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副将穿着一身铠甲,威武凛凛,一手懒散的搭在腰间佩刀把柄之上,一手指着车门帘询问,“车内什么人啊?要到哪里去?”
东泽上前一步,拿出荷包谨慎的交到城门副将手中,城门副将面色一惊,还以为是要贿赂呢,果然推开东泽的手,义正言辞,“不行!你这是在行贿知道吗?不管是你是哪家的人,都要停车例行检查。皇上有令,城内潜伏叛国贼,进出马车一律严查!”
“军爷,你是误会了。小的并不是想行贿军爷,像军爷这般正直的人,怎么会做这种事情呢。”东泽笑眯眯边说边从荷包出拿出太师令牌,亮在手掌中。
城门副将一眼便认得此物,即可转变态度,拉着东泽去往一侧,“车中乘坐之人可是太师?”
“不,是太师千金。去往城外驿站和一好友见面。”
太师千金吗?传言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太师千金吗?城门副将心有疑虑,再次仔细看了看东泽手中的太师令牌,不像是假的,造假不可能连一丝破绽也没有。
“当真是太师千金吗?我不是有意为难你们,只是皇命难违。”城门副将仍不肯就此放行。
孙莹呆在车门,依稀听到他们两人的搭话,显得焦躁不已。她主动拉开门帘,露出半个身子,抬眼望向一边的东泽,娇柔道,“东泽,怎么还没好啊。一会儿就要过了时间,可怎办?”
“啊,大小姐。这不是还在和军爷商谈吗。军爷有点不放心,所以耽搁久了点。”
城门副将顺声望去,当真是一位倾国倾城的美人啊,特别是那白纱遮掩的面容,显得尤为的神秘,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淡雅,令人舒服。
“军爷,最近可是查得紧呢。小女的车里,可没有地方私藏犯人。”孙莹慢慢挪动出来,指着空无一物的车内对军爷施压。
城门副将有点招架不住,却还是硬着头皮走过去看了一眼,里头除了一些毯子,抱枕之外,再无其他。
“大小姐,可是要去城外驿站,会见什么人?可否告知在下,以便做个记录。”
啧,难缠的家伙。孙莹憋蹙眉头,看似要发火。东泽急忙走上前去,拦在城门副将眼前,“军爷,军爷……这就不能方便告知了吧。”
城门副将不依不挠,觉得东泽只是个小厮好欺负,便来硬的。他微微发怒,再次道,“大小姐,可否方便告知在下呢?”
在这样耗费时间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呢。孙莹脑子一转悠,心生一计。
她突变委屈,嘤嘤抽泣对东泽说,“看样子,军爷是不肯放我们出行,也不相信我们了。东泽,我们还是打道回府吧,让爹爹亲自向圣上表明,这个人还是由圣上自己去接待好了。要是怪罪下来,野怪不到我们头上,不是吗?”
“哎,是的。大小姐。”东泽明白,作秀对军爷哀叹一口气,牵着马儿准备掉头。
城门副将看似不大妙啊,原来是皇上的密令,难怪要如此谨慎出行呢。他大悟,对东泽挥挥手,“等等,等等。是小的,不懂规矩,还请大小姐原谅。这就给你放行,还请大小姐消消气,别上报太师。免得怪罪下来,就是我等了。”
哼,非得要我这样做才可以放行。够呛!孙莹停止抽泣,抹掉眼角的湿润,对城门副将微微道谢行礼,“多谢军爷了。东泽,时间不早了,恐怕友人要等久了。”
“是。”
“前方,放行!”
东泽一跃上马车,拽着缰绳,缓缓前进。马车哒哒,哒哒的出了城门。一出城门,孙莹即可撤掉面纱,“真是费劲!”
“可不是吗。大小姐,先休息一会儿,马上就到约定的小红林了。”
小红林虽说是处于城外郊区,可林荫繁茂,道路清幽,且边上还靠着一条小溪流。夏日是许多文人雅士,还有一些富贵人家的避暑圣地。
萨尔早就恭候多时,然他并不是一个人来的,不光是带了几箱子的金银珠宝,还有堂里的下级杀手,安插在附近。以便谈崩了,给孙莹来个偷袭也好。
唰,一个黑影从天而降,原是双雁。他换了身杀手服,单膝跪在萨尔脚边禀告,“大人,一切准备就绪。”
“嗯,就等妖女和李洛辰上钩了。这次我要让他们内讧,自己打自己人。我们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
“大人,已经过了时辰。妖女应该不回来了吧。”双雁往前眼前的大路,担忧。
萨尔不焦急,他注视路的尽头,仰首挺胸,像是要把自己的形象弄得高大威猛,显得有杀气。
“不会。她一定会来,再等等。”
双雁颔首点头,立刻退下隐藏在茂密的树林之中,等待命令。同时,孙莹的马车也缓缓驶了过来,停稳在一侧,东泽扶着孙莹下了马车,还不忘叮咛道,“万事小心。”
“知道了。对方也不是傻子,肯定会留一手,你让古凡,虎鹤干事麻利安静些,不要让那人察觉到了。”
“明白。”
孙莹侧目嗯了一声,便大步朝萨尔走去,拱手礼貌言,“不好意思,出城门耽搁了点时间。别来无恙啊,兄弟!”
“妖女,你果然守约。”萨尔往前走几步,低沉道。
“哼,得了。客套话,我们两人都别说。直接说重点,你要和我谈什么生意?”孙莹走过去的时候,老早就看到他脚边的几个小箱子,猜测里头会是金银珠宝。
萨尔笑而不语,用脚一个个打开了小箱子,里头装的均是银子,珠宝,还有些金条子,可所谓金光闪闪,要亮瞎了孙莹的大眼睛。
“看看,这些银子,珠宝够不够买下李洛辰的人?”萨尔大方指着那三箱子的金银珠宝,邪魅笑看孙莹一副钱奴的样子。
孙莹看呆了几秒,很快恢复理智,她是喜欢那些银子,珠宝,可有的时候也会看形势而定。她怎么会因为区区三箱子的钱财,而把李洛辰这个王爷给放弃,让他们得逞呢。
“兄弟,出手真大方啊?这钱才该不会是抢夺而来的吧。个个都是价值不菲啊。”孙莹跳过他的话题,答非所问。
“妖女,虽然我们是敌人,但我不可能拿不义之财,来让你见笑啊。这些银子都是干净的,你大可放心收了。”萨尔说完向后退了几步,只留下那三箱珠宝在路上,孤零零的。
孙莹心动,不能行动。要银子,要珠宝,她堂堂一个太师千金会没有吗?她淡定摆动纤细的玉指回拒,“不不,这些银子你还是收回去吧。我是不会拿,更不会交出李洛辰。”
果然如此。妖女连拒绝个邀请,都那么有魄气。他勾起嘴角,干笑几声,好生佩服的拍拍手,恭维之,“你果然是不会答应的,可这三项珠宝也不能枉费了。不如,我换个说话,妖女。”
“什么?”孙莹紧皱眉头警戒周围问。
萨尔目光忽而落在不远处的密林中,似乎在找寻自己的人,以方便下命令。他往前踏一步,假意慢慢靠近孙莹。
“我们来合作怎样?”
合作?这个人脑子是坏掉了吗?要和我谈合作。孙莹藏在斗篷下的手,已然紧握短剑,做好迎接准备。
“李洛辰好歹也是个逃犯,身份是尊贵,可总是免不了落下要被杀的命运。你可是在私藏朝廷要犯,祸连致死。我想你会不会不知道。”
“早就知晓一切,你多说无益。谈什么桂合作,我和你能有什么可以合作?”孙莹没好气质问,耳边早就响起了密林中悉悉索索的声音。想来是东泽他们开始行动了。
萨尔已然没察觉到密林中的异样,他眼里只有孙莹这只大肥羊,“关于李洛辰被诬陷一事,我可以帮你查出内奸,但是李洛辰的人身安全交由我们来保护。如何?”
“嗯?你的主子,不是一味想要抹杀掉李洛辰吗?你怎么会大胆到要保护他。”天底下哪里有那么好的事情,别想诓我!孙莹故作放松戒备,对萨尔露出可以信任的姿态。
萨尔借机再靠近几步,就差半米距离,就能触及到孙莹身体了。他嗯嗯连声点头,表示诚恳,还佯装抱怨其主子来。
“我们都是拿钱替人消灾的苦命人。只要事情办得不好,主子不高兴打你几顿,捅你几刀,也不是不可能。我出此注意,还不死为了保证兄弟们日后少点受苦吗?”
“就因为这个,你想来个双面细作?两边都能讨好是吗?”孙莹目光精锐,瞪了有所举动的萨尔一眼,镇定的围着他走了半圈道。
“你都是心知肚明了,何必再让我明说?”萨尔侧身看着一边犹豫不决的孙莹,笑着诚恳。
孙莹深呼吸一口气,哈出一嘴白色雾气,饶有挑衅的口吻,一字一句说着,“提议是好的,不过,我,要是,不答应呢。你会怎办?”
“说了那么多,妖女你确定不合作?”萨尔突变面色,露出了杀气。
“啊,确定不合作。像你这样子两面都想讨好的狗,谁会想要呢。你还是乖乖的呆着吧。黑莲堂,也不想有一个叛徒出现吧。”孙莹说完,身后的密林阴暗中,顷刻亮起十几把凶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