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书在路上又逛了一段时间才回家,反正总是空无一人,即便有人,整个秦家除了管家,也没人和她说话了。她何苦自找不痛快。
但是一进秦家别墅大门,她便明显感觉到气氛比起之前不同起来。
好像……有些诡异,这样的诡异,在打开主厅大门的一瞬间,她了然,却也诧异。
以往从来晚回的秦州和他亲爱的秘书,现在竟然正坐在沙发上,电视上播的,正是她常看的新闻频道。
真是可笑,陆锦书心中嘲讽想着,是啊,本来就可笑,以前是她装模作样的坐在沙发上,等这个男人回来,而现在完全换了一个位置。
可惜的是,她现在根本不希望这个男人等着自己,尤其在他身边还有别的女人的情况下。
因此,斜视那边一眼,陆锦书果断直接上楼,不想和这两人打照面。
“去哪儿了?”还没等她走上楼梯,身后男人接近质问的声音已经传来,冷的像是冰窖一般。
陆锦书脚步微顿,偏首看了一眼:“不过忙公务而已,秦先生有事?”
“你确定你在雅漾?”秦州遏制自己体内的怒火,隐忍问道。
一听秦州说这句话,陆锦书便知道他应该猜到自己不在雅漾了,当下也没有隐瞒:“不在,在外面忙公务而已!”
“陆锦书!你最好不要惹事!”秦州皱眉站起身来,缓缓走到她的身后。
“我能惹什么事情?”陆锦书斜眼都能感觉到凌楚楚看着自己这边的目光,嘲讽一笑,“秦先生没事我就先上楼了!”
说完便要绕过他前行。
却依旧被挡住了去路。
“秦先生这是什么意思?”陆锦书忍下怒火,看着面前的男人,“怎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
“你的意思是你点灯了?”秦州双眼精光一闪,隐含转瞬即逝。
“比喻而已!”陆锦书嗤笑,“秦先生还是让开的好,免得让人误会,到时候功亏一篑!”
“你……”秦州难得有说不出话的时候。
陆锦书依旧直视着他,没有任何偏移,这一刻她突然觉得一阵悲哀,她这么闹脾气给谁看呢?秦州根本不会在乎,这个男人在乎的只是他的名声,以及到手的权势。
否则他也不可能因为凌氏百分之十五的隐形财产而和凌楚楚这样周旋。
她只是不懂,自己和他已经没有什么利用价值,连用来气凌牧元,甚至报复凌家的作用都没有了。她都主动提出来离婚这条道路了,这个男人竟然丝毫不为所动。
有什么意思吗?他还不是什么都不对她说。
“秦先生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先上去了,还有……”她停顿了一下,“之前我说的事情,还作数,秦先生放心,我绝对不会大吵大闹!”
秦州这么聪明,一定一听就知道她说的什么话。
没有再看他的表情,陆锦书绕过他直接走上楼去。
秦州当然知道陆锦书说的什么事情,离婚……这个女人不是第一次提出这件事情,但是这么突然提出,,却让人措手不及。
她明明是喜欢他的,怎么可以这样轻易的就说放弃……明明……为什么他的心中也像是憋着一团无名火。
“秦哥哥,说不定下午只是我眼花而已……”一旁,凌楚楚缓缓上前,一脸娇怯的望着他,想到下午,司机带着二人从中心经过,错眼之间看见陆锦书和杨希。
从那之后,秦州的脸色便一直不好看起来,直到方才的质问。
“我知道!”秦州勉强缓和了一下表情”,“我先上楼,你记得早点休息!”
语毕,推开凌楚楚抓着自己的手臂,转身离开。
凌楚楚看着秦州的背影,眼神瞬间变得复杂起来,她可以接受秦哥哥不喜欢任何人,也不能接受秦哥哥有喜欢的人,那个人却不是她!
陆锦书在卧室中,越想越觉得这件事情脱离原有的轨迹太过于明显,不仅是她的感情,还有现在她和秦州之间的关系。
她始终记得,和那个男人签订契约的时候,那个男人说的是报复凌牧元和凌家。
现在凌家已经没有了翻身的能力,他却丝毫没有提及解除契约的任何事情,这不得不让她心中困惑。
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陆锦书一愣,盘腿坐在床上朝门口望去,正看见秦州阴沉着脸站在那里,浑身满是戾气。
陆锦书明显感觉到自己心思一阵瑟缩,努力想脱离这个男人的目光纠缠,转眼间,秦州已经坐在她的面前,床瞬间凹陷下去。
“陆锦书,下午你去了哪里?”秦州已经在逼问着她。
“我说过了,不过是忙一些公务而已!”陆锦书看了他一眼,“秦州,我没有问你这几天和凌楚楚去哪儿,已经是对我们彼此最大的尊重了,你不必把关系弄成这样!”
她的声音冷淡,仿若一切都不在乎。
“弄成什么样?”秦州眯了眯眼睛,“陆锦书,为什么突然想离婚?”这个问题让他焦灼不安的困惑。
“我们毕竟只是契约而已!”陆锦书对答如流,“秦州,还记得签订契约时候的条件吗?你和我结婚,不过是因为想报复凌家,你觉得现在还有凌家吗?”除却一个凌楚楚,还有谁能是他的对手?不,就连凌楚楚也不是!
秦州眼神中闪过一抹慌乱:“所以你想离婚了吗?”秦州嗤笑一声,“这段婚姻,除非我摇头,没有任何人有结束的权利,你懂了吗?”
陆锦书一动不动。
“陆锦书!”她的沉默彻底热闹了秦州,就连他的声音都暴躁起来。
“秦州,不过离婚而已,你这么激动做什么?”陆锦书微微笑了笑,“还是说,你现在终于知道舍不得我了?秦州,你爱上我了吗?”
“爱?”秦州玩味的笑了笑,没有回答。
陆锦书的心思竟然被这一抹笑容搞得慌乱起来,她知道秦州的答案,从来都知道。
“陆锦书,我爱不爱你,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们两个人都清楚!”
“既然不爱,你何必不同意离婚?”陆锦书苦笑一声,看着秦州,“秦州,你喜欢凌楚楚吗?”
“小孩子才会谈论这种没有意义的话题!”秦州转头,逃避了她的注视,竟觉得一阵无端狼狈。
“小孩子?”陆锦书嗤笑一声,“秦州。你不懂爱,不要否认所有懂爱的人!”
“你什么意思?”秦州眯了眯眼睛。
“意思就是……”说到这里,陆锦书故意停顿了下来,随后随意一笑,“你以后或许会明白,不明白的话,别人怎么说也照样不懂!”
“陆锦书——”
“我要休息了,秦先生请回吧!”陆锦书倏地躺下,不想看这个男人。
然而下一秒,男人做出的动作却让陆锦书睁大了眼睛,这个男人竟然顺势躺在自己身侧,霸道的样子像极了一个孩子。
最初的诧异过后,陆锦书已经快速的反应过来,她眉心紧蹙:“你做什么?”
“睡觉!”秦州的回答很简单,“陆锦书,我不过在自己的房间睡觉而已!”语气毫无任何情绪。
陆锦书感受着身边男人淡然的呼吸声,却无论如何也平静不下来,他们两个人此刻就像是两只刺猬,身上的刺高高竖起。
在一起只会让彼此伤的越发严重,他们都需要……冷静一下。
听见身边男人的呼吸渐渐变得均匀,陆锦书缓缓起身,轻轻拿过一旁的枕头,下床便要朝着门口走去。
眼见房门就在眼前,突然卧室灯光大亮。
陆锦书僵硬的站在那里,神情难看。
“陆锦书,你这是什么意思?”秦州仰靠在抱枕上,看着陆锦书的动作,脸色铁青。
“就是你看见的样子!”陆锦书勉强平静了一下心情。
“回来!”秦州已经不想多说话,只声命令。
“秦州,我想我们现在都需要冷静一下,好好的考虑现在需要什么!”陆锦书回眸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男人,他眼中的情绪都似乎冻结了。
“回来!”秦州丝毫没有将她的话听进去,依旧命令。
“我先出去,你好好想想……啊……”
她的话甚至还没有说完,便感觉自己的手腕被人大力拉了一下,身体不受控制的朝着身后倒去。
疼痛并没有传来,她被人甩在大床上,很是柔软,紧接着,男人已经覆在她的上方。
“你这是做什么!”陆锦书瞪着他,只觉得现在的秦州危险而不可理喻。
“做什么?”秦州嗤笑一声,“陆锦书,我是你的先生,你是我的太太,你说一对夫妻在床上,能做什么!”
“秦州,你说了,你根本不爱我!”陆锦书睁大眼睛,看着男人的靠近。
“那又怎样!”秦州的声音就响在她的耳边,“陆锦书,之前我也不爱你,我们不照样上床了?我不介意多一次!”
第一次听这个男人这样冷淡的说话,陆锦书始终记得,这个男人尽管没有爱,但在床笫上,从来没有这样冷酷过。
“秦州,你这是何必!”她轻叹一声,“难道这样你很有成就感吗?还是说,你其实只是接受不了我先提出来离婚而已?那下一次你先……唔……”
她的话并未说完,唇已经被人堵住,陆锦书惊恐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闭嘴吧,陆锦书!”秦州冷冷抛下这句话,唇齿之见,呢喃不清。
陆锦书安静的躺在那里,头发散乱在一旁,可是这始终无法消散她心中的无奈,“秦州,你觉得,有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