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如其来的服软,让刑俊有些猝不及防。看到她强忍着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他忽然觉得心烦气躁,不由自主地移开了视线,不敢再看她。
良久,他张开嘴,缓慢地说了一句话,又像是自言自语:“究竟是谁在逼谁?”
她一时没有听清楚,下意识地反问:“你说什么?”
只是那么一瞬间,刑俊垂下眼睑,再抬眼看她的时候,眼神已然恢复了往常的冷漠。
“总统套房有两张床,你睡里间,我不会打扰你。”
撂下一句话后,他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待莫晓宁反应过来的时候,早已不见了刑俊的身影。
刑俊的意思很明白,她可以放心地和他住一个房间,他绝对不会有任何动作。
可是不对啊!不管有没有发生什么,光是和刑俊住一个房间,她的名声就全毁了。
“等一下……”
莫晓宁迫不及待地追了上去。
“事实上,莫晓宁是我女朋友!”
莫晓宁追上刑俊的时候,刑俊正好说出这么一个惊天大谎言。不光是惊呆了在场所有人,更是让莫晓宁差点直接摔到地上去。
刑俊怎么可以开这种玩笑?
“不……大家听我说……”
这种不实的谎言当然要解释啊!莫晓宁怎么可能让刑俊毁了自己的名声,可她一张嘴,刑俊就利索地将她的嘴巴捂住了。
莫晓宁是谁啊!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妥协?于是她拼命挣扎,拼尽全力把刑俊的手掰开。
“我不是他女朋友……”
可这样的解释显然有些苍白无力,尤其是比起某人的实际行动。
论无耻的能力,舍他其谁。
用手捂不住,那就只好用嘴了。反正又不是没吻过,对刑俊来说,吻莫晓宁已经驾轻就熟了。不管是恶意报复也好,有意戏弄也罢。总之,当着酒店的员工和诊所的医生护士们,刑俊就这么光明正大地吻住了莫晓宁。
唇瓣传来的温热触感让莫晓宁彻底呆了。
刑俊……到底在干什么?他为什么要吻她?而且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这回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周歆谙虽然对刑俊没有好感,可细细想来,莫晓宁对刑俊如此迷恋,这么一吻下去,估计莫晓宁内心也是挺期待的吧!而且这个吻……充满了强烈的占有欲,看上去好霸气啊!
“天呐!刑俊……该不会喜欢上晓宁了吧!”
BEN在旁边回了一句:“我也这么觉得,可他就是死不承认。”
“不……不能让刑俊喜欢晓宁。”周歆谙吓得直摇头。
“为什么?”
“晓宁喜欢刑俊就算了,要是刑俊也喜欢晓宁,那还有我哥什么事……”周歆谙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这位现成的嫂子马上要飞走了。
BEN听了她的话,震惊了。这一边是自己的好友,那一边是未来的大舅子。两人争抢同一个女人,他这个中间人真是左右为难啊!
“这种事讲究你情我愿,我们作为旁观者,其实很难插手的……是吧?”
BEN开始为自己打圆场了。
周歆谙横了他一眼,“要是过不了我哥那一关,你那枚求婚戒指就准备压箱底吧!”
此话一出,BEN瞬间悲剧了。
“亲爱的,我想我们需要找个安静的地方聊一聊。”
终身大事要紧,BEN只好抛下好友,迫不及待地把周歆谙拉走了。
这一头,在莫晓宁快要透不过气来的时候,刑俊终于放开了她。可他并不急着离开,而是抵着她的额头低声说了一句:“这样就不会有人说闲话了。”
莫晓宁皱了皱眉,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这句话的意思。
然后就见刑俊站直身子,对大伙儿微微一笑,解释道:“不好意思,之前我们有点小矛盾,让各位见笑了。”
紧接着,在众人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中,刑俊拉着莫晓宁直奔电梯口。
直到进了电梯,莫晓宁才明白过来刑俊刚刚那句话的意思。刑俊是担心她要跟他住一个房间会惹来别人异样的目光,所以才谎称他们之间是情侣关系。可是……他并不明白,和他假装情侣这件事比起跟他住一个房间更令她头疼。
“你以为你是在帮我吗?这两件事之间根本没有区别,我的名声都被你毁了。”
刑俊站在电梯中央,连眼睛都不斜一下地说道:“怎么会没有区别?横看竖看,你注定是要跟我住一间房的。如果你以女朋友的身份和我住一个房间,别人当然不会说什么。可如果你无名无分跟我住一起,就会被人说成私生活放荡。你说有没有区别?而且,你确定是我毁了你的名声?”言下之意,究竟是谁毁了谁的名声还不一定呢!
莫晓宁气得咬牙切齿,却偏偏无力反驳。按照表面现象看来,像刑俊这种标准的高富帅,正常人都会认为是莫晓宁高攀了。要说是刑俊毁了她的名声,说出去都没人信。
从电梯出来到客房的这段路,莫晓宁都没再说话。因为以她的智商级别,是很难赢得了刑俊的,所以沉默是最好的选择。
不过,刑俊还是言而有信的人。
他说过让莫晓宁住在里间,就真的把里间让出来了。其实套房里面根本没有两张床,外间的是沙发,只是可以用来当床睡的。莫晓宁虽然嘴上得理不饶人,可心里却有些愧疚。像刑俊这样的人,恐怕从来没有这么委屈过自己吧!
“要不……我来睡沙发,你去睡床吧!”
这次旅行的经费都是刑俊出的,如果再让出资人睡沙发,她会良心不安的。
刑俊走到桌边,解开手上的腕表往桌子上一搁,然后才回头看了莫晓宁一眼,问道:“你就不怕我意图不轨?”
莫晓宁被他的话噎了一下,想了想又说:“你要是真想对我意图不轨,那也不是一道门就能拦得住的。”
刑俊闻言,忍不住笑了一声。
“你倒是已经看清事实了。放心,我还不至于饥不择食。”说罢,他一边解着衬衫扣子,一边往浴室走去。
剩下莫晓宁一个人站在那里,快要气炸了。
饥不择食……
在他眼里,她真的那么没有吸引力吗?那么之前的强吻又算什么?闲着无聊恶意调侃吗?
愤怒过后,留给她的就只有自卑了。
果然,连爱他都是一种妄想。可她还不至于卑微到用自己的身体去企图获得他的垂怜,那样她会更瞧不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