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兰一听杨玉瑜说要赶她走,整个人都慌了,她不想离开小姐,如果不能留在小姐身边,那她这一生又有什么意识呢?她苦苦的哀求着,希望杨玉瑜可以改变主意。
杨玉瑜虽然心疼书兰,不忍心拒绝她,可是皇上金口玉言怎么可能因为她就收回成命呢,唉,只能委屈书兰了。
“书兰,”杨玉瑜一把拉起跪在她脚边的书兰,“这是皇上的旨意。”
“小姐,”书兰乍然得知真相有些愣住了,待她反应过来,她就抱着杨玉瑜哇哇大哭起来了。她是向来忠心,对于她来说,这世间最重要的莫过于救她脱离苦海的小姐了,可是现在小姐不要她了,一时间她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
杨玉瑜穿越来到这个时空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对于书兰的心思也有了一定的了解了,虽然不赞同她这种为别人而活的想法,但是大环境所趋,她也无法改变,只能尽力矫正她的想法。
“书兰,”看着在她怀里哭得稀里哗啦的书兰,杨玉瑜决定拿出自己上大学时在校辩论队的本事,好好的帮她重塑三观。
哭的正使劲的书兰突然听到杨玉瑜喊她,有点懵,只见她抬起头来,只是呆呆的看着杨玉瑜,“小姐?”
“书兰,你要知道你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就算离开了我,你的生活还是要继续的,这世上没有谁离了谁就活不下去了…………”就这样,杨玉瑜苦口婆心的讲了一大堆,希望可以改变书兰的想法。
只是结果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美好。
“懂了吗?”杨玉瑜期待的看着书兰。
书兰先是摇了摇头表示不懂,看到杨玉瑜目光喷火好似下一秒就会手起刀落的解决了她一样,她又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
“算了,”看书兰那全程懵懂的表情,杨玉瑜就知道她肯定一个字也没有听懂,最后她只能采取一些比较简单粗暴的事情。
“总之,你记住了,不是小姐我要赶你走,而是我有更加重要的事情吩咐你去做。”
“什么事情啊,”书兰的声音里还带着哭腔,只是一听到自己还有用武之地,她一下子就来了精神了。
“咳咳咳,”杨玉瑜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的忽悠书兰,“你的任务就是,听我娘的,好好嫁人,然后多生几个孩子。”
“啊!”书兰有点失望。
“啊什么啊,”杨玉瑜恨铁不成钢的看着书兰,接着她的忽悠工作,“这很重要的,你要是过得好的话,我在宫里也就放心了。难道你想让我担心吗?”
“当然不是了,”书兰怎么会让杨玉瑜为自己而担心,她连连保证,“小姐,你放心,书兰一定听话,好好嫁人,好好过日子。”
书兰那信誓旦旦的模样,让人觉得她可能下一秒就会去找人成亲。
杨玉瑜心里暗自嘀咕,果然,对于这种单细胞生物就是应该用这种简单直白的方法才对。
只是当多年以后,杨玉瑜看着已经嫁为人妇的书兰,三年抱两,孩子一个接一个的往外生时,不由暗暗后悔,十分内疚,怀疑自己当年给她洗脑的时候是不是做的太过了。
此为后话,暂且不提,只说现下杨玉瑜二人换完衣服,该说的都说完了,这才让人打水进来,等丫鬟们都出去了,屋子里就只剩下杨玉瑜和杨夫人二人时,杨玉瑜才让躲在罗汉榻后面的紫檀边嵌玉石翠竹人物七扇式座屏的后面的书兰出来,等书兰梳洗好了,杨玉瑜又看着她顺着暗道回未名居。
杨玉瑜就坐回梳妆台,由着杨夫人将门外的丫鬟们唤进来,让她们把铜盆里的水端出去倒了,接着就是随行的宫女们进来为杨玉瑜整理身上的衣服,又按着皇后仪容为杨玉瑜重新梳妆打扮。
母女二人这才携手回到汀水阁,也就是此次宴会的戏台,请的是京城里颇负盛名的梨花班,京城里凡是有红白喜事,官宦人家都会请他们来。
杨玉瑜到的时候,这戏曲也已经唱了一大半了,众人见她到了,纷纷起身行礼,待杨玉瑜在正中间的紫檀木缠枝海棠纹圈椅坐下后,站在她身后右手边的是杨萧的大儿媳妇周氏,周氏没有诰命在身只能站着。
看到杨玉瑜十分认真的看着戏台子,周氏以为杨玉瑜是看入迷,不愧是闻名遐迩的梨花班,想来皇后娘娘应该是喜欢看的。周氏自以为找到了讨好杨玉瑜的机会,但见她十分谄媚的弯腰向杨玉瑜提议,“皇后娘娘,梨花班在北方可是出名的很,不如让他们重新给您唱一出吧?”
“盼断归期,划损短金蓖。自送别,心难舍,一点相思几时绝……”听着戏台上传来的咿咿呀呀的戏曲声,杨玉瑜表示她一句也没听明白,这缠绵悱恻的唱腔让她整个人昏昏欲睡,她只能强打着精神,努力的盯着戏台子。如果杨玉瑜知道周氏的想法,一定会郁闷,她直勾勾的看着戏台只是为了以防有人和她讨论戏曲的剧情与内容罢了。
而现在居然有人提议要让戏台上的戏子们重新再唱一遍,开什么玩笑,她可不想当着全京城的夫人小姐们睡着了,那样子她一国之母的颜面何存。
于是,杨玉瑜当下就义正言辞的拒绝了周氏,“不用了,要是耽误了回宫的吉时可就不好了?再说了,何苦为了我一人,影响了在场这么多位夫人小姐们的兴致呢?”
在场的夫人小姐们表示,娘娘这锅我们不背,您要是想看,请随时继续好吗?
“是是是,”倒是周氏以为自己刚刚马屁拍错地方了,后悔不已,连连补救,“您说的对,是妾身考虑不周,还请娘娘恕罪。”
“无妨,婶婶还是去一旁坐下吧,本宫这里有书兰就够了。”假书兰已经跟着绿萼回来了,和周氏一样站在杨玉瑜身后以防皇后娘娘有什么需要的,随时听候差遣。
“谢皇后娘娘恩典。”杨玉瑜都这么说了,周氏也不好再厚着脸皮再在这儿待着了,只好在旁边找了一个锦墩坐下好好听戏。
“书兰,”杨玉瑜侧头看向身后的假书兰,“倒茶。”
杨玉瑜之前已经从书兰那里得知了假书兰的嚣张狂妄,想来她在宫里的那段时间肯定经常欺负书兰。杨玉瑜决定好好整治她一番,替书兰出了这口恶气。
假书兰虽然不解“书兰”今天的异常,却也没有多想,只以为她是因为觉得在将军府有了底气才如此,只是如今在场的夫人小姐们这么多,便是再不情愿,假书兰也只能乖乖听话的去倒茶了。
哼,便宜这个贱丫头,居然敢让我倒茶,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你。假书兰心里恶狠狠的咒骂着,面上却是恭恭敬敬的拿起眼前茶几上的茶壶倒茶,然后毕恭毕敬的放在杨玉瑜的手边。
“娘娘,您的茶。”
“嗯,”杨玉瑜点了点头,伸手去端茶,小小的抿了一口之后,她又转头和杨夫人说话。
“娘亲,这是今年刚收上来的龙井茶吧。”
“是啊,这就是你之前差人送来的雨前龙井。”虽然不知道杨玉瑜想要做什么,但是杨夫人还是尽力的去配合她。
“哦,”杨玉瑜低头看着手里的杯子,想了想,“娘亲,这都已经入冬了,还喝绿茶不好冬天还是喝红茶的好,我那儿啊有刚下来的大红袍。”
接着,杨玉瑜又吩咐假书兰,“书兰,你去把这次带着的大红袍拿来给在场的夫人小姐们沏,红茶暖胃,大家都尝尝。”
因为杨玉瑜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再加上她本人本来就是众人关注的焦点,所以周围的人闻声都看过来了,而这后半句显然是说给在场的夫人小姐们听的。
果然,在场的夫人小姐们听了,全都议论纷纷。
“皇后娘娘仁慈……”
“这可是今年刚下来的大红袍啊,听说总共不到二十两,没想到皇后娘娘这么大手笔啊……”
“皇后娘娘明明就很得宠的啊……”
诸如此类,算是间接的向在场的夫人小姐们炫耀了一下欧阳文轩对她的宠爱,以此来辟谣,自从欧阳文轩下旨让皇后归宁省亲,京城里就隐隐流传着皇上恩赐皇后省亲都是为了安抚镇远候,其实皇上根本就不待见皇后娘娘,没见皇上从来不让皇后侍寝吗?……
这些流言大部分多都是那些有女儿姐妹在宫中为妃的家族放出来的,他们嫉妒杨家如今的风光,却又不敢在明面上与他们做对,只好用这些旁门左道的法子。只是他们大概都忘记了之前的杨玉瑜一直都神志不清,欧阳文轩又不是禽兽,怎么可能让一个傻子侍寝?
至于真相究竟是什么,其实不会有人在乎的。对于京城的百姓们而言,这些不过是他们茶余饭后与人吹嘘的谈资罢了。
杨玉瑜也没有想到,自己无心的一句话竟然引起了在场的夫人小姐们这样的反应,毕竟她的初衷就是为了折腾假书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