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亲近
将心照明月2017-05-05 17:114,502

  青山和虽答应带领五毒教人寻找宝藏,但内心无比忧愁烦闷。这些天他已不用再带弟子习武,只需去准备路上用的东西,可他毫无准备的心思,经常在书桌前发愣,一坐就是几个时辰。

  魏青衡就不同了。听说又可以上路,而且是去自己出生的地方,魏青衡高兴得一直合不拢嘴。虽然此时的她已经明白“义”字,但爹爹决定的事情必有一定道理,她就不跟着操心了。就连龙遇虎琦二兄弟最近没有找她玩耍她也没放在心上,天天跑出去买马买干粮和路上用的着的东西,顺便也帮她爹爹买了一份。

  龙虎二兄弟不来了,倒是周承义来得比较勤。每天他都会来找青山和,稳定青山和心思,嘱咐他带一些东西,然后和魏青衡聊半会儿天。

  周承义是一个文质彬彬之人,再加上一张幽默风趣的嘴,让魏青衡笑得很开心。魏青衡对周承义的好感逐渐增加,知道周承义也要一同上路,魏青衡庆幸有这样一个聊得来的人作伴,旅途也不会乏闷。但得知龙虎二兄弟不去,魏青衡还是有些惋惜,她心想:出去游历怎么能不同好兄弟一起呢?

  待魏青衡把两匹马,马鞍,辔头以及路上吃的干粮、用具买齐,出发的日子也到了。外面的人在催促,魏青衡和爹爹最后检查一次行李。

  突然,青山和拖出床底大箱,运起内力揉开铁锁,箱子一开,昏暗的床边突然亮光四起,那光线十分奇异,幽碧炫亮,光波形状如同升腾的水气。

  “爹爹!那是什么?”魏青衡惊呼。青山和一手伸入大箱中,摸索一下捞出一把剑鞘上亮着光的剑来。

  “啊!好奇怪的剑!”魏青衡细细端详宝剑,只见剑鞘呈铁黑色,上环绕刻有许多图案,有些神似人在泳水,有神似马在飞腾,但是那人曲折得不像人,那马分解得不像马。再看发光处,原来镶刻着一块扁圆的翠玉。那玉极其光滑,摸上去如摸在水里,手跟着玉身游走,凉意覆盖手心手背。

  “爹,这是什么剑?”魏青衡意识到这把剑的不寻常,眼睛圆瞪,低声问。

  “这是小绝壁,五十年前霹雷大师在月亮山小绝壁上的山洞里用血水和昭铁之水炼成此剑。此剑剑身极其柔韧,配以孙氏剑法,堪称天下无敌。”

  “孙氏剑法!爹爹,不就是你叫我练的那一本吗?”

  “对,当年孙文青就是根据小绝壁写成一本剑谱,剑法招式多为臆想,有些还是梦中得来。那时她年岁已老,练不成此剑法,后遇你娘,认为你娘是学此剑法不二人选。我和你娘练此剑法已久,逐见敝处,做了些许改动。”青山和道。

  “爹爹,怪不得孩儿看此剑谱有撕扯粘黏痕迹,还以为是保存不当。”魏青衡恍然大悟。突然间想起什么,一拍头,叫道:“呀,那书还在枕头底下!”忙跑到床边抽出剑谱。

  青山和接过剑谱,和剑放置一处,用蓝布包起。说来奇怪,蓝布一包,昏暗下竟然也看不到碧光了。

  魏青衡心中对此剑仍有许多疑惑,但是外面的人催的紧,只得提了东西上路,折腾间竟忘了再过问此剑。

  话说五毒教寻宝之人已踏上征程。此行一共二十人,人人乔装打扮,换上普通衣服,前十人作为探路先锋,以周承义为首,其余九人分别是:青山和、魏青衡、龙将军、下护法李腾云、昭义王轩成、周灵越及四位座下大弟子。

  后十人作为接应,配以运货马车,以虎将军为首,还有金笔书生柳如闻、铁琵琶玄奕及八位座下少弟子。两队人马保持一天路程,通过飞鸽传讯,若超过一天未有讯息,则派单人前去打探。

  上一次寻宝,周承义经验不足,加之月亮山地形险恶,白白损失几员大将。

  这次不同,人员安排得当,粮食准备充足,而青山和又是一个熟路之人,周承义胸有成竹,坚信这次一定能带回宝藏。

  再说这前十人中有一叫周灵越的却不是五毒教人。她是五毒教盟友旭日山庄庄主之女,此次求得父亲和五毒教教主同意,与周承义众人一同上路。周承义对非教众参与寻宝之事非常谨慎,曾多次表示不能带上此女。

  但此女在教主面前百般教主恳求,而教主从小看着她长大,对她喜爱有加,坚决不肯收回成命。但一路上,周承义十分提防周灵越,不让她接近青山和,也不让她参与商讨重大事情。周灵越似乎也没往心里去,倒是和魏青衡打得火热。

  这天傍晚,众人抵达七岗镇,投宿在鸣瑞客栈。马匹全部牵到后院,嘱咐店小二喂足饲料,大伙打算好好吃一顿,洗个热水澡,睡个舒服觉。

  这三日风餐露宿,旅途劳顿,魏青衡早已习惯,周灵越却是第一次出远门,一路上吐了几次,也没胃口吃东西,而且夜里常常被野兽嚎叫声惊醒。她年龄不过十六七岁,但是没有女孩儿一般的娇气,虽难受也不停下来耽搁大家半会儿,也不向大家抱怨一声。但是小脸蜡黄,眼目浮肿,一看就是水土不服的症状。

  魏青衡原本以为这一路上一定有趣,谁知众人必须严格遵守行程,不得私自离队,而周承义忙于领路及鼓舞士气,没有闲工夫来和魏青衡说笑,魏青衡觉得有些乏闷。众人吃过酒饭,都聚集在周承义房中商议事宜,而周灵越魏青衡同住一房。

  魏青衡坐在桌边摇椅上摇晃着,小声嘀咕道:“早知此行如此无趣,我就不跟着来了。”

  周灵越坐于床边,听见魏青衡抱怨,笑道:“赶路难道还会有意思不成?”

  魏青衡停下摇晃,道:“你第一次出门,当然不知。以前我和爹爹从陕西耍完到会籍,一路上坐车坐船,见识过好多新鲜有趣的事儿。不像这次,想去摘摘野葡萄都不成,说什么不能擅自离队,摘个葡萄会耽搁多长时间啊?”

  “哦,果真好玩?”周灵越似来了兴趣,起身走到魏青衡旁边竹凳上坐下,问道:“可是你爹爹是谁呀?”魏青衡惊奇地看着周灵越,道:“我爹爹就是老在周承义旁边的那个呀。”

  “我知道是他,但也没说过话,周大哥似乎不想让我靠近你爹爹。”周灵越道。魏青衡笑道:“那个周承义,提防心比谁都重,他是怕你窃取了机密去。”

  “哦?”周灵越瞪大眼惊呼:“你爹爹果真知道宝藏藏所?”魏青衡道:“这还有假。”

  周灵越沉默一会儿,突然道:“小衡,跟我说说你和爹爹耍玩的趣事吧。”

  “好呀!”魏青衡来劲了,开始叙说,摇椅又晃荡起来。纱窗外夜色正浓,一轮圆月悬挂高空,月光皎洁如银,洒落在庭院里枝叶茂密的梧桐树上,梧桐树投下斑驳零星之影。

  次日,众人整顿行李,继续上路。周灵越经过一夜休息,感觉精神抖擞。出行数日,水土渐服。

  魏青衡见周灵越眼肿消退,面颊微微泛红,唇若朱丹,齿如皓月,柳眉弯弯,双目有说不出的风情,心生羡意,又着实喜欢,便带了她骑马赶上青山和

  。正巧周承义到后面察看粮草,并没注意。魏青衡一到她爹身边娇气全都涌出来,撅着小嘴嚷嚷道:“爹爹,这一路上好乏味,早知道就不跟你来了。”

  青山和瞅见她这样,笑道:“当初爹爹可没劝你跟着来,是你自己扑棱扑棱高兴成那样,现在可好,又后悔啦?”

  “都是周承义,霸占着我爹爹,女儿看到好多奇怪的东西想问爹爹来着,不敢过来,怕人家周大帅说我耽误行程呢。”魏青衡赌气道。

  “一串野葡萄的事,我们衡儿记恨这么久。”青山和越发笑道。“哼。”魏青衡眼中满是不屑。

  “哦,爹爹,她是周灵越,我们已经是好朋友啦。”魏青衡想起周灵越,稍稍一勒马缰,马速减慢,绕到青山和右边,让周灵越骑在青山和左边。

  “你好呀,小周姑娘。”青山和笑吟吟道。

  “伯父你好,刚才看您和小衡说话好生有趣,我父亲可没您那么亲和,小衡真幸福。”周灵越道。

  “呵呵。”青山和抚须笑道:“你父亲莫不是人称江中蛟龙的旭日山庄庄主周天逸?”

  “正是。”周灵越道。周灵越还和青山和聊了几句,这时周承义已经察视完粮草,见前面周灵越竟和青山和走在一起,心中大惊,拍马追上来,骑在周灵越左边。青山和见周承义过来,笑着招呼他:“周小弟,你可知这两位小姑娘刚才都在批判你呢。”

  “哦?”周承义压制住刚才的怒火,接话道:“在下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还请两位姑娘指正。”说罢抬手朝三人作了一揖。

  魏青衡在周承义来之前还说话连篇,这会儿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躲在爹爹身影下,满脸绯红,心像小鹿乱撞。

  倒是周灵越笑道:“我和小衡嫌这一路乏闷,你可倒好,也不来陪小衡说说话。”周承义见话虽嗔怪,却似有情愫,反倒喜上心来,拍马绕到魏青衡这边,道歉道:“是周大哥不对,青衡妹妹见谅。周大哥公事繁忙,既然青衡妹妹开口,周大哥愿抽出时间来陪你解解乏,如何?”魏青衡心中责怪周灵越乱说话,但是周承义一过来,魏青衡立马羞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于是乎,周承义时常来寻魏青衡。魏青衡却总与周灵越呆一块,每次周承义说个笑话,反倒是周灵越更能理解,笑得更开心,周承义见周灵越知书达理,友好和善,也逐渐放下对她的警惕。

  但周承义总觉得魏青衡特意避让着他,不似周灵越所说想与自己交谈。这天正午,众人歇于槐树林中,喝水吃干粮,顺便让马歇歇,吃吃草。此时魏青衡和其父说完话,带自己枣红马去河边饮水。周承义见状也牵马过去。

  河边无树木,骄阳灼烧炙烤着两人肌肤。而众人歇脚处与河边之间有隆起的山丘,坐下来刚好挡住了往河边观看的视线。周承义放任自己的黑马饮水,走过去拍拍枣红马的头,望着魏青衡叫一声:“小红小红,黑哥哥想跟你说说话呀。”

  魏青衡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你笑了就好。”周承义走过来站到魏青衡面前,深情道:“我以为你今后都不会再理我了呢。”

  魏青衡垂眼道:“你和不和我说话,有什么关系,不是有人陪你说嘛。”周承义听出其中的醋味,知道她所说的“有人”指谁,立刻认真道:“你说的难道是周姑娘?我发誓,我每次都只是来找你的,可是你又不搭理我,我只好跟周姑娘说笑了。”

  魏青衡听了这话不喜反怒,黑了脸道:“你找不找我,与我无关!我又不是你的谁,你爱找谁就找谁去呀!”

  “青衡妹妹,我的心意难道你还不知?当我在五毒教马厩旁第一次见你,我就——”周承义抓住魏青衡的手,还未道完,魏青衡甩手朝他啐了一口唾沫,道:“什么瓜娃爪子一见倾心,你当我是小孩吗?这几日我看得清楚,你若真觉周姑娘比我好,你就直截了当找她去,不用拐着弯儿说来找我!”说罢牵马就走。

  周承义望着魏青衡背影,恼怒、无奈和伤心一股脑涌上心头,满嘴苦涩,那滋味一点也不好受。

  回到树林里,周承义看见魏青衡在那单独找了个地坐下,也赌气在另一边单独坐下。周灵越见俩人都从河边来,神情古怪,气氛不对,便寻到周承义身边坐下,问他怎么回事。

  周承义见是周灵越,想起刚才魏青衡的醋意,心下对她也不太待见,但碍于情面,不好赶她走,答道:“青衡妹妹吃枪子了,刚才在河边恼了我一回。”

  周灵越绝顶聪明,联想这几天魏青衡对自己的态度,心中了然,便说道:“只怕是小衡怕我抢了你,误会你了,是我不好,今后我断不轻易来找你。”

  周承义听见周灵越将过错揽在自己身上,心中顿觉愧疚,道:“周姑娘,这不怪你,你是一个知书达理之人,从没逾矩,只怪青衡妹妹心眼小。”

  “周大哥万万不可这么说!”周灵越急忙伸手捂住周承义的嘴,道:“小衡年纪尚小,入世不深,不懂人情世故,我们比她年长些,断然要包容她、谅解她。”

  周承义看着眼前此女子,如此宽容体贴、善解人意,不由得心想:“周姑娘温柔可亲,青衡妹妹刁蛮任性,要是青衡妹妹也有周姑娘这样大的气量就好,娶妻当如此啊。”于是周承义在心中越发亲近周灵越,反倒不太在意魏青衡了。

继续阅读:四 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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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起衡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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