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书,你放肆!”陆天华的眼神,随着陆锦书声音的落下而变得犀利起来,甚至脸色都涨红起来。
“放肆?”陆锦书冷笑,“您想方设法知道母亲下落的时候,就不觉得自己放肆吗?陆天华,母亲上辈子得做了多少缺德事,这辈子才会遇见你这种人!”
“你……”陆天华的脸色越发难看,食指指着陆锦书,而后才想到周围那么多双眼睛,转身愤愤离开。
只剩下了秦州和卢知凝还站在这里。
陆锦书随意从他们身上一扫而过,转身便要进入自己房间。
“陆锦书——”卢知凝显然并不想善罢甘休。
“知凝……”秦州阻止了她,声音有些沉重。
“秦州哥哥,这个时候您还在保护她……”卢知凝的脸色很难看。
“先回家!”秦州的声音多了一丝命令。
“秦州哥哥!”
“以后不会了!”像是服软,像是叹息。
陆锦书听见这句话,转身用力关上房门在没打开。
以后不会了。
她静静的靠着门,继而瘫落在地面上。
她其实知道秦州说的是什么意思。
他再也不会保护她了,就算她被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记者围攻,他也不会像个天神一样出现,就算她被自己的亲生父亲责备,他也不会站在她身后当靠山,就算所有人指责她的不是,他也不会站在她面前一己承担。
是啊,秦州这么骄傲的人,怎么会容忍今天这样的事情发生呢?所以再也不会了,他再也不会保护她了。
不想哭的,可是眼泪不受控制,终究……还是泪如雨下。
他们怎么了啊,她捂住自己的心口,是啊,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只有伤害,明明没有交集的两个人,她却爱上了,现在却必须分开。
“呵……”陆锦书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冷笑一声,就当这是最后一次放肆,放肆之后,一切归于平静。
日子依旧一点一点的过去,陆锦书也在着手自己的事情,自从那天和陆天华摊牌之后,二人几乎没打过照片,即便是见面,不过是相互无视。
守着陆锦书的保镖也消失不见了,可是陆锦书却在一次出门被人跟踪之后发现,那些所谓的保镖其实还存在,他们用了一种更隐蔽的方式,等着自己去找母亲的时候,他们好一举找到。
她在以最大的恶意揣测陆天华。
那天宴会上发生的事情没有被人泄露出来,应该是秦州压了下来,毕竟他说,那是他的最后一次保护,索性便保护的彻底吧。
她完全过上了一种与世隔绝的生活。
然而她没有找事情,并不代表事情不会找上她。
这天,陆锦书像以往一般,用了早餐,围着陆家周围的林荫路逛街,身边突然便停下来两辆黑色轿车,轿车上面下来四个穿着黑色西装,带着黑色墨镜的男人,他们走到她面前,神情冷峻:“陆小姐,请跟我们走一趟!”
陆锦书心中一慌,匆忙遮住自己隐隐显怀的肚子才谨慎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陆小姐到了就知道了,是秦先生有请!”
秦州……宴会上一别,二人再也没有见面,也没有见面的必要。
“我不去!”陆锦书扭头直接拒绝,“告诉你们老板,我不去见他!”
“恐怕这由不得陆小姐!”那两名黑衣人对视一眼,随后半强迫的挡住陆锦书离开的路,“陆小姐还是不要逼我们用强制措施!”
强制措施……
陆锦书最终服软。
黑衣人开车很迅速,也很凌厉,不过十分钟的时间,车辆已经稳稳在秦家别墅门口停了下来。
“陆小姐,请!”黑衣人对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陆锦书抿唇,手始终放在身前,谨小慎微的走了进去。
别墅还是自己离开时候的样子,管家和保姆都是熟悉的面孔,走在其中,陆锦书只有一种时过境迁的讽刺感。
她愣愣的看着周围的一切,最终嘲讽一笑。
里面的陈列没有任何改变,此刻秦州正威严的坐在主座沙发上,一旁作者的人是卢知凝。
与平时不同的是,以往面无表情的秦州,此刻脸色冷凝,神情冷淡,尤其是在看见陆锦书的一瞬间,眼神中似乎有冷酷一闪而过。
冷酷?陆锦书皱眉,她最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根本没时间惹到秦州。
而一旁的卢知凝,脸色很是苍白,整个人像是陷入了一种难以明说的痛苦之中,眼圈通红,一旁一个保姆模样的人正在递着纸巾。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陆锦书微微蹙眉。
“少爷,陆小姐来了!”黑衣人的声音很平静。
卢知凝瞬间抬头,眼神中闪现一抹恨意,直直看向陆锦书。
陆锦书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秦先生叫我来有什么事情吗?”她直接问着一旁主座上的秦州。
“陆锦书,我只当你撒撒自己的脾气就算了,从来没有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秦州重重将手中的报纸和文件摔在桌面上。
什么?
陆锦书愣住了,她疑惑的环视一眼众人,众人的眼神同样充满鄙夷。
她伸手缓缓将报纸拿在手中,报纸上硕大的标题显得格外的触目惊心。
她愣愣的看着这一切,竟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匿名爆料:知名舞者卢知凝的惨淡过去”。
新闻的内容,讲述的正是卢知凝替秦州承担痛苦,甚至被几个男人同时侮辱的事情,一石激起千层浪,尽管当初的那几个人已经受到了严厉的惩罚,但是众人还是知道了,原来这个知名舞者,被这样对待过。
新闻报道中,话语充满了指指点点。
她愣住了,也终于知道此刻卢知凝为什么是这样的表情。
任谁经历这样的事情,恐怕都无法振作起来吧。
“陆锦书,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吗?”秦州眼神冰冷的看着陆锦书。
“什么?”陆锦书有些错愕,随后猛然想到了一个可能,“你怀疑我?怀疑这个消息是我给报社的?怀疑这个匿名者是我?”她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个男人。
“不然呢?”秦州冷哼一声,“陆锦书,这件事情只有我,你,姨妈,还有知凝知道,姨妈会顾及秦家的面子,绝对不会多说,你以为知凝会主动将这件丑事告诉别人?”
“所以,你就怀疑我?”陆锦书指着自己的鼻尖。
秦州偏头,没有说话,却等于默认了。
原来是这样啊,陆锦书愣愣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终于知道为什么把自己叫过来,终于知道这个男人此刻为什么是这样的表情。
“秦州,如果我说,这件事情我完全不知情,你相不相信?”她愣愣问道。
“不知情?”秦州的回应,却只是一声冷笑,“陆锦书,你说你不知情,可是知情的就这几个,我因为信任你,所以才告诉你,没想到,你竟然轻易便将我的信任踩在脚底……”
所以……他其实是不相信她了?
陆锦书站在原地,秦州,卢知凝,保姆,管家,都将目光放在她的身上,放着……她这个秦家别墅的原女主人身上。
或许在他们心中,她也是这个告密的人吧。
毕竟,她完全有动机这样做。
“不是我爆料的!”陆锦书放出这样一句话,转身便要离开。
可是门口的黑衣人却拦住了她的去路。
“陆锦书,这个时候你还在狡辩!”秦州愤怒的声音自身后响起,“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你以为这是普通的一件事情吗?这是我们都不敢说出去的秘密,却被你轻易捅了出去,弄得人尽皆知!”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陆锦书看向一旁的卢知凝,“秦州,你连调查都没有便直接怀疑我,我根本没做,凭什么要认下这个罪名!”
“你还在狡辩!”秦州太阳穴处青筋暴起。
“秦州哥哥……”卢知凝突然叫了一声秦州,声音柔弱,“我好怕……当年的那件事情,那些人会怎么看我……”
她的低声喃喃,让周围人的目光更加谴责。
陆锦书愣愣站在原处,她现在已经成了众矢之的,根本无处申辩。
“所以,你们把我叫来,就是想让我招认这个罪名吗?”她缓缓开口。
秦州抬眸,眼神复杂的看了她一眼,“陆锦书,除了你,谁还会去主动爆料这件事情!”
“会不会是当初的人,还是那些人背后的指使者,每个人都有可能,为什么偏偏怀疑是我!”
“那些人不可能!”秦州厉声说道,“你以为经历那些事情,我会让他们继续潇洒的活下去?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只有你……”
说到这里,秦州停顿了下来。
“只有我怎样……”陆锦书轻轻问道,只有她怎样……她要听下去。
“只有你,是外人!”
外人……
陆锦书身形晃动了一下,秦州在对着怀着他孩子的女人说,她是外人。
讽刺,真的很讽刺啊……
“是啊,我是外人!”陆锦书突然笑了出来,她点头同意,“既然是外人,我对你们这些外人的事情根本不感兴趣,卢知凝是被侮辱了也好,没被侮辱也好,同我没有任何关系,你们只是外人,我为何要爆料!”
“也许是因为嫉妒也说不定……”一旁,一个专门照顾秦莉的保姆轻轻开口。
嫉妒……
“秦州,以前我也许会嫉妒,但是以后……”她深深看着这个男人的眼睛,“我再也不会嫉妒了,这件事情我会调查个水落石出,还我自己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