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陆锦书一改动，这简直是霸王条款，哪有做生意不用负责的，完全是空手套白狼啊。
偏偏秦州还伸手把文件拿过去，用手机刷刷几张照片拍下来：“我等着看重新打印的合同。”
“是是，我知道了，我回去马上就办，到时亲自去陆氏签署合同。”陈波哈腰点头地应着。
“滚吧。”秦州手一挥，说道。
陈波哪里还敢再磨蹭，拎着包就缩头缩脑地逃走了。
陆锦书看向秦州：“刚才谢谢你了。”
“无妨，我也是顺手而已。”秦州回避着陆锦书的眼神，轻描淡写地说完就准备离开。
“等等，你还去哪里？”陆锦书不禁上前追了一步。
秦州一指远处：“我还有客户在等，你自己回去吧。”
陆锦书看着秦州生冷的背影，哪里还有一点刚才誓死维护她的模样？哪怕是陌生人，也不该如此冷漠的。
陆锦书扬声冲口而出：“你真的不知道，我已经几天没有回去了么？”
秦州脚步一顿，他当然知道陆锦书没有回去，所以，他甚至这几天都提前回去，就想等陆锦书哪天回来，他们能见上一见也好，可陆锦书始终没有回来。
秦州的心里，是有些失望的。
关于秦氏的事情，他的所做自有有他的理由，但他以为和陆锦书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的风风雨雨，陆锦书总归会多少理解他一些，可事实上，两人的误解越陷越深，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顺畅。
所以，对于陆锦书的追问，秦州仅仅是极淡地说了一句：“知道，回不回来随你高兴。”
“那我就不回去了。”陆锦书一时气急，赌气地说，“过两天我会把卿卿也接走。”
秦州回身深深看了陆锦书一眼：“不要牵扯到卿卿，她好不容易才有一个完整的家。”
“貌合神离，还算一个完整的家么？”陆锦书咬牙问道。
“我要去忙了。”回应她的，只有秦州淡漠的声音。
秦州转身离开了许久，陆锦书还定在原地，半天缓不过神来。
都说女人善变，但男人变化的速度一样令人措手不及，甚至比女人来得更加狠心。
陆锦书算是尝到了个中滋味。
沮丧地回到陆氏，白夜和樊蓉就闻着风声过来了。
“听说那个畜生占你便宜了？”
“你和州哥又在公共场合吵架了？”
“停停，你们不要再问了。”陆锦书赶紧及时制止他们轮番发问，“你们听到了什么，就当事实是什么样子。”
“不能当做怎样就怎么样，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八卦新闻的速度可快着呢，网上都闹疯了。”樊蓉点着手中的iPad直咬牙。
陆锦书扫了一下，沉默地垂下了头。
以往，无论她和秦州发生了什么，能八卦到他们的事情的报社少之又少，而现在，随便就能掀起轩然大、波。
这只能说明，是秦州有意没封锁消息，让公众拿着他们感情的矛盾愈吵愈烈。
“就是上面所说的，陈波企图占我便宜，被秦州看到了，教训了他一顿之后，又和我吵了架，两人不欢而散。”陆锦书坦然承认，随手拿过一本文件打开。
樊蓉急了，一把按住文件：“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着工作么？你们之间有什么矛盾，是不能好好说的，非要闹得人尽皆知沸沸扬扬，这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是没好处，但是第一我也没办法解决，第二我也不能为了这一点感情上的问题，就放弃必须的工作。”陆锦书叹口气，将樊蓉的手拿开。
她身累心累，怎么都累，可她不能放任自己颓废不堪。
白夜赶紧拦住急躁的樊蓉，打圆场笑道：“这爆出来了也好处，至少陈波今后会收敛一些，我们和他们公司谈判也更有资本。”
陆锦书感激地向白夜投去一眼，顺着话题岔开了说：“陈波确实已经退让，这两天应该就会拿新订的合同过来签约了。”
“我就说，锦书姐也不是好惹的，肯定要趁火打劫好好教训那陈波的。”白夜说着，就强行拉住樊蓉往外走，“知道你没事，我们也就放心了，先出去忙了。”
“你别拉我，话还没说……唔！”樊蓉碎碎念着想挣开，却被白夜直接上手捂住嘴拖了出去。
办公室的门关上，陆锦书重重叹了一口气，翻开文件批示起来。
自从陈波事件过后，隔天一大早，陈波就依约带着文件过来签署了。
可就算是这笔生意谈成，也很难垫补即将开始的南非项目，这让陆锦书十分苦恼。
而让她更苦闷的是，秦氏的颓败之势依旧让人触目惊心，摇摇欲坠的形势好像随时都会宣告破产。
陆锦书固执地不愿意回别墅，更不知道秦州面对这样的情形，会是怎样的状态。
“锦书姐，你要是真的担心州哥，就回去看看啊。”樊蓉用餐勺敲了敲桌面，将陆锦书的神思拉了回来。
餐厅嘈杂的声音似乎才传入陆锦书的耳朵里，她眨眨眼：“我没有担心什么谁的。”
“没有担心？锦书姐，你骗别人还行，就没必要在我面前装了吧。”樊蓉挥挥手，“你看你，一会儿唉声叹气，一会儿神思茫然，还叫不担心州哥？别和我说你在为公事发愁，我可不会信。”
“我就是为公事发愁。”陆锦书嘴硬说道，“你不知道公司现在资金链对不上，对我来说有多么麻烦。”
“什么麻烦，我可以为你解决困扰么？”
忽然，一个带笑的声音传来，只见林舒语温文尔雅地站在陆锦书的身侧，微微一笑。
“林总？”陆锦书下意识地站了起来，随即又觉得自己反应太大，掩饰地伸出右手，“啊，没想到又在这里碰见了。来，樊蓉，这是锦市的商业大亨林总。”
樊蓉也立即起身，冲林舒语礼貌地颔首：“林总，你好，久闻其名了。”
林舒语意味深长地和陆锦书握了握手，对樊蓉笑了笑，又指着旁边的位置问：“我可以在这里坐下么？”
“当然的。”樊蓉立即应道，她刚才可听得一清二楚，这个大名鼎鼎的林总可是说了，他有意向帮陆氏度过难关。
陆锦书用眼尾扫了樊蓉一眼，到底没说什么，微笑着重新和林舒语落了座。
“刚才听到你说有困难？”林舒语也不绕弯，开口就说，“上次见面我也提了，我们都是朋友，要是你有困难，就随时和我说。”
“也不算是什么困难，只是做生意，谁都不会嫌单子少而已。”陆锦书企图匆匆带过。
樊蓉立刻在桌下轻踢了陆锦书一脚，这个林舒语的名号她当然听过，那就是锦市的另一个“秦州”，他愿意帮忙，怎么还会有陆锦书这样呆的人要拒绝？
可陆锦书就像是有着野兽的直觉一般，从始至终就无法信任林舒语，所以，宁愿自己硬抗，也不想要林舒语插手。
而对于陆锦书的抵触情绪，林舒语就算知道也不点破，装作若无其事地说：“可我听说，你们陆氏也在争取我们在鼎市投资修建的摩天大厦。”
陆锦书表情微变，摩天大厦的项目，白夜曾经和她提过，但是她没有放在心上，也不想要去参与林氏的项目，可白夜到底还是自作主张去参与投标了。
“这个项目是个大工程，原本对于你们陆氏刚起步的房地产业来说，是个很险峻的项目，可你既然会坚持参与，那说明你们肯定很需要这笔资金款。”林舒语细细看了陆锦书一眼。
知道此时再说谎掩饰，或者撇清关系都已不合适，陆锦书索性大大方方地点头承认：“没错，我确实需要资金。”
“那我可以把摩天大厦的项目，交给你们薛氏去做。”林舒语极快地说。
这下，不止是陆锦书吓了一跳，连樊蓉都目瞪口呆了。
这是一笔大生意，林舒语就这么随随便便决定交给陆氏？
樊蓉克制住在大庭广众之下掏耳朵的冲动，使劲睁大眼睛盯着林舒语，生怕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项目不是开玩笑的，你这样也太随意了。”陆锦书不悦地皱眉，这种顺水人情似的行为，让她感觉更不舒服，毕竟她也是有责任感的。
林舒语反而轻松地笑起来：“锦书，你曾经也算在林氏工作过，无论是员工还是我弟弟陆锦年，所有人对你的评价都很高，我相信把事情交给你，会得到一个好结果。”
这帽子戴的高，陆锦书在心里撇撇嘴，是谁答应了，她做所有的工作都会勤勤恳恳，任劳任怨一路到底？
“林总，我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是你要知道，陆氏需要的不是一笔小资金，如果我们将你的佣金投资到别处，那么很可能不会尽全力为你的项目服务。”陆锦书说这话就是在婉拒。
原本樊蓉使劲儿和陆锦书使眼色，听到她说这话，整个人就一个松懈，无奈地靠回椅背上，她真是看不懂陆锦书为何非要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