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书吓了一跳,却见秦莉匍匐在地板上一动不动,生怕她撞出什么毛病,赶紧上前扶住秦莉前去查看。
“喂,你醒醒!”陆锦书一边喊着,一边把秦莉翻过来,只见她额角上汩汩流出一线血,人也晕厥不醒毫无反应了。
管家听到声响不对劲儿,这会儿也跑出来看,一见这情况,慌忙下来,帮着陆锦书扶起秦莉,两人一同开车将秦莉送到了医院。
一番兵荒马乱的治疗检查后,秦莉也缓缓醒过来,躺在病床上不断咒骂着陆锦书。
管家站在病房的门外,看看身边的陆锦书:“秦氏一直是夫人的心头肉,发生这样的事,也不怪她行为举止有些失常,现在夫人也只是轻伤,正好能让她消停一会儿。”
陆锦书深深叹了一口气,只觉得满身疲惫:“好在秦莉没事,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和秦州交代了。”
“你和少爷都是厉害的人物,我相信你们能想出化解危机的办法。”管家安抚地笑笑,“而且,我也不相信少爷会做违法的事情,其中一定有曲折。”
陆锦书听了,眼中闪过一丝亮光,没错,就连管家都觉得秦州不是那偷税漏税的人,作为他的女人,就更不应该怀疑他的秉性!
“是,这个时候,我不应该乱了阵脚,赶紧化解这次危机才是。”陆锦书说着,站起身来,“秦夫人就交给你了,我去办点事。”
管家点点头:“放心吧,你去忙你的。”
陆锦书马不停蹄,出了医院就赶到了林舒语下榻的酒店。
而林舒语也早就料到陆锦书要来找她,正在房间里坐等她大驾光临。
陆锦书进去的时候,林舒语正悠闲地泡着茶,两个杯子里热气腾腾。
“来了,刚泡好,今年最好的龙井,你试试。”林舒语随意指了下他对面的位置。
陆锦书缓了口气,才气哼哼地一屁股坐在他对面,狠狠盯着他,拿起茶杯一饮而尽,下一秒就一口喷了出来:“好烫!”
林舒语略有吃惊,随手将旁边的凉水递过去:“我都说了,是刚泡好的。”
“你就是故意的!”陆锦书愤恨地瞪他,“你也是故意要害秦州,才答应接受我的建议!”
林舒语一笑:“没错,我就是故意的。”
陆锦书倒抽一口冷气,没想到林舒语这么无耻,居然还敢坦然承认!
“从知道秦氏出了问题开始,我就有计划趁这个时机来鼎市发展。”林舒语淡淡地说着,又给陆锦书倒了一杯茶。
“那你就是故意来接近我的?”陆锦书生气地问道。
“也不能这么说。”林舒语示意陆锦书喝茶,“你自身也很吸引我。”
陆锦书气笑了:“林舒语林总,你现在是在耍我吗?好玩吗?”
“还好,不算好玩,我也是迫不得已。”林舒语见陆锦书暂时不会罢休,有些无奈地放下手中的茶壶,交叉了双手靠坐在椅子上。
“难道有人用枪指着你的头,让你去坑秦州么!”陆锦书怒了。
林舒语一笑,说:“锦书,你知道么,我们这样的人,可以说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不论是我还是秦州,我们早就满身铜臭味,只能不断往上爬。今天我放过了秦州,说不定明天秦州的势力就会盖过我,那么,名声皆败的人就是我了。”
陆锦书不可思议地看着林舒语,她知道商场如战场,兵刃相见没有留情,可是,也不该用这种不入流的陷害手段!
林舒语似乎看透了陆锦书的想法,淡定地说:“其实,我也不妨告诉你,秦氏的问题并没有新闻报道中说得那么严重,严格来算,秦氏不过是拖欠了税款而已,只是现在秦氏败落,不少人正盼着秦氏一跨再垮,所以……”
林舒语摊摊手,后面的话不必再说,陆锦书已经看到了众人热嘲冷讽的嘴脸。
陆锦书深吸一口气,忍耐地问他:“你是怎么知道秦氏这个情况的?”
“那就还多亏了秦夫人。”林舒语毫无隐瞒,“她见我接了秦氏的单子,可迟迟没有启动,所以直接抱着资料跑来找我,而不巧的是,其中一份正是秦氏的财务报表,或许连秦夫人自己都没有注意吧。”
陆锦书心头一紧,原来是秦莉!
自从秦州可以独立掌管公司以来,秦莉已经多年没有打理过生意了,如今,很多事情早就生疏,这次会贸然抱着资料去找林舒语,还真是被秦氏现在的情况给逼急了!
陆锦书想起秦莉扇她的一巴掌,脸上还火辣辣的生疼,心中颇觉讽刺,看来,自己顶多算是把林舒语这头狼给领到门前,秦莉才是那个推狼入室的真凶!
林舒语见陆锦书神色变幻不定,不由柔声劝道:“锦书,我上次就和你说过了,我很欣赏你,既然秦州现在连应急的措施都无法做到,反而让流言愈演愈烈,你又何必与这样的人在一起呢?简直是浪费你的青春,你该值得配上更好的人。”
“呵呵!”陆锦书冷笑一声,“更好的人,林总是指你自己么?”
“有何不可?”林舒语坦然反问,“我可以给你更好的生活,也可以给你更好的平台,当然,如果你需要爱,我也不是不可以给你的。所以,等秦氏一倒,你也不必跟着秦州受委屈。”
陆锦书稳了又稳,才控制住自己没把面前那杯茶泼到林舒语脸上。
她霍然起身,居高临下地冷觑着林舒语,说:“你做了这么龌龊的事,以为把所有的一切都说出来,就是对我的坦诚,就是正人君子了么?”
“我确实希望以坦诚的真心,和你作为交换,甚至也不介意你二婚的身份。”林舒语并没有被陆锦书的话激怒,只是古井无波的凝视着她,像是在谈一桩普通买卖的利弊。
“真心?你配说这两个字么,你要是真的有真心,就不该抱着这样动机不纯的目的来接近我,你这个人,就是‘伪善’,我这样的二婚女可没本事降住你,自便吧。”陆锦书冷冷说完,转身就走。
林舒语眉头终是微微皱起来,却也没有阻拦陆锦书离开,因为他知道,陆锦书始终还是要再回来找他的。
陆锦书从林舒语那里出来,内心久久不能平静,她原本以为林舒语至少是个值得信任的人,却不想闹成现在的局面,还被当事人毫无愧疚地承认了一切,她真是又气又没办法,十分憋屈!
想来想去,陆锦书也只能暂且不管,转而去了秦氏集团,想再找秦州谈谈这件事。
可当陆锦书到了秦氏时,却发现,与外界的满城风雨相比,秦氏内部的安静有序简直让人吃惊!
陆锦书可不相信没有人知道“秦氏偷税”一事。
当即陆锦书也再停留,直接去了秦州的办公室,可才到门口就被王志拦了下来。
“陆小姐,秦总现在不想会客,要不你还是晚点再来吧。”王志为难地说。
这时候的陆锦书最怕就是听到说秦州不见人,这代表着秦州在生气,她怎么可能走?
明面上陆锦书应着说:“好,那我就先走。”话音刚落,见王志放松下来,陆锦书便一个闪身,弯腰从王志身边绕过去,一下就握住办公室的门把手拧开了!
“陆小姐!”王志惊呼。
浓重的酒味已经从门里散发出来了。
办公室的窗帘被拉上,就算是白天,光线依旧昏暗。
陆锦书只能看到一个人影颓废地靠坐在沙发上,面前倒了一堆歪七竖八的酒瓶。
“州!”陆锦书心痛地唤了一声。
秦州似乎是睡着了,没有反应。
王志看了一眼,知趣地退开了。
陆锦书疾步走进办公室,先去看了一眼秦州,这才知道,秦州根本就不是睡着了,他只是在盯着手里的酒杯发呆。
“州?”陆锦书握住秦州的另一只手,试图去拿他的杯子,“我知道你现在肯定很难过,但是你能不能先听我把话说完?”
秦州手一闪,躲开陆锦书,把酒杯捏在手里,涣散的眼神慢慢落在陆锦书身上,好像才看到她一般:“你来做什么?”
陆锦书面色微僵,为难地解释:“林舒语举报秦氏的事,我已经去查过了,确实是我太自以为是,给了林舒语接近秦氏的机会,可是……”
原本想照实情说,是秦莉不小心把秦氏内部资料透露出去,可一想到秦州和秦莉之间僵硬的关系,陆锦书又生生把后半截给咽了下去。
陆锦书还以为秦州见了她这种默认的态度,肯定要大发雷霆,质问她为何不听他多次相劝,偏偏要来不懂装懂去干涉秦氏的事情,现在越弄越糟糕。
可秦州毫无反应,只顾给自己空了的酒杯又斟上满满的一杯。
陆锦书意外地看着秦州的动作,没想到就算秦氏出了这样的丑闻,他也还是无动于衷,简直冷漠到让她觉得可怕!
“秦州,你听见我说话了吗?”陆锦书拉住他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