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已经找到一份工作了。”
现在的我倒是有一点庆幸接受了吴允儿的提议,以至于现在反驳起对方的话来,也稍微显得有那么一点底气。
“哦?”这个情况大概是助理还不知道的,短暂思考了一会儿,他就说,“那你把支票接了,用不用随你,我交个差。”
我刻意跟他迂回,打击对方气焰。“不接。”
这下可把助理气着了。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什么都不想。”
时间轻飘飘过去,助理瞪我,我以静制动,不变应万变。
最终他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他提供给我的工作不需要坐班,算是自由职业,不耽误本职工作。“我可是已经尽到自己义务了,你一个来H城打工的小姑娘,多份兼职多条路不是吗?换做别人,有这种待遇吗?”他这么说。
然而,我听不惯他话里面的意思,早就存心想要和他过不去。
不论助理怎么说,我都不为所动。对方手机里的闹钟铃声已经叮铃铃提醒过三次,最终他站起来起身就走。临走前他还说:“祝福我们友谊依旧。”
这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对白还不经我大脑消化,就见到有个服务生小伙子走到了我身边,恭敬地问:“请问小姐是现在结账吗?”
我坐在原地,看着一桌子杯盘狼藉,终于脑海警铃大作:助理竟然丢下我就那么走了?!
……
回到家已经累得四仰八叉。
想到刚才在餐厅里,我心里淌着血把所有现金拼凑了一通,连个零头都不到。打电话把吴允儿叫过来救急,她咬咬牙刷了三张卡,这才让服务生放我们走。
一路上她的问题就没有停过,还埋怨我是不是遇到渣男了,遇人不淑?我点点头是,她更加恨铁不成钢,非要早点给我定下个靠谱男朋友。
“你本来就看着不聪明,一个人去更容易被人家坑了。以后做什么都要带上朋友,知道吗?”
虽然被她这么奚落,但心里却有一股暖流。到现在这样的程度,我竟然觉得吴允儿理所当然算的上是我“闺蜜”了。
临睡前我点了盏小台灯,学着吴允儿的样子记账。这一顿饭让我的债务增加到了五位数,我开始考虑要不要趁着周末接点小兼职重出江湖了。
第二天到工作室,朴仁赫告诉了我一个好消息。
“剧本修改版通过了。”
身边听到的人都大呼一声好,给了我一个热情大拇指。
我忍不住问:“……季深有看过吗?他有提出什么意见吗?”
陈薛用一种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看我:“人家是大投资方,手下还不知道有多少部剧呢。”
我一想,也确实是。
他有那么多日程,怎么会只关心这一部无伤大雅的网剧呢?就算有参与,也不至于连剧本台词的修改复议也要经过他的手。
说到底,是我一厢情愿期待太多了。
……
下午助理又过来了一趟,每次他一来,我就只能注定是在洗手间拉肚子。但这次不一样,他迟迟都没有走,我隔着门板听了好一会儿,才听到外面的人的交谈。
是吴允儿那个家伙,此刻正讪笑着和人搭讪。“您别急啊,她不知道是去哪儿了,我待会儿就把她叫过来。来,先喝个水。”
至少她对我,百八辈子也没这么温柔。
我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就见自己的手机再次震动了起来,里面传出吴允儿躲在无人的角落刻意压低过的声音:“小祖宗,你跑哪儿去了?大金主等着你呢。”
等着我?
“等我干嘛?”
“酬谢你的创意啊。助理对那个修改很满意,要亲自见见修改作者,还要给你一笔酬金呢。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我能不能红,全都指望你了啊……”
我脑子一片空白,紧要关头连个理由也找不出来。吴允儿对我知根知底,我还能掰自己飞到火星上去了啊?
挂完电话我知道自己难逃一劫,躲在女厕所也始终不是一个办法。那个助理想要见我,要真是见到我,他会是什么反应?昨天还气得给我挖完大坑,今天不会就是逼我老板辞退我了吧?
最终我人品爆发,急中生智,给那位黄金助理发了一条短信。
——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想和您汇报,麻烦您还在老地方等我一下好吧?
过了一会儿,我隔着门板就听到外面的助理咳咳了两声:“不好意思啊,我接下来还有日程安排,就不干等着了。那位作者一时半会儿不在的话,你们代我把酬金转交给她吧。”
大家也留不住他,就目送他走了。
等到助理终于出门,我才从洗手间溜出来,避开电梯,走楼梯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