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意思?
他不走也不让自己走,岂不是说今天晚上自己和他要共处一室?
江若烟咬着下唇:“这不太方便吧?”
“我不觉得会不方便!”
可我觉得!江若烟在心里反驳。
凝视着她的表情,烈天恩冷冷提醒:“别忘了,我们是夫妻!”
“可我们只是协议……”在那凶狠的眼神下,她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
烈天恩的眼神更加冷冽,“夫妻不住一间房,你想让吴颂琳她们都知道我们的夫妻关系名存实亡吗?”
根据协议,江若烟有义务在外人面前维护婚姻的真实性,不能露出任何破绽。
“明白了。”江若烟眼神黯了黯,声音很低。于她而言,这样的协议意味着屈辱与妥协,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告诫着自己那夜的不堪回首和如今的身不由己。
看着那张精致的小脸满是黯然低落,烈天恩莫名的心情有些不好。她是有多不愿意嫁给自己?每次一定要在自己逼迫威胁之后,才肯配合……
利剑般的浓眉微微蹙起,他对那个移向洗浴间的曼妙身影冷声说道:“衣柜里有新的睡衣。”
说罢,他转身走向门口。
门被大力拉开,然后狠狠的关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烈天恩又生气了!江若烟有点无奈的看着门后被震得来回晃的挂饰,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又哪里惹到了他。
这个男人,脾气真的坏到家了!
不过,他的离开也让江若烟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
柔若无骨的手抚上胸口,那下面,心脏正不受控制的扑通扑通狂跳个不停。方才,烈天恩那强大的气场让他无论身在何处都会让所在地立即变为他的主场,浓烈的男人气息四面八方的包裹着她,让她喘不过气。
如他所说,衣柜里果然挂着一件崭新的睡袍,甚至标签都没有摘下。
只是,这件睡衣明显是按照烈天恩的尺码所定制的男款,十分宽大,越发衬得江若烟的身子娇。小可人。
江若烟把腰带紧了再紧,这才堪堪掩住了胸口的大好风景。
当烈天恩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大床的最里面鼓起了一个小包。女人蜷缩着,小小的一只,粉润莹泽的脸蛋贴着枕头,有浅浅柔柔的呼吸声缠。绵入耳,秀发如黑夜做成的绸缎般铺在天鹅绒的被子上。
尽管烈天恩已经放轻了动作,可关门声依旧惊醒了睡的并不踏实的江若烟。
她陡然睁开了眼,眸中还带着惺忪的睡意,人却已经单手撑床起身望过来。
借着昏黄的夜灯,看到进来的是烈天恩,江若烟迷茫的眨眨眼,如同慵懒的猫儿微微侧着头,模样可爱极了。
“你回来了?”她开口,声音带着朦胧的沙哑,与平日淡然的感觉截然相反。
黑色的睡衣,白皙的肌肤,两种极端的色彩刺激着人的眼球,更容易引发男人最原始的渴望。
视线在敞开的衣襟处掠过,收获了那大好的风光后,最终停留在女人的俏脸上。看来,她浑然不自知自己的美景已暴露,依旧保持着单手侧撑的动作,满脸惺忪的睡意,仿佛下一秒就可以倒头睡去。
这个样子,很像等待丈夫回家的小妻子!
烈天恩眸色变深了许多,径自去了洗浴室。
听到浴室里呼啦啦的水声,原本倦怠的江若烟渐渐清醒过来,失去了睡意。明明身体已经疲倦到极点,可是精神却因为紧张戒备而处于亢奋状态,这种失眠的滋味真是难受的要命。
她用手拢了拢垂下的长发,这才感觉到胸。前的凉意,垂头一看,不由低低的惊呼一声。
手忙脚乱的整理好睡袍,纵使烈天恩没有出来,江若烟也能想象到刚才被对方收入眼底的风光。
天啊!自己真是太不小心了!他会不会认为自己是故意在勾。引他?想到这里,江若烟的双颊似火烧,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慌乱。
不知道为什么,她不希望自己在烈天恩眼里是那样轻浮的女人……
就在胡思乱想时,洗浴室的水声停了,江若烟连忙直直躺好,盖上被子,紧闭双眼,装作熟睡的样子。
她听到洗浴室门打开,脚步声由远及近,紧张的呼吸都乱了,然而等了一会儿却不曾感觉到床铺下沉,那脚步声似乎又远去了。
他今晚不睡床吗?江若烟心中猜测着,忍不住将眼帘偷偷掀起一条缝隙看了过去。
一个高大颀长的身影站在书架前翻看着一本书,他只围了一条浴巾,精硕结实的胸膛一览无余,挂着点点晶莹的水珠,在昏暗灯光的照射下闪烁着金黄色的光芒,那如艺术品般的肌理线一勾一划,格外魅惑。
寂静的卧室忽然响起了细细的咽口水声,虽然声音很轻微,但却被烈天恩精确的捕捉入耳。
利剑般的目光立即射了过去,却只看到紧闭着的双眼。
她想必不知道,那又密又长的眼睫早已出卖了她,颤。抖的如同停驻在半空时蜻蜓不停煽动的翅膀。
真像个掩耳盗铃的孩子,以为闭上眼睛就是天黑吗?烈天恩忍不住微微勾起嘴角,静静打量着这个装睡的女人。
在他的注视下,江若烟的耳垂尖悄悄红了。她想发誓,自己真的不是花痴!也从来没有做出对任何男人流口水的行为!刚才……刚才一定是自己太紧张了,才会刺激唾液分泌,然后……
这么丢脸的事,她实在不想再分析下去了!
刚才的声音,烈天恩一定听见了吧?他在看自己吗?怎么办?江若烟觉得自己胸腔里如同塞进去一只小鹿,在不停的乱撞着,撞的她浑身血液逆流,脸红的都发烫了!
再这样下去,就要自燃了!
江若烟灵机一动,翻了个身,背对着那灼热的视线,顿时感觉好多了。
然而,她刚为自己的机智点赞,身后就传来些许动静,好像是书被放回书架的声音,随后响起脚步声,朝床的方向走来。
一步,两步,三步……
江若烟紧张的数着脚步声,就算闭着眼,也能感觉到一个巨大的黑影笼罩过来。
旋即,床一沉,显然多了一个人的重量。
她的背陡然绷紧,像鸟儿般振起艳丽敏。感的翅,浑身上下紧张的有些发抖。
这样颤。抖的频率,同在一张床上的烈天恩又怎么会感觉不到。
他蹙起眉:“你很冷?”正是春寒料峭,乍暖还寒的时候,没有暖气的屋内确实有些凉。
江若烟想哭。骑白马的不一定是王子,也有可能是唐僧,所以发抖不见得就是冷,也有可能是紧张害怕的啊!
可是,如果她说自己害怕与这个男人同床,只怕又要惹来一场暴风雨吧?
她咬了咬牙,索性不吭声。既然在装睡,当然不能回答问题了!
身后的男人没有再说话,长臂一伸,关了屋内唯一亮着的两盏夜灯。
袭来的黑暗让江若烟悄悄松了口气,她偷偷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体,却冷不防撞进一个火热的怀抱。
不!
应该说是那具火热的身体忽然贴上了她的后背,一只大手用力的搂住了她的腰,将她的身体紧紧压向他的胸膛,让两人契合的没有一丝缝隙。
“啊!”江若烟惊呼出声,条件反射的用力推开那横在腰间的手,翻身而起,戒备的盯着隐在黑暗中的男人,“你干什么?”
“你不是冷吗?”烈天恩的语气理所当然,刷漆般的黑眸带着些许疑惑,似乎不明白她为何这么大的反应。
冷你就可以随便抱我吗?江若烟怒视着他,也顾不得许多了:“我不是冷!你离我远点就好了!”
不是冷?烈天恩挑眉,眼底染上一抹冷沉的幽暗:“不冷你为什么发抖?”
“难道就不能是因为害怕?”江若烟反问,伸手抓紧了睡袍的领口。她可没忘记刚才睡袍太松导致的走光事件,所以随时都很注意防护。
护在胸前的手如同在防备色。狼,刺痛了烈天恩的眼。
“你怕我?”他脸色阴沉下来,眼神幽暗的恐怖。
纵使他隐藏在黑暗中,那双墨黑的眸子却依然精锐无比,如同鹰隼般想要看穿江若烟的内心。
冷若冰川的三个字,江若烟仿佛感觉到了似兵器般的伤人之力,让她喉头发紧,不知该怎么回答。
这一次,烈天恩没有放过她,而是起身逼近,冷峻刚硬的眼神紧紧锁定着她:“说!你是不是怕我?”
浓烈的男子气息带着肃杀的气焰席卷而来,让江若烟忍不住往后退去:“我……啊——”
许是烈天恩气场太强,吓得江若烟完全忘记自己在床的边沿,这一退便直接踏空,身体失去平衡的往后仰倒。
身后,是冰冷坚硬的窗台,若是这样磕上去,轻则脑后淤血起个大包,重则脑震荡甚至伤到神经。
黑色的发在空中四散飞扬,纤细的身体在空中划过一个弧度,却因那快速横在腰肢上的手臂而终止。
男子结实有力的胳膊如同建筑起一道坚实的城墙,支撑起她倒下的全部重量。
惊呼声戛然而止,江若烟抬起头望向烈天恩,修长的脖颈弯曲成一个优雅脆弱的弧度。
“谢谢。”前一刻还撕破脸的让对方离自己远点,可下一刻却又因被对方揽到怀里而获救。这一声道谢,江若烟说的很尴尬。
烈天恩沉默的将她扶回床便收回手臂,退回到一个足够礼貌而疏离的距离。
他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不再追问之前的问题,掀被侧身躺下,笔直修长的身体占据了床的另一边。
看着他的背影,听着那绵长的呼吸声,江若烟心里莫名有些难受。
这样不再暴怒跋扈,转而安静下来的烈天恩如同一只受伤了的兽,在黑夜里静静舔舐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