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不太明白丽姐话里的意思,眼神有些茫然的看着她,丽姐仿佛只是在自言自语,并没有需要我回答什么似得继续说道,每个人都得为他选择的道路付出不可抹灭的代价,我们选择了这条路,那我们就得走下去,可你和我不同,听说你还开了一家馄饨店是吗?
看着丽姐的询问,我点了点头。
丽姐继续说,既然已经选择了浪子回头,可为什么又突然要走回这条路来呢?
我自嘲的笑了一声说,如果我说是被逼的,你信吗?
丽姐点了点头说了个信字,然后又问我,你既然已经选择回来了,可为什么不摇旗?
对于不是混社会的人而言,可能会认为摇旗不摇旗,只不过是个形式,并不太重要,可对混的人意义却不同,因为你摇旗了,那就代表你已经踏上了这条路,道上的人,不管是敌对的,还是友好的,都会认同你,也会正视你。
但如果你不摇旗,就算你混的再怎么牛逼,再怎么有钱,这就像那些个古装剧里面演的那样,你将不会被大家认同,甚至还会把你当成异类,因为你的出现,坏了规矩。
无规矩不成方圆,所以不管是老一辈的还是新一代的,只要是混子,都会对这个规矩看的相当的重,当然,他们看的重,其实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能够借助这个所谓的规矩做幌子,从而来打击对手,中饱私欲。
我说还不到时候,毕竟现在表面上看起来,我名下有一个洗浴中心,可实际上,连这家洗浴中心都是一个空壳,现在摇旗的话,用不了多久,就会垮的。
丽姐听我说完,笑了笑说,没想到,看起来人不大一丁点,这脑子还是蛮老练的嘛。
我忽然有一种错觉,就是和丽姐之间的距离好像拉进了不少,说起话来也自然了许多,就在她说完这句应该算是夸奖我的话后,我脸皮厚的一笑,那是当然。
丽姐听完一边咯咯咯的直笑,一边给我翻了一个大白眼。
翻白眼有很多种,虽然我并不太知道全部的意思,但起码有一点,那就是丽姐翻白眼的时候,我感觉特别有味道,也特别的好看。
就在这个时候,我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原来是李玫打来的。
本来我一有烦闷的时候,都会去找李玫,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天的事,我总在心里想,自己又没做错,凭什么每次都是我主动找她?
也不知道为什么在电话响起的时候,我会在意丽姐的表情,当看她一脸自然的时候,我这才接了起来,然后问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
李玫那头顿了一下,问我是不是还在为早上的事生气,我淡淡的笑了笑说,我能生什么气啊,你不愿意去魅力上班,那是你的权利,我还不至于小气到连这种事都会生气吧。
说实话,别说是李玫了,就连一旁的丽姐都能听出我语气上的不愉快,只是当时的我并没有发现罢了。
李玫说她知道我是在为她好,而且她相信,如果去了魅力,有我的照顾,就不用像现在这么辛苦了,但她确实有自己不能去的原因,让我不要再生她的气了。
我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下去,就说了句没什么好生气的之后就想要挂电话,可就在这个时候,电话那头却突然传来了过儿奶声奶气的声音,叔叔……
这声音就好像是一粒神丹妙药,我一听,心里的所有烦闷好像都荡然无存了,笑着对过儿说,过儿乖,等下次叔叔去看你的时候,给你买好吃的。
过儿也不知道是听懂还是没听懂,一直在那头笑着,一边笑,还一边努力的想把叔叔两个字说的清楚一些。
挂了电话,我脸上还挂着和过儿说话时候的笑脸,丽姐有些好奇的问我,谁打来的啊,怎么还有小孩了?
我笑了笑说,一个朋友的小孩,特别可爱。
丽姐说真的啊,那改天有机会的话,一定要带我去看看,我也特别喜欢小孩。
我有些惊讶的说,丽姐,你应该已经结婚了吧,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小孩吗?
丽姐少有的露出了一个鬼脸说,我怕疼呗,谁像你似得啊,这身上都不知道被砍了多少刀了。
我干笑了几声,丽姐可能也是闲着无聊,把杯里的红酒一口喝完说,反正你衣服还得一会才能干,要不咱俩来玩牌吧?
玩牌?
我一愣,笑着说道,两个人怎么玩啊。
丽姐说你会抓乌龟吗?
抓乌龟是一个很普遍的玩法,基本上就是把整副牌全部打乱,然后抽出一张来当乌龟,谁也不能看,扣在那里,然后大家各自把手上的对子全部拿出来,再从对手手里开始抽牌,谁最后只剩下了一张,那就是乌龟了。
小时候我们会用纸条撕下来,作为惩罚,谁输了,那么就会在谁脑门上贴上一张,可现在都这么大了,哪还能这么幼稚啊,笑了笑我就说不玩。
丽姐这个时候却说,你该不是不会玩吧?
我不服气的说,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啊,连这个都不会玩,就是咱们都这么大了,还玩那个,多没劲啊。
丽姐说两个人也只有这个可以玩了,你要是不玩,就有点太无聊了。
还真别说,丽姐这故作委屈的撒娇方式,真是让人有些不忍拒绝。
可是这玩牌总不能干玩吧,我就问丽姐,咱们要不要来点什么彩头?
丽姐琢磨着说,要不咱们就喝酒吧,谁输了,谁喝。
呦,现在这女的都是怎么了,动不动就跟咱拼起酒来了,就咱这酒量,还能比个女人差不成?
我说了句来就来还怕你不成后,我俩就开始玩上了抓乌龟。
让我没想到的是,丽姐的酒量惊人的好,一开始我还有点让着她,到后来,我竟然自己把自己都给整迷糊了。
酒壮怂人胆这话说的一点都没错,有些迷糊了的我,胆子也就大了很多,直接上去就搂住了丽姐的肩膀。
她也没拍掉我的手,就任由我搂着,可嘴上却说,小屁孩,你该不会喝多了想占姐姐便宜吧。
我笑了笑说,我哪里敢啊,丽姐,就您这样的,我挚诚膜拜还来不及能,哪里还敢亵渎啊。
她咯咯的笑着,然后说,好啦,我看你喝的也有点多了,要不这样吧,咱们换个玩法,就玩真心话大冒险怎么样?
我一拍胸脯说,玩就玩,who怕who啊。丽姐见我那装逼样,没好气的在我脑袋上敲了一下说,就知道吹牛。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酒精上头的缘故,我从丽姐的眼神里看出了一抹柔情,这倒不是男女朋友之间的柔情,而是姐姐对弟弟的宠爱。
就在我愣神的时候,丽姐就开始发起了攻势,她问我的第一个问题是,你的追求是什么。
这是一个很深奥的问题,就像小的时候总是会有大人问你,你长大了想做什么一样。
如果是小时候,一定会两眼充斥着坚定,然后一本正经的说出自己当时特别崇拜的职业,我记得那会也有人问过我,只是我忘记了当时回答的是什么了,反正不可能是出来混社会。
可现在大了,背负的东西自然也就多了,如果我面对的人不是丽姐,而是其他任何一个毫不相干的人,我会大说特说,甚至还能说的头头是道,可在她的面前,我竟然开始沉思起了这个问题。
丽姐估计是见我没有回答,推了推我说,怎么了,要不我换一个问题吧?
我笑了笑反问道,丽姐,你呢,你对自己的将来是怎么想的?
按照真心话大冒险的规则,谁输了就要被提问,可我这反其道而行的做法,倒是让丽姐微微有些诧异,不过她也没在意,淡淡的笑了下说,我能有什么将来啊,就现在这样,也不错啊。
我知道丽姐这是托词,因为我能从她刚才回答的时候,看出一丝落寞,虽然我和丽姐相识也不久,甚至可以说,这是我俩的第二次见面,不过我能看出,她和李玫倒是有点像,在强颜欢笑的面具下,隐藏着一颗受伤的心。
觉得气氛有点压抑了,我拿过旁边已经被我俩喝的只剩下一小口的红酒灌进了肚子里,然后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对丽姐说道,时候不早啦,我也该走了。
丽姐当时好像有些犹豫,不过后来她还是没说什么,拿过已经干得差不多的衣服递给我说,以后要是遇到什么自己没办法解决的事,就给姐打电话,姐在东市,多少还是能管点用的。
如果这句话是别人说的,我绝对会把这孙子当成是个装逼货,但这话从丽姐嘴里说出来,我却深信不疑,毕竟她没什么必要在我面前装。
我走到门口,突然转过身问丽姐,你和刘悦是什么关系?
这也是之前我一直好奇的,虽然我可以当面问小悦悦,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像很怕知道答案,现在这么问丽姐,算是借着酒劲吧。
丽姐说她当初在自己不如意的时候,刘悦帮过自己,所以就把他当成自己弟弟一样来看待。我说那我呢?丽姐怔了怔,有些没明白我的意思问,什么你啊?
我笑了笑没说什么就走了。
可能是我自己想多了,像丽姐这种高高在上的人物,又岂是我这种小混混能亵渎的。
再说了,丽姐把我带回家,也只是因为她不小心把我衣服给弄脏了而已,就算今天换做是大头、药丸又或者是胖子,相信看在小悦悦的面子上,丽姐也应该都会这么做吧。
富人区和我们那些平常普通老百姓住的地方不一样,在这种小区门口,你想打辆车,还真是不容易。
足足站了估计有半个多小时,这才看到不远处有一辆出租车停了下来,应该是有客人在这里下车吧。
紧了紧衣服,我就朝着那辆出租车一路小跑,可当我刚要跑到近前的时候,却被从车上下来的两个人给怔住了,因为这两人,竟然是我的死敌丧狗,以及我的初恋蔡淑雯,而且看两个人的样子,好像还很亲密。
一时间,我脑子就嗡嗡作响,这种感觉就像是看到了自己老婆跟人上床了一样,充满了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