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楼之中,老鸨看着手里一叠厚厚的银票,眯着眼睛笑着在前面带路,司徒烨正一脸兴味的看着台上的姑娘们在轻歌艳舞时,突然看到对面坐着一个样子有些熟悉的年轻男子,司徒烨先是一怔,在看清楚之后,整个人都愣在那里,片刻之后,冲着清歌勾了勾手指,清歌装作不知,继续一脸暧昧的看着在台上搔首弄姿的姑娘们,不时的与身边的另一个年轻的男子对着台上的姑娘们指指点点,评头论足。
司徒烨看着两人,只见清歌叫来了老鸨,伸着手指了指下面其中的几个姑娘,爽快的说道:“把她们全都给本公子叫上来,若是服侍得好了,多的是打赏。”
葇锦的嘴角抽了抽,眼睛下意识的扫向司徒烨那边,只见司徒烨从最开始的怔愣再到玩味,葇锦小声的问道:“小……公子,我们易容成了这样,皇上他应该不会认出我们来……吧……”
葇锦再次感觉到一阵视线正扫在她俩的身上,听到慕万年轻声问道:“皇上可是认得那两位公子?”
“自然认得。”司徒烨起身,大摇大摆的拂了拂衣袖,“你等便在此处候着,朕要跟故人聊几句。”说完,便直接朝着清歌两人走了过来,伸手往清歌的肩上一勾,附在清歌的耳边,暧昧的说道:“跟朕去后面聊聊去。”
“哎,兄台,人生在世,唯美酒美人美景皆不可辜负,你没看到我刚好叫来了几位美人作陪?”清歌斜眼看着司徒烨。眸中,藏着一丝狡黠。一直以来,或许是因为太想他是装的失忆,所以,总是觉得他应该早就已经认出她来了,如果现在他坚持要带她离开这里,那就只能说明,司徒烨,是真的一直都在装。
她就是要看看,他还要在她的面前演多久的戏。
“就你一个人,叫了这么多个姑娘作陪,你的身体可吃得消?”司徒烨神情暧昧的看着清歌。
“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无福消受的事情,在下是没有兴趣做的。”清歌转头,伸手在旁边姑娘的下巴上轻轻的捏了一把,样子极是猥琐。
旁边的葇锦只觉得额头上一阵阵的冷汗直往下冒,以前做这种事情做得多的,应该是沉香,她真的很不习惯小姐突然之间变成这样,而且,在她面前站着的,可是皇上啊。
司徒烨笑了笑,伸手拉着清歌的胳膊就往后面的院子里拽,葇锦站在原地,跟也不是,不跟也不是。
“你拉我来这里做什么?”清歌有些懊恼的冲着司徒烨低吼道。
“这里不适合你。”司徒烨笑着说道。
“像这种地方,只要有银子,都能够买到笑,你出得起的,我也出得起,你能够玩的,我也可以,难道,这家青楼上面还有写明,长得太帅者不可入内?”清歌挑眉笑看着司徒烨。
司徒烨失声轻笑:“还是这么牙尖嘴利!像你这种凶悍的模样,哪里需要易容?只需要在朕的面前温柔,在外面露出你的真面目,就已经是易容的高手了。”
清歌怔怔的看着司徒烨,“你认得我?你当真认得我?”
“你是朕的妃子,朕又怎么会不认得你?只是朕没有想到,在朕的面前向来温柔的琴清,居然也有这样的一面,果然有趣。看来,贵妃的眼光真是没错的。”司徒烨一脸赞赏的说道。
清歌小脸一垮,转身欲走,司徒烨伸手拉着她的手,“今夜侍寝,真正的侍寝。”
清歌的嘴角猛的一抽,转头看着司徒烨,他的眼神不像是在撒谎,她还记得在她离宫之前,司徒烨已经不能人事了,现在居然敢当着她的面,让‘另外一个女人’侍寝?她说不清楚这种感觉,这条路是她选的,她本来就应该对这样的后果有承担的责任和心里准备,而且,好在的是,他要宠幸的人是自己。可是,如果不是她呢,如果是另外的能够带给他新鲜刺激的别人呢?
心里没头没脑的涌出了酸楚,让她的心里难受至极。
“不侍,不侍,今天大姨妈,身子不方便,不好意思。”突然意识到自己居然下意识的又承认了自己的身份,清歌眼睛一红,转身跑了出去。身后,一抹带着兴味的眼光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转角。
清歌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心神不定的坐了一会儿,拉着葇锦走了,看也没看司徒烨一眼。
刚刚回到客栈,周庸程神情着急的迎了上来,“娘娘,有人要见你。”
“见我?”清歌微微一怔,她在这里根本就不可能有熟人,而且,看周庸程的样子,这个人的身份应该还不简单。
周庸程带着清歌进了他的房间,一个男人见到清歌进来,周庸程立刻介绍了一番,男人直直的跪在清歌的面前,“参见德妃娘娘。”
“在外面不要这么拘礼了,这里也没有几个人知道我们的身份。”清歌走到旁边坐下,先是打量了一下这个年约四十多岁的男子,长相普通,但是身材魁梧,下盘稳实,一看就是一个练家子,清歌转头看了看周庸程。
周庸程立刻说道:“此次娘娘便是专程为了这件案子来的,你赶紧把你所知道的都知道娘娘。”
男人轻声说道:“草民沐剑秋,是当年负责押送官银的官兵,就在我们运送官银,蓝家出事了之后,我们所有人都被人暗中追杀,草民幸好多年习武,才得以保住性命。”
清歌勾了勾唇,“既然你这样说,那你就应该知道追杀你的人是朝廷的人,是吧?既然这样,是谁给你的勇气和自信,居然敢对我这么坦诚?”
“沈大将军娶了蓝家后人的事,早就已经传得街知巷闻,草民想找的人本来是大将军,却意外的碰到了周公子,周公子说娘娘你一直都想找到当年从中牟利的那些官员,所以,草民才会冒死前来求见娘娘。”沐剑秋不急不慢的说道。
清歌扫了他一眼,“要说起来,这里离京城的路并不是很远,而且,我们大将军府也不是什么都不接见的。你既然这么相信我们姓沈的,尤其是我爹,那你为什么不在我爹刚刚和蓝氏后人成亲被人诬陷之后,就立刻上京城去告诉所有人这件事的真相?为什么非要等到现在?我虽然很想查明真相,但是不代表我好糊弄。”
沐剑秋拱手说道:“娘娘,草民所言句句属实,至于草民为何不敢去京城,娘娘,那是因为你没见到当年血流成河的情景。”沐剑秋眼神淡然的看着清歌,我们为朝廷押送官银到花西,早在很久之前我们就已经隐隐约约猜到,自己活不了了,官银每到一处,就会被人瓜分一些,而且,是明偷暗抢。我们只不过是官差,哪里敢跟朝廷的大官做对,在路上有不少的人已经想出了很多办法逃走,但是,所有逃走的人,都被抓了,而且,再也没有见过他们。后来,官银到了花西,蓝大人处,当时蓝大人知道百姓终于盼到了,心急着想要去检查官银,可是,出现在他面前的,全都是空箱。我们知道实情,却不敢如实相告,都只是将官银放在衙门立刻就撤了。可是,我们的下场,与蓝家没有什么不同。家中老小无一生还!”
沐剑秋说到这里,紧紧的握着双手,抬头看着清歌,“娘娘,虽说蓝家后人应该早就已经跟你们提过当年的情景,可是娘娘,你有所不知,当时在下有多想站出来说一句公道话,可是,贪官当道,若是在下现身,下场也必定和所有人一样。所以,草民这一躲,便是整整十三年。”
“好,我就当你说的都是真的,那就凭你几句话,难道就要让我去对付一帮的大臣?”
“草民是有证据的!”沐剑秋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神情有些着急,“如果草民没有证据,怎么敢前来惊扰到德妃娘娘?”
清歌淡淡的说道:“你先去门外候着,我一会再见你。”
沐剑秋立刻依言走了出去。
清歌挑眉看着周庸程,“你做事向来谨慎,这次这么草率就带了一个陌生人回来,你不觉得他很有问题吗?我们从来都没有跟任何人提过我们要找当年那件案子的真相,更加没有人知道我们会折道来到这里,而这个人就像是凭空出现一般,实在很难让我相信他是真心想要来帮蓝家的。”
周庸程拱手说道,难得的正色,“娘娘,若是在下没有仔细的查过,又怎么敢把他带到你的面前?在下知道娘娘心急想要查明真相,尽快可以回京对付星罗,自然不会在此浪费太多的时间,也正是因为这样,你才会焦虑不安,而在下查这件案子多年,总会知道一两个线索的,此人,确实是在下一直都在找的人。”
“可是,为什么这么巧,他就在这个时候出现?而且,他为什么要这么相信我?”清歌起身看着周庸程,“我和你一样,都想要尽快查明这件事的真相,但是我们不可以这么盲目,不可以被人知道以此来对我们不利。周庸程,我不能再让身边的任何一个人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