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当时就一脸的冷笑说,六哥,虽然我知道,突然跟你这涨价有些不地道,但你也知道,现在姓宋的是进去了,但牛超要是回来了,首先报复的可绝对是我们哥俩,这次被警察给一锅端了,我们兄弟俩几乎都快成光杆司令了,没钱我们上哪招人去,没人,我们到时候咋办?
我喝了一口酒,指了指一旁的黑塑料袋说,你当我想啊,如果是二十万,你说你们多要点,也就多要点,我风六的为人,你们是知道的,咱缺钱,但绝对不贪钱,你们出力我出钱,你们赚大头那是无可厚非的,但是你们要知道,这说好的二十万,现在是被人老板娘硬生生的就给扣掉了两万,还他妈警告我不要说出去,如果你们这再一拿,看个场子我就落下个两万?我有病?
一边说着,我一边就把黑塑料袋给打开了,虽然都说公共场合钱财不宜外露,但我相信,在这一亩三分地上,还没人敢打我们的主意。
刀疤只是瞥了一眼,然后皮笑肉不笑的说,六哥,说句可能你不太爱听的话,这前前后后,可都是你一个人在说,我们又不知道,这钱是不是真被扣了,话又说回来了,就算真被扣了,那跟我们兄弟俩,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这话里话外就是透着一个意思,你拿不到钱,那是你没本事,跟他们没关系,他们就要属于自己的那一份,剩下的,甭谈。
一旁一向不怎么说话的黑子这个时候也是点了点头表示附和,看着这俩人那一副认钱不认人的嘴脸,我二话没说,拎起旁边的一个空啤酒瓶就朝着墙上砸。
乒的一声,除了我自己握着的把手外,整个啤酒瓶都碎了,那一个个锋利的裂口,就像是一把把带刺的尖刃,就这么呈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这会已经是饭点了,小饭店的生意本来就好,要不是我们这几个人看起来就不是什么好人的话,估计就连空桌子都找不到,现在我来了这么一出,看上去也就没比我之前那馄饨店大上多少的大厅,所有眼神都聚集了过来。
对于这些,我没有理会,双目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刀疤跟黑子,把碎了的啤酒瓶往他们面前一丢笑着说,要八万,没有,要我命随便来取,至于你们相不相信被扣了两万,自己找人问去,我懒得在这里跟你解释这么多。
贪得无厌的人,是最让人恶心和生气的,我已经想的很清楚了,本想息事宁人,但如果他们得寸进尺,咱也不是吃素的,反正这些天心里头就已经够窝着火的了,大不了老子豁出命来跟他们干上一架,也算解气了。
看着我的态度还有面前的破啤酒瓶,刀疤和黑子的脸色这才有了一些变化,刀疤咬着牙关阴着脸说,风六,事情我想还没闹到这种地步吧,再说了,事也都是我们在做,我们多要点,应该不过分吧。
我笑了笑说,过不过分,你们自己心里清楚,我话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要么你们就拿着之前谈好的五万滚蛋,要么就现在要了我的命,怎么选择那是你们的事。
见我态度这么强硬,刀疤先软了下来,一脸堆笑的问那钱是不是真被老板娘给昧下了。
我把皮夹子掏出来也丢在了桌子上说,我从办公室一出来就见到了你们俩,就算我有心藏,也没地方藏不是,要不你俩来搜我身,除了我这皮夹子里还有不到一千块钱以外,再搜出一分钱来,这桌上的十八万,全是你们俩的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笑了笑说,六哥,您看您这话说的,我们哥俩这不是也为了牛超那家伙要回来才着急嘛,你也知道,这次……
懒得再听刀疤这家伙还想借坡下驴的说什么屁话,直接从黑塑料袋里掏出了十万,分做了两份摆在了两人面前。
好吧,五万就五万吧。刀疤干笑了两声,就和黑子一起,把五沓大红票子拿在了手里掂了掂,就找了个藉口离开了。
被这么一闹,这桌子菜肯定是没法吃了,算了账,我一个人走在大街上,看着行色匆匆的一个个身影,突然心里感觉有些凄凉。
掏出手机,我竟然不知不觉的在上面按下了一个号码,没多久对面就传来了一个女声问我是谁。
我迟疑了下说,丽姐,我是风六,上次在医院看刘悦的时候,咱们聊过的。
她长长的哦了一声,忙说,怎么了,是不是刘悦出什么事了?
我说不是,他很好,只是心里有点堵得慌,又一下子找不到人,所以就……
丽姐一听是这事,沉吟了一下,便问了下我所在的地方,说了句也不算远就让我在那里等她了。
和丽姐挂了电话,我就一阵的后悔,毕竟我跟她之间,只有过那么匆匆一面,甚至连朋友都还不是,怎么好意思在自己烦闷的时候给她打电话呢。
一边自责着,我一边蹲在马路边抽着烟,就在我第二根烟抽完的时候,丽姐的车子终于开了过来,只是我没想到,当时蹲的那个位置也巧,正好台阶下有一个积满了臭水的坑,丽姐这车轮就这么一压过,水直接就溅到了我的身上,我低头看着身上那点点污渍还有散发出来的臭味,整个人就不好了。
丽姐也没注意,下了车等走到我跟前时,才捏着鼻子问我身上怎么这么臭。
我苦笑的指了指她的车轮,丽姐这才注意到了,赶忙跟我道歉,还说要不要带我去买套衣服。
我连忙说不用,一件衣服,又不值几个钱,岂料丽姐的性子竟比我还倔,硬拉着我就说去她家,她那里还有几件衣服,可以暂时替换下。
当时我都有些愣神了,一个仅仅只见过一次面的女人,而且还是个大美女,竟然主动邀请我去她家,这……这到底是咱今年犯桃花了呢还是犯桃花了。
我几乎是连怎么上的车都不记得了,我只知道,当时整个脑子都是一片空白的。
丽姐的家也住在南区,不过是南区的富人住宅,所谓的富人住宅,就是那种动不动一平米就要两三万的地段,不仅如此,整个小区还都是别墅,就跟以前小时候的,那种三层楼似得。
有的时候我真有些想不通,以前的人,挤破脑袋想要住筒子楼,说那样洋气,有档次,可现在呢,又都一个个挤破脑袋想要住回以前的那种三层楼,说是空间大,我就琢磨,这再过上个几年又或者是几十年,是不是就会有人想要跟原始人似得直接回归大自然了?
不过如果真那样的话,倒也还是蛮好的,至少那身上的衣服不就……
进了丽姐的家我还是有些扭捏,倒是丽姐,直接把我推进了洗澡间,说是让我赶紧把身上洗一洗,都臭死了。
我有些尴尬的就进去了,而没一会丽姐就敲了敲门说她把换洗的衣服放在了门口,让我记得一会换上。
哦了一声我就在想,那衣服也许是丽姐老公的吧。
洗完澡出来,差点没把我给弄崩溃了,原以为丽姐拿来的衣服是件男款的,可没曾想,竟然是一套粉红色的睡袍,不光是这样,那睡袍竟然还是冰丝做的,料子是不错,穿着也舒服,可咱这么一个大男人,穿这个是不是有点太那啥了……
我光着个膀子一脸苦笑的问丽姐,不会真叫我穿这个吧?
丽姐竟还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说,家里找不到其他衣服了,这件睡袍是以前买的,也没穿过,现在给你穿正好。
我已经决定了,打死也不穿这睡袍,这要是穿上了,虽说家里好像除了丽姐和我外也没有别人了,但我心里总感觉怪怪的,于是就征求她的意见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要不就直接穿这裤衩吧,这睡袍,还是你自己留着吧。
丽姐想了想说也行,反正你们男人穿什么都简单,不像我们女人,大夏天的都还得穿这个戴那个的,麻烦的要命。
我也不知道当时脑子是不是抽风了,竟然无厘头的笑着说,那你也可以跟我一样啊。
丽姐当时就对我翻了一个大白眼,骂了句小色狼后,扭头就走了。
我暗叫一声不好,该不会是她真生气了吧。我心里那叫一个后悔,人丽姐请咱到家里来,那是出于好心,我怎么可以说这种没轻没重的话呢,岂料就在我一番痛心疾首的自责时,丽姐又回过头,不知道是在笑话我还是在打趣说,就你个小家伙,还想打我主意啊,嫩了点,咯咯。
见丽姐没生气反而在笑,我心里就踏实了挺多,后来一想,丽姐也是在社会上混的人,这种荤段子应该也听过不少吧。毕竟女人混可不比男人,她们所要承受的压力远远要超过男人。
就像那时候继港台电影古惑仔之后,还出了几部姐妹篇,其中有一部,就是介绍当时香港钵兰街扛把子洪兴十三妹经历的,当时我看了还说,那纯属扯淡,女人怎么可能能混的出来,现在再看看丽姐,我才知道当时的自己是多么的孤陋寡闻。
估计女人都是感性的吧,当我俩就这么坐在大厅那豪华沙发上的时候,她看到我身上一条接着一条的疤痕,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就转身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没一会,丽姐就过来说,衣服都帮你洗好了,一会干了就能穿了。
我听到这话,整个人都惊讶了,忙说谢谢,丽姐却不知道什么时候端来了两杯红酒,递给了我一杯,她自己抿了一口,这才说道,你是不是感觉,现在干倒了宋大壮,很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