她也能想象得出当时的蓝陌染有多么的开心。
“银子到了官府,我爹立刻第一时间前去查收,我爹出事之后,我曾经找到过我爹的一个旧部下问清楚当天的事情,那个旧部下说,是我爹独自一人进的银库,出来之后便命人紧锁着大门,然后就回家了。后面的事情我知道,我爹回来第一件事便是找人送走了我们兄妹。当时我娘抱着我们,哭着让我们不要报仇……”越秋几度哽咽,直到情绪恢复一些后,才继续说道,“直到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我爹在银库里面看到的,全都是空箱子。我爹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将所有的事情一力扛下,可是,当年在旭兰任职的官员,全都被满门抄斩,而主审此案的人,便是慕万年。”
越秋抬头看着清歌,“此案根本就是疑点重重,慕万年不审不问,便直接判了罪。我爹一心为了旭兰的百姓,没想到到头来,却落了一个千古骂名。如今,虽然所有的事情都不可能再改变,但是,我要让全天下的人知道,我爹是清白的。”
虽然没有经历过这些事,但是清歌心里却很清楚越秋这些年来到底经历过了些什么。
“照你的意思,当年涉案人员已经全都不在人世了?”
越秋轻轻的点了点头,已经无法再说出话来,旁边的葇锦早就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儿。怪不得所有人都觉得越秋大哥待二夫人是不一样的,没想到他们居然是兄妹,这种亲人相见,却不能相认的痛,她能体会到的。
“那我们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尽快找到周怀生。如果这个人真的是你爹的旧友,或者是当年知道这件真相的人,我现在倒是有一个想法,与其大海捞针,不如置之死地而后生。”
清歌眸色清冷,他们的时间不多,这也是他们现在唯一能做的。
就在清歌与越秋商量这件案子的时候,她不知道的是,宫里的人也正密谋一件事,那便是给皇上选秀。
血音将打听到的消息告诉清歌时,清歌面色如常,没有半点惊讶的表情,星罗想要对付她,其实很容易,现在她人就在京城,不过看来是她之前的话起到了作用,星罗不敢用北吴,或者是西秦来打这个赌。
“主子,有一件事情倒是稀奇,皇上选妃,所有的官员都应该立刻呈上自家姑娘的画像,可是宫里面的人等了许久,却只有寥寥几副画像,最后,已经变相的成为了逼得官员上交画像。”
“宫里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就交给他们搞吧。”清歌一句话便交待了整件事,血音虽然着急,可也不敢再多说。
慕万年进宫,着急的去了昭阳宫,“微臣参见贵妃娘娘。”
星罗微一挑眉,“相爷怎么如此着急?”
慕万年赶紧拱手说道:“娘娘有所不知,不知道那沈清歌在搞什么鬼,居然将越秋的身份公开了,更是公开了她和皇上之间的赌注。”
星罗不置可否,“这件事知道的人甚多,就算她不公开,此事也一定会在京城里面传得沸沸扬扬。”
慕万年叹了口气,“娘娘,事关十多年前的一桩旧案,如果换作是以前,必定早就已经传开了,可是如今沈万祖入狱,沈家的势力没落,没有人敢跟他们扯上半点关系,这件事大家虽然都知道,可是没有人敢在外面宣扬半句。沈清歌这样做,一定有什么阴谋。”
星罗笑了,“相爷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沈清歌,她向来诡计多端,怎么可能坐着挨打呢?必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查明真相的……相爷如此担心,莫不是,当年的事情与你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