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自己治不好烈老夫人,整个江家都将承受烈家的怒火,而自己只怕也会被烈家整死。现在,自己的治疗有效果了,却又被扣上了故意设圈套的帽子!
无论自己怎么做,都能被对方挑出毛病!
原本江若烟就心情不好,现在被她一激,不由怒极反笑:“吴小姐,你听说过一句话吗?”
不待吴颂琳说话,她便继续说道:“世界是一面镜子。照射着我们的内心。我们内心是什么样子,这个世界就是什么样子!在吴小姐你的眼里,想必世界上的人都是如此阴暗有心机吧?”
“你居然敢骂我!”吴颂琳大怒,上前扬起手就想给江若烟一个耳光。
身为天之骄女,她何时被人如此当面羞辱过!
江若烟快速退到烈老夫人的床边,伸手搭在对方的脉搏上:“我要再给烈老夫人号一次脉,根据情况调整一下药方。”
说完,她抬眸望向吴颂琳:“要不你来?”
“你!”吴颂琳气的咬牙,却最终不敢当着烈家人的面动手。
现在还指望着江若烟的药方治疗烈奶奶,若是出了什么意外,难保她不会赖到自己头上。
吴颂琳如是想着,杀气凌冽的狠狠瞪了江若烟一眼。看你能得意几时!等烈奶奶好了,我分分钟弄死你!
半晌,江若烟收回手,神情淡定:“先按照这个方子再服用两剂,等我下班后回来再对药方做一些调整。”
吴颂琳立即寒着脸呵斥:“烈奶奶还没好,你上什么班!”
那副神情让外人看来,只怕会认为她才是烈家的人。
江若烟没有理她,垂眸帮烈老夫人掖了掖被角,然后温和的叮嘱一旁的宋妈。
“晚上房间温度不要太热,准备好温开水,烈奶奶半夜可能会醒来,如果还感觉疼痛,就再服一剂药……”
居然敢不搭理自己!吴颂琳气的脸色发青,若是按照她往日的脾气,早就上去给江若烟两个大耳光了!只是现在烈天恩在场,又在烈老夫人的房间,如果太过分的话,未免不给烈家面子。
她微微转动眼珠,朝烈天恩靠近了一些:“天恩!你看这个江若烟一点都不孝敬烈奶奶!烈奶奶的病还没好,她居然还要去上班!那个破工作难道比烈奶奶的身体还重要不成?”
没有人比她了解烈天恩对烈老爷子和烈老夫人的感情。当年烈荣军夫妇全年呆在部队,烈天恩基本就是两位老人带大的。虽然烈天恩很少表情外露,可是烈奶奶一出事,他比谁都着急,竟然不顾自己的身体就开车去找江若烟!
想到这里,吴颂琳不由有些酸涩。这些年,烈天恩一直铁血冷面,一心扑在狂鹰大队上,从不曾对任何女人假以辞色。她本以为自己才是最适合烈天恩的女人,可谁知道,对方竟然毫无征兆的娶了这个不知道哪里蹦出来的女人!
看两人之间那生疏的样子,也必然没有什么感情!一定是这个女人使了什么手段赖上了天恩!
不过没关系,这个女人如此不知轻重,不愿意留下照顾烈奶奶,必然会惹怒烈天恩,也必将被整个烈家所厌恶!
吴颂琳得意的瞥了江若烟一眼,等待着烈天恩的怒火。
“张斌,明天去接她下班!”烈天恩声音没有一丝起伏的吩咐道。
由于烈老夫人还在休息,张斌低声应道:“是!”
“不用,我自己坐车回来就可以。”江若烟不想麻烦张斌跑一趟。这些年她一直过的很俭朴,自己坐着公交车到处跑,还没有习惯那种车接车送的待遇。
烈天恩冷冷看了她一眼,转身朝门口走去:“时间已晚,我奶奶这里有宋妈照顾,两位小姐先去客房休息吧!”
“天恩,不用跟我这么客气!我留下来照顾烈奶奶!”吴颂琳紧跟着走了两步,甜腻腻的表态。
她这么一说,江雪芙自然也不敢去休息,小声说:“我也留下来照顾烈奶奶……”
话未说完,烈天恩冷如刀锋般的眼神便射了过来,仿佛要将她上刑凌迟一般。
“都出去!”不容置喙的语气,冷峻的表情,彰显着他上位者的居高气势,那强大的气场让人生不起反抗之心。
与江雪芙和吴颂琳一样,江若烟也被安排在客房休息。只不过,她所被安排的正是有着不愉快回忆的那一间。
烈家的客房布置的都很简单大气,真正应了那句低调奢华有内涵的形容。
装修是完全的中式风格,靠墙壁摆放着巨大的红木书架,厚实稳重,上面摆放的一些书,从政治到经济都有涉及。虽然书籍保存的完好,但能看出来这些书经常被人翻看,沉淀着岁月的痕迹。
江若烟倒了一杯水,小口小口的喝着,舒缓着身上焦躁不安的情绪。
如果可以,她真的希望换一间客房,可是她又实在不愿意去跟江雪芙或者吴颂琳张着这个嘴。
当然,即便是她开口了,那两个人也不会同意吧?
坐在椅子上静静休息了一会儿,连续两天的忙碌让她累的大脑一片空白,一个脚趾头都不想动。可是,轻微的洁癖还是促使她起了身,将客房的水晶灯关闭,只留了两盏散发着朦胧去了洗浴间。
温热的水洒在脸上,让混沌的大脑稍微清醒了一些,她淋湿头发抹上洗发水,用手指轻柔的按摩着头皮。
这款洗发水带着薄荷香气,既好闻又提神醒脑,还有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她十分喜欢。
“夕阳美如画,枝头等落了桃花,明年,又是一树芳华……”她轻轻哼唱着自己改了歌词的曲调。
这个旋律是她儿时非常喜欢的一个电视剧主题曲,里面的主人公侠骨柔肠,是她的偶像。当时,她还和儿时的玩伴们一同将里面的歌词改编了。
虽然,儿时的玩伴们都已经失去了联络,但是这首歌却牢牢记在了她的脑海,一如当年的那些人,那些事。每当一个人的时候,她便无意识的哼唱,怀念着那段纯真美好又快乐的时光。
洗过澡后,神清气爽,江若烟裹着浴巾,用吹风机吹了吹头发,觉得整个人都舒适多了。
从浴室出来,哼着歌正想去大床上打个滚,眼角的余光却陡然扫到一个原本不该在房间里的黑影。
“啊——唔……”尖叫声脱口而出,又戛然而止。
一只温热干燥的大手捂住了她的嘴,将她猛的推搡到墙壁上,硌的她后背生疼,瞬间便泪盈眼眶。
“闭嘴!吵死了!”一双锐利的鹰眸带着杀气腾腾的戾气鄙视着她,冷冽的话语中带着一股浓浓的烦躁。
江若烟眨眨眼,雾气蒙蒙的眸子愣愣看着面前的人:“嘢嗯恩?”
因为嘴被牢牢捂住,导致烈天恩三个字的发音含糊难辨,可对面的人却完全听懂了。
烈天恩从鼻孔里轻哼了一声,低头审视着她,眸色渐深。
此时,她的脸颊染上红晕,连耳垂尖都悄悄沾染了粉色,晶亮的眼眸雾气氤氲,泛着潋滟的波光,由于刚洗过澡的缘故,她的头发微湿,浑身带着氤氲的热气,混合着一种格外香甜的气息,仿佛引诱人犯罪的罂粟般在夜间悄然绽放。
原本心中杀气腾升的焦躁被另一种燥热取代,一股火苗从小腹下方蹿起,不受控制的蔓延全身,让烈天恩立即感觉到了紧绷的疼痛。他有些不自在的咳嗽了一声,别开了眼:“我放开你,你别吵!”
江若烟连忙乖乖点头。
他炙热的气息密不透风的包围着她,那危险的眼神让只裹着浴巾的她有一种被透视的感觉,胸膛里的心脏不受控制的砰砰砰剧烈跳动着。
一条浴巾的阻隔,不足十公分的距离,让她手足无措。
松开手,后退几步,烈天恩在椅子上坐下,修长有力的腿优雅的交叠着,端起茶几上的杯子,似乎漫不经心的问道:“你刚才唱的什么歌?”
连自己唱歌都听见了?江若烟一惊,眸光微闪:“随便乱哼的。”
这首歌是童年的一个小秘密,藏着她心中最纯真柔软的美好,她并不愿意与烈天恩分享。
“歌名?”
“不记得了。”
这个答案似乎让烈天恩有些不悦,他的唇紧紧的抿着,刷漆般的黑眸直直盯着她。
一种被审讯的威严感扑面而来,让江若烟有些喘不过气。
她咽了口口水,戒备的望着他:“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如果没记错的话,自己明明是反锁了门的!
“我有钥匙。”烈天恩微微蹙眉,似乎觉得她问的问题很白痴。
“钥匙?”江若烟声音拔高,但被烈天恩暗沉犀利的眼神一瞪,立即就很有记性的压低了声音,不满的指责,“就算有钥匙,也不能随便进来啊!”
“我的房间,我为什么不能进?”烈天恩说着,给自己倒了杯水仰头喝了下去。
这个女人根本不知道自己这副样子有多诱。惑,那如奶昔般光滑白皙的皮肤似乎在黑暗中都散发着光泽和香味,而他就是那个饿了好多天未曾进食的饿死鬼!
江若烟的脑袋里还回荡着那句“我的房间”,直到烈天恩把杯里的水一饮而尽,她才后知后觉的喊道:“我刚才用过那个杯子……”
话一出口,气氛顿时变得尴尬了。
两人同用一个水杯喝水,不就相当于间接接吻了吗?
江若烟的俏脸红的仿佛快要滴血了,她双手抓着浴巾的边沿,眼睛盯着地面:“那个,我不知道这是你的房间。你能不能,换一间客房?”
“不能。”烈天恩拒绝的特别果断。
这个答案,江若烟心中也大抵猜到了,不由暗暗哀叹一声,靠着墙往浴室的方向蹭。
既然他不肯走,那只能自己走了。
还是赶紧回去把刚才换下来的衣服穿上,然后去找宋妈换一间客房吧!
注视着她的小动作,烈天恩随手放下了水杯,挑起眉:“我不换,你也不许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