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的质疑,再一次因为凌牧元的一番话达到了顶峰。
所有人看着陆锦书的方向,目光中显而易见的嫌恶和怀疑深深的刺痛了她的心,甚至于让她只能够喃喃说上一句:“我没有……”
可是这弱小的为自己回应的话语,也很快被淹没在凌牧元的话中。
“锦书,你是我的前未婚妻,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现在真是为难了我大哥了,得到戒指并不等同于得到凌氏啊锦书!”凌牧元当真说的痛心疾首,“你这样不是帮大哥,而是害他啊!”
现在连和秦州争夺财产这样的话都说出来了,使得整件事情更加有可信度了,陆锦书环视一眼四周人的目光,心底深处泛起一阵恶心。
这个阶层的人从来只有锦上添花,不会存在雪中送炭。
可是,她真的很想知道,那个站在自己身后的男人是怎样的表情,因为自己的关系,让他落得一个想争夺财产的名声,他一定气坏了自己了吧,毕竟二人之间不过是契约结婚,他又是那么的想得到凌氏。
“爷爷,大哥和嫂子竟然私自盗取了戒指,这明显是想要将您取而代之啊爷爷,您不能继续坐视不理下去,不然以后,您的威严也要被忽视了!”
见周围的情绪已经被煽动的差不多了,凌牧元转身朝着台上的凌老爷子看去,目光灼灼,尤其是扫视陆锦书和秦州的那一眼更显得意。
陆锦书从来没感觉这样的气愤,身体似乎都因为方才的误会而发抖。
她应该承认的,只有将所有的事情都揽到自己身上,秦州才会完全的脱离嫌疑,今天他才可以顺利的继承凌氏的代理总裁,否则,他的努力岂不是打了水漂。
自尊和秦州以及二人那份契约比起来,自尊显得那样一文不值,她的母亲她的心,似乎都在催促着自己认下这个罪名。
“爷爷……”她缓缓上前,心中不是不委屈的,可是委屈的事情太多了,她只能忍耐,周围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看自己的笑话,一旦承认,自己就真的成了笑话。
可是,成了笑话,秦州……还有母亲,不就可以维持原状了吗?
“陆锦书,你想说什么?”凌老爷子犀利的目光,突然放在陆锦书身上,带着一丝清明,那一刻,陆锦书有一种错觉,老爷子似乎也是希望自己承认的,他那么疼爱秦州。
“爷爷,戒指是我……”
“我决定放弃凌氏执行总裁的位置,爷爷!”
陆锦书的话并没有说完,便已经被人打断,那人的声音依旧慵懒,眼神却亮的惊人,他肆意的扫视全场,在那样的目光之下,竟没有人敢再将不敬的目光放在陆锦书身上,却又震惊于他的话。
秦州很满意此刻的效果,嘲讽一笑,款步走到陆锦书身旁,手臂理所当然的将她圈在怀中,重复了一遍自己刚刚说过的话,“爷爷,凌氏执行总裁的位置,我不要了,这下,可以洗清我和锦书的嫌疑了吧?”
他眯着眼睛打量着凌老爷子,目光中的意味,饶是凌老爷子都看不分明。
“秦州,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凌老爷子神情瞬间严肃起来,额头上甚至隐隐有青筋暴起,此刻,众人终于知道,凌老爷子心中更属意的应该是秦州了,只是可惜秦州姓了外姓而已。
“我知道我在说什么!”秦州懒懒的看了陆锦书一眼,那一刻,陆锦书仿佛觉得自己在这个男人的眼神中看到了“有我在”三个字,让人倍感安心。
“爷爷,大家不就是怀疑我和锦书偷戒指,想要拿下凌氏吗?现在我主动放弃凌氏,戒指不是锦书所拿,希望爷爷彻查这件事情,还我们一个清白,否则,我放弃凌氏委实冤枉!”
他的声音不卑不亢,在场的每个人都听见了他的话,也懂了他话中的意思,不外乎,这件事情他插手定了,且站在陆锦书一边。
秦州竟然如此视妻如命……竟然连偌大的凌氏都不要了?一时之间,众人心中难掩诧异。
陆锦书心中更是复杂,她没有想到这个男人竟然为了自己可以做到这种地步,凌氏,他心心念念想要得到的凌氏,明明快要得手了,却因为自己就这样放弃,即便是他可以忍受,她内心却为他难受。
陆锦书伸手扯了扯秦州的衣领,不用这么做的,因为她会歉疚,会更加心动。
秦州却反手将陆锦书的手包在手心,唇角的笑容依旧笃定而自信。
“爷爷,看来大哥和大嫂好像真是铁了心的要放弃了……”凌牧元适时的开口。
“你闭嘴!”下一秒,凌老爷子却已经打断了他,而后转头看向秦州的方向,“秦州,你确定要放弃了?”
“我确定!”没有一丝犹豫,秦州直接点头,仿佛放弃的不过是一张纸,而不是百亿的身家。
一旁的凌牧元眼角浮过一抹满意的笑容。
“但是!”秦州突然转折,眼神朝着凌老爷子的方向看了一眼,“爷爷,我放弃执行总裁的位置,不代表要将这个位置全权让给凌牧元,这个位置,希望爷爷代为管理,直到还清锦书清白为止!”
一个转折瞬间让凌牧元脸色大变,可是于此,他却没有半分办法。
“好,暂时就先这样!”凌老爷子最终也只能选择这样,点点头,在助理的搀扶下走下台去,直至身影完全消失。
闹剧已经彻底结束,陆锦书却依旧愣愣的站在那里,方才若不是秦州,自己这个家贼的名号恐怕真的要当上了。
可是……
“为什么?”她转身,目光深沉的看着身后的男人,他远远不必为她做到这种地步的,就算是真正的夫妻,为了这些资产反目的也不少,这个男人他竟然……
“我高兴!”秦州的回答同样让人哭笑不得,他随意在台上将陆锦书的手包拿在手中,而后转身拉着她朝着一旁的前厅走廊走去,如同闲庭信步。
所经之处,所有人几乎都自动让出一条三人宽的道路来,没有人敢拦着秦州,同样的,也没有人敢轻视这样的秦州。
同之前洗手间的走廊不同,这里的走廊更像是一个殿堂般的弄堂,灯光璀璨,映得这里如同白昼一般。
“你刚刚完全可以不用那么说的!”陆锦书垂眸,恹恹的说道。
“不这样说怎么说?”秦州嗤笑一声,“这件事情本就不是你做的,你刚刚为什么要承认?”这个问题似乎对秦州很重要一般,他深深的盯着陆锦书的眼睛,执意想要一个答案。
陆锦书觉得自己有些沉迷了,为什么承认,因为担心这个男人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因为担心二人之间的契约就此作废,因为……担心这个男人。
“我……”她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无法说出。
“锦书!”秦州难得认真的叫着她的名字,“你开始爱上我了!”声音自恋,却带着理所当然。
“轰”的一声,陆锦书感觉到自己脑海中似乎有什么在爆炸,好像心底最深处的秘密就这样被人轻易的发觉。
她张了张嘴想要否认,却无从否认,这个男人的目光太过于认真,似乎所有的谎言在其中都无所遁形。
“这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秦州突然笑了笑,已经恢复了之前的样子,“毕竟我这样的人,很容易被人喜欢上!”
自恋的男人,陆锦书斜睨他一眼,却始终无法反驳。
“呵呵!”回应她的,是秦州的一声浅笑,似乎随意,却又透着些许的嘲讽。
“可是这件事情怎么办?你没有得到凌氏的执行总裁的位置!”陆锦书只能飞快的转移话题,不要继续在这件事情上纠结了。
“不急!”秦州嗤笑一声,“既然有人想玩,我就陪他玩玩!”
“你知道是谁搞的鬼?”陆锦书皱眉,看破不说破可不是这个男人的风格,以他的地位,根本无需隐忍。
“知道又怎样不知道又怎样,这件事情若是不发生,我想就这么算了,但既然发生了,接下来的事情我也就不需要顾及了!”
“你从一开始就猜到这件事情了?”陆锦书看着男人此刻意味深长的笑容问道。
“只猜到会有人从中作梗而已!”秦州将目光随意的收回,放在陆锦书脸颊上,却微微一愣,“你刚刚哭过了?”
是刚刚在确定这个女人会做出怎样选择的时候吧,她接受众人的质疑,所以眼圈红了?
秦州始终记得,这个女人说过,若是真的发生什么事情,她不介意玉石俱焚,这一次他这么晚出现,就是想看看这个女人是否真的选择抵抗到底,让他得不到凌氏。
他没有想到,她的选择竟然是任由别人将她的自尊踩在脚底,可是这不代表他会同意。
他很满意这个结果,陆锦书这个女人其实早就对他产生感情了吧,一试探便已经出来了。
陆锦书,你爱上我了对不对?
“我才没哭!”陆锦书转头避开男人的视线,“我只是觉得,咱们契约婚姻的关系要是因为这件事情被毁了,不值得!”
契约婚姻?秦州双眸微闪,用这样的表情说这么疏离的话,鬼信?
目光微闪,一旁似乎有个人影闪过。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