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青衡奇怪地看向周承义,道:“你三番五次地利用我,又对我存了多少喜欢之心?”
周承义道:“你知道我是个男儿,生命里当然有比爱情更重要的东西。我们周家已经在世上存了一百多年,如果不是先辈吃苦耐劳、兢兢业业、舍弃了很多东西,又怎么能如此长久地存留于世?在我这儿,断不能毁了祖宗百年基业,否则黄泉路上我也无颜去见周家的列祖列宗。”
“嗯,你都这么说了,又何必强求我喜欢你。”
“可是我也是个人,我也需要感情的滋润。我今年才三十岁,正是年富力强之时,形貌长相配你绰绰有余,你有什么资格看不上我。”
“周承义,你这样想就岔了。你条件是不错,喜欢你的人大有人在,就像燕宁、席双双,哦不,席双双还是算了,总而言之呢,她们不在乎你是不是心里只有她们,只要在你心里有那么一点位置,她们就心甘情愿地为你付出一切。你应该知足了好么!不是每个女人都能做到像她们那样的。”
“她们能,你为什么不能?”
“……她们能是她们的事,我不能是我的事。如果你非要揪其原因,我可以告诉你,我爹娘两个人,恩恩爱爱过了一辈子,我喜欢他们那样的生活,而不是和一帮女人勾心斗角地去争一个男人的宠爱!”
“说白了,你就是不够爱我。”
“哪里是不够爱你,而是根本就不爱你这样的!行了,我不想跟你说话了,不仅说不通还惹得一身气。”
“魏青衡,敢对我如此无礼的女子真是百年难得一遇,现在既然让我碰上了,又岂会轻易放过?”周承义挑起魏青衡的下巴,邪魅一笑:“告诉你个准信儿,我吃定你了。”
魏青衡使劲拂开周承义的手,可是一眨眼周承义的手便拦腰把她抱起。
魏青衡手脚在半空中扑腾,口中大骂:“周承义,你这个该死的,快放我下来,否则我要对你不客气了。”
“别动,一个好好的姑娘家,一点规矩都不懂,看来除了我没人敢娶你了。”他抱着魏青衡往梨香院的方向走去。
魏青衡挣扎了一阵子,力气不敌周承义,无论如何都挣不脱他,又见去的方向是梨香院,只好安静了下来。周承义的怀抱很温暖,胸膛也极结实,大概是练武的缘故。魏青衡的脸全然贴在他的胸前,感受着那颗心脏强力的跳动,有那么一瞬间,她几乎要喜欢上这副身体了。
在她十四岁那年,曾经有两个男人也这样对待过她,一个是王庐,一个是谢麟安。她那个时候还不太懂得自己要什么,一天到晚懵懵懂懂,直到爹娘死后,才知道自己无比希望有一个人对她好,填补心中那个空缺的位置。
曾几何时,她多么希望那个人就是王庐,只可惜,王庐身患重病离她而去了,留她孤孤单单在这世上躲避黑鹰手下的追杀。
周承义所在的周家具有足够的势力,能使她免遭黑鹰的杀害,魏青衡不是没有想过倚靠周承义这一茬。可是,她终究不是那种愿意将就的人,不合适就是不合适,要她牺牲一辈子伺候周承义,她无论如何也不会答应。
算了,还是先忍一忍,等拿到桃花剑和解药,再走也不迟。她这样想着,一不留神就被放到了床上。
睁开眼,看向四周,窗户、天花板都被修缮过了,还添置了很多新家具,再看窗外,满院洁白的墙壁,盛开的梨花香气扑鼻,总而言之,这梨香院已经不复原来那种破败的模样。
“怎么样,喜欢吗?”周承义在耳边问。
“我才走了两三天功夫,这里怎么就大变样了?”魏青衡连忙问道。
“这些事都不难,只在我的点头之间。如果你愿意做我的妻子,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什么。”
“你又来了,我这个人没什么优点,但是有一条你比不上。我是不会为了荣华富贵抛弃我的本心的,做你妻子的事还是放下吧。”
周承义屡屡提出,屡屡遭拒,他已经有点习惯和魏青衡这样的互呛了,于是笑道:“好,那就看看我们俩,谁更有毅力。”
魏青衡不容他把话说完,便已沉沉睡去。她已经很久没睡觉了,这一次无论如何也要睡个饱觉。
一觉醒来,已经是老夫人的寿辰当天。整个周府张灯结彩,就连梨香院里也挂满了大红灯笼。魏青衡心想自从自己回来还没见过彩玉的,便叫了两声彩玉,一个头扎小辫、脸盘陌生的丫鬟跑了进来,恭恭敬敬地立在一边,唤了声:“小姐。”
“你是谁?彩玉呢?”魏青衡道。
“彩玉姐姐被调回浣衣局了,奴婢名唤阿襄,是老爷新派来伺候小姐的丫鬟。”阿襄答道。
“周承义总算办了一件合我心意的事,彩玉那丫鬟那里是来伺候我的,分明就是来给我气受的。”魏青衡边想边仔细地打量着阿襄,只见她眉目恭顺,穿着中规中矩,应该是个不错的丫头。
“嗯,很好。阿襄,我问你,外面张灯结彩,喜庆得很,到底是有什么喜事啊?”
“回小姐的话,今个儿正是老夫人的寿辰。小姐,阿襄正是来伺候您梳洗打扮,前去给老夫人祝寿的呢!”
“啊……”魏青衡心中一惊,忙道:“我的礼物都还没准备的,怎么去给老夫人祝寿啊?”
“小姐你放心,阿襄已经准备好了。”说罢她拿出一幅百寿图,对魏青衡道:“这便是阿襄为小姐准备的贺寿礼。”
魏青衡看向百寿图,只见它绣工精细,红黄蓝绿色泽鲜艳,极其美妙,忍不住夸赞道:“阿襄,你做得不错,我没有什么好赏你的,若是你遇到了不平事,尽管对我说,我一定会帮你出头!”
阿襄听了这话,看着魏青衡,目瞪口呆。
魏青衡在阿襄的伺候下,简单地梳洗了一番,便往老夫人的芳斋阁走去。进了芳斋阁,奴仆说老夫人到宗庙进香去了,让魏青衡在老夫人房中等等。由于阿襄是丫鬟,便也帮着奴仆们打理饭点去了,留下魏青衡一个人在房中等待。
她独自坐了好大一阵,实在耐不住性子,便推开门走出房去,到处闲逛。这不逛不要紧,一逛竟然迎面碰上了个色狼!
她此时走到老夫人养茶花的后院,看见一个花匠在给茶花浇水,便走过去问一些种花的秘诀。谁知那花匠一见魏青衡,登时色心大起,丢下喷壶冲到魏青衡身后,可劲地将她往花棚下的小屋里拖去。
魏青衡挣脱不得,口中大叫“色狼”,希望附近做活的下人们听见她的叫唤,能赶过来救她。才叫了两声,花匠就用擦汗的布堵上了魏青衡的嘴。魏青衡叫不出声了,只得呜呜地挣扎着。
花匠将她拖到花棚下的小屋里,关上门,就要行那男女之事。他伸手来解魏青衡的裤腰带,魏青衡反脚一踢,踢到他的命根子上。
“哎哟哎哟。”花匠一手捂着裤裆,一手指着魏青衡骂道:“你个臭娘们,竟敢这样对你老子,看我不把打得哭爹叫娘!”
“有本事你来呀,你奶奶我可不怕你。”魏青衡随手捞起一根长棍,向花匠打来。花匠跳将起来,四处避让,没曾想还是被魏青衡打中了腰子。花匠气在心头,忽生一计,立马把门关上。
狭小的花匠房子,本身就没有窗户,门一关上,光线全无。花匠在这里住了几年,对屋中摆设结构熟悉极了,而魏青衡第一次来到这房内,没了光线等于全瞎。她慌了神,棍子四处乱挥,全然没有注意到身后花匠的身影正在逼近。
花匠手中拿着一根绳子,冲上来后一把缚住魏青衡的手和脚,他力气本来比魏青衡大,现在攻其不意,更是占了上风,眼看着就把魏青衡绑得个严严实实,只留下脚没有绑上。
花匠抓着绳子的一头,系在脏乱破旧的床上,抓住魏青衡的双脚,不顾她的乱踢,挺着身子逼了过来。
“呜呜……”魏青衡瞪大了眼,眼中看不清任何东西,只感觉花匠的双手已经伸进了她的裤子。
正在此时,花棚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阿襄拿着一把榔头冲了进来,大叫一声:“小姐,我来救你!”
花匠停下手,看见阿襄,留了一把口水,奸笑道:“很好,又来了一个漂亮的小妞,老子我今天可以一饱口福了。”
他操起一把锄头,两三下奔至阿襄身边,刚想一锄头打掉阿襄手里的榔头,谁知脚被个东西一绊,登时扑倒在地。锄头落到脑袋上,砸出了个大窟窿,花匠房内血流了一地,煞是可怕。
阿襄吓得魂不守舍,手足无措。魏青衡连忙叫道:“阿襄,快来帮我解开身上的绳子。”
“是,小姐。”阿襄冲了过来,小手在绳子上发力,那绳子绑得紧,她解了几下都没解开。
“阿襄,去桌上拿菜刀!”魏青衡又叫道。
阿襄听罢,奔至桌边,刚拿起菜刀,忽然看见燕宁走了进来,叫了声:“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