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书一惊,她当然知道白夜这话意味着什么。
当初陆锦书为了挽救秦氏颓败的趋势,抽取了南非项目的大笔资金投入股市,却也仅仅让秦氏股价稍有回暖,基本算是打了水漂。
如今,南非的项目就要启动了,陆锦书当然要想办法把这个窟窿补上。
“锦书姐,南非项目是一个很好的发展机遇,收益会很大,我们不能放弃的。”白夜提醒陆锦书这事儿的重要性。
“我当然知道,我会赶在项目启动之前,赶紧想到办法的。”陆锦书说。
白夜欲言又止,终究还是没有多话,出去忙自己的去了。
陆锦书心中有些茫然,她虽然一直将这件事放在日程当中,可没想到,南非的项目会来得这么快。
一筹莫展之际,陆锦书也只有先处理好手头的工作,一晃到了中午,陆锦书便稍作休整,便准备出去和上午约好的客户见面吃午餐。
“锦书姐,我还是和你一起去吧。”白夜这时候走了进来,跟在他身后的还有一个樊蓉。
“我也去。”樊蓉也说。
陆锦书把精致的真皮包挎在手臂上,好笑地看着他们:“不就是和客户吃个饭谈谈生意么,怎么你们都好像很紧张?”
樊蓉和白夜面面相觑,好一会儿,白夜才支支吾吾说:“那个陈总风评不太好,有些毛手毛脚,我们不放心你一个人去。”
“不会吧,陈总就算喜欢,也要喜欢那些细皮嫩肉的小姑娘,我这种生了孩子的大龄妇女,他应该没兴趣的。”陆锦书满不在乎地挥挥手,“你们就在公司吧,还有好多事要你们监督,这段时间太忙必须要加班,别到时候大家都走了,他们也就松懈了。”
说完,陆锦书就匆匆离开了。
樊蓉和白夜想拦都没拦住,只能无可奈何地相对叹气。
樊蓉不禁又看了一眼陆锦书离开的背影:“希望锦书姐不要吃了亏。”
白夜便道:“其实,州哥如果也在那里和人谈生意的话,多少还是会顾着点锦书姐,应该不会有事吧。”
“就是因为州哥也在才麻烦,他们两人最近不对盘,冷战都打了多久了。”樊蓉叹口气,“遇见了不一定是好事。”
白夜耸耸肩,他是不明白男欢女爱的困扰。
樊蓉对牛弹琴,翻了个白眼,懒得和白夜再做讨论,她手头上的事还多着呢!
再说陆锦书,匆忙到了法国餐厅,就见那陈总已经在角落的座位上等候了,她连忙走了过去:“不好意思,我来迟了。”
陈波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长相一般,着装带着些故作斯文的气息,看陆锦书如此客气,立即站起身,半弯着腰过去和陆锦书握了握手:“哪里哪里,陆总抽空赏脸吃饭,我高兴还来不及,是我心急来得太早了。”
“看陈总说的,太客气了。”陆锦书伸手请着陈总,和他一起落了座。
“菜我都点好了,如果有陆总不喜欢的,尽管交给我就好了,到时再另外给你点。”陈波笑眯眯地说着,霸道中带着细致。
“怎么会,我不挑食的。”陆锦书无所谓吃什么,来谈生意才是正经事儿。
可当菜品端上来,陆锦书还是有些咋舌,陈波点的什么奶油蘑菇汤之类的,全是些要么带甜,要么少女心的食物,一看就是情场老手,十分懂得用味觉和视觉来哄女人欢心。
陆锦书不由想起了白夜的提醒。
“锦书,你还满意么?”陈波自动换了称呼,“还是要另外再点?”
“不用了,这些挺好。”陆锦书装作很高兴,让客户有成就感,也是她要完成的任务之一。
陈波果然很高兴,对自己老道的手段很是自豪,接下来的用餐也就更加和谐,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吃得差不多了,陆锦书便开始有意往生意上绕,可几次都被陈波有意无意地岔开,反而是流露出想和陆锦书再约的意思。
陆锦书可没那么多耐心,也没那么多时间再陪着陈波浪费生命,看了眼手上的腕表,午休时间就要过半了,索性单刀直入,说:“陈总,关于和陆氏合作经营本季度毛绒产品对外贸易的事,不知道你们考虑得如何了?”
陈波眼中闪过不悦,随即又笑嘻嘻地说:“锦书,吃得正开心,谈工作就有点容易消化不良了嘛,我们时间还多,不急这一会儿。”
陆锦书忍耐地微笑,好声好气道:“陈总,恕我直言,我真的空闲时间不多,等等还要回公司去开个小会的,所以,结束用餐之前,我们还是先稍微交换一下互相的看法,如何?”
“锦书,你这么着急?要交换看法也行,我们换个地方吧,这里人太多了,太过嘈杂都不好交流。”陈波似乎误会了什么,又或者是故意要误会什么,他暧昧地笑着伸手搭在了陆锦书的手背上。
陆锦书觉得手上像是被蛇爬过,冰凉又恶心,她迅速将手抽回,笑意也难以维持,僵着嘴角说:“陈总,我们还是好好在这里把正事谈一谈,我们都是能拍板的人,别到时候要通过下属来商谈,就把事情变复杂了。”
这是陆锦书对陈波的警告,她是陆氏的董事长,不是陈波能随意不尊重的。
然而,陈波已经色心大起,阅女无数的他,权当陆锦书是在欲擒故纵。
“我当然明白陆总所担心的事,是这样,我们公司也不是不能合作,甚至可以的话,能答应六四分成。”陈波信口抛出诱人的条件,眼神直勾勾地望着陆锦书的领口。
陆锦书笑道:“你们公司是运营的主力,和我们六四分成?陈总真的能说服你们公司的高层同意么?”
“锦书,你放心,没有我不能办成的事。不信的话,我带你去个好地方坐坐,和你聊聊细节,这样你就安心了。”陈波说着,就伸手搭住陆锦书的肩膀,要把她往怀里带。
“陈总!”陆锦书迅速甩开陈波的手臂,再也无法维持假笑,严肃地训道,“请你放尊重一点,我是来谈生意的,如果你有其他需求,你大可以去专门的场所找,我替你付钱就是。”
陆锦书的声音有点大,附近的人有几个都看了过来,弄得陈波很是尴尬,恼羞成怒道:“陆锦书,你装什么清高,谁不知道你是靠着爬秦州的床得势的,真当自己是陆氏的老大了?现在秦州也另有新欢,你不赶紧找颗大树抱着,还在这里左右不是的,立牌坊给谁看呀!”
“啪!”
陈波话音刚落,陆锦书的巴掌就不受控制地落在他的脸上。
陈波都蒙了,过了几秒才瞪着陆锦书,拔尖声音嚷道:“好你个陆锦书,真是给脸不要脸!”
说着,陈波就扬起手要打陆锦书。
男人的速度和力道又岂是陆锦书能躲得开的?她下意识就闭上了眼睛,可还没等她感受到疼痛,就听见陈波发出一声惨烈的呼叫。
等她睁眼一看,竟是秦州面如冰霜地握着陈波的手腕,捏得他龇牙咧嘴地乱叫。
“闭嘴。”秦州冷冷喝道。
陈波立刻忍痛不敢乱喊,充满惧色的看着秦州,小声求饶:“是我瞎了眼,没看到秦少也在这里用餐,打扰到秦少是我罪该万死。”
陆锦书看着陈波一副小人的嘴脸,心中既解气又开心,视线却不由自主地锁在秦州身上——这个男人,果然还是在意着她的。
“你是该万死,我的女人也是你可以肖想的?”秦州一字一句都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可见他的此时的怒火有多大。
陈波后悔不迭,他可是听说秦州和陆锦书已经闹掰了,这才想着占占顶着“秦州的女人”头衔的便宜。
却不想,这一切都被坐在不远处的秦州看个正着,当即便扔下还在商谈的客户,直接来英雄救美了。
“不敢不敢,秦少,我只是想和陆总做个朋友,好在生意场上更好地合作,没有其他意思,真的!”陈波几乎要赌咒发誓,比起可能会被雷劈,他当然只想解决现在即将爆发的秦州。
“谈生意,那你带了合同过来没有?”秦州冷冷发问。
陈波一愣,赶紧说:“带了带了,在公文包里。”
秦州手一撒:“去拿出来。”
陈波哪里敢不从,连手腕都来不及活络,就赶忙从包里翻出一份合同:“这是草拟的,一切条件都可以再商榷。”
秦州看也不看,直接丢给陆锦书,又从西装的上口袋里拿出限量版的钢笔,塞到她手中,吩咐:“你现在就看,改好交给他拿回去重打再签订。”
陆锦书也不多话,一目十行看过来,在上面龙飞凤舞地改了几处,再交还给陈波,淡淡看着他:“就按照陈总刚才说,运营是你们为主负责,但是分成是六四分,我现在已经改好了,你拿回去吧,多谢陈总了。”
陈波看着手中的合同,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