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雪听着黛眉微蹙,杏目乱转,自言自语的说:“这句话怎么听着耳熟?”
“那是肯定嘛,瞧这孩子,看着挺机灵的,怎么记性这么差劲儿呢?这句话是张无忌他妈临死的时候和他说的一句经典台词。怎么会不熟?”风覃语重心长的说。
知道被耍的伊雪咬牙切齿的伸出花拳绣腿要拿风覃开练,一点儿不似刚刚认识了半天之久的两个陌生人,倒像是青梅竹马的小伙伴儿。
“开往古城去的旅客请注意,开往古城去的旅客请注意,42次列出开始检票,请您到第二候车室检票进站。开往古城去的旅客请注意……”两个人正在不顾其他人的目光,打闹的时候,广播里传来检票进站的的通知,赶紧收拾行李准备。
狭窄的车厢顿时变得拥挤嘈杂起来,每个人都在着急的找着和自己车票对应的座位,呼唤着自己的亲朋好友,找到座位的踏实的坐在那里喘息,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激动的神情,比外面的天气还要热上几倍。
进入到车厢,找到座位,还好,两个人买到的票是一排两个人的座,不用和不认识的人挤着坐。在行李架上安置好行李,俩人终于也可以松一口气,瘫软的坐在软座上。
看着背包握伞的男女老少旅客挨挨挤挤的在车箱中往来,疯子对伊雪笑着说:“还好有你帮忙,要不我都不知道怎么上车。”
“知道狗熊是怎么死的不?”伊雪看着风覃,给他挖了一个陷阱。
“狗熊?那要看是哪里的,是动物园的还是山里的?要是动物园的可定是病死或是老死的,山里的可能是猎人杀死的,当然也可能是其它的野兽咬死的……”风覃还在振振有词的回答,身旁的伊雪已经笑得咳嗽了起来。
抱着肚子,用手指点着风覃,说:“太……咳咳……你也太逗了……咳咳……”
风覃忙不迭的给她拍打着后背,生恐一个不小心她会香消玉损。对面刚刚上车的两个和伊雪差不多的男女旅客,看样子应该也是学生。看着风覃他们灿烂的笑容,有些莫明其妙的以为在笑自己,低头检查自己身上是否有可笑的地方。
换了一口气,伊雪抬手在风覃的头上“嘣”的又弹了一个脑壳,道:“我告诉你:是像你一样,笨死的。”
“你不要老打我脑袋好不好,不笨也被你打笨啦。”风覃抗议着。
对面那个男旅客对漂亮的伊雪说:“你弟弟真可爱。”
风覃听了,险些笑喷出来。从小到大,可有些年没有人用“可爱”这么优秀的词汇形容自己了,一看就是看到美女想要套近乎搭讪的歪仔,风覃很自然把他归类为无知少年。
眼珠一转,冒出个坏注意来。
突然拉起伊雪的手说道:“老哥,瞧你什么眼神儿啊,介绍一下,隆重推出我的漂亮女朋友——伊雪小姐。”
对面的两个人明显的一愣,那个女生更是夸张,惊讶的张开了嘴巴。风覃虽然长得大气,可是明眼人很容易就看出来年龄不大,最起码不会比伊雪大,这可是人们常说的“姐弟恋”,这样的事情虽然不少,可是亲眼得见还是不易,不惊讶才怪。
“找死啊?你。”伊雪扬起她的粉拳就打,可是她这样的动作有些暧昧,看在别人的眼里,无疑是证实了疯子的话。
风覃”嘻嘻“笑着,躲避她没有章法的按摩,又对对面的两个人说:“不好意思,因为我们的情况比较特殊些,所以我们小雪不让我在人前提起。今天说走了嘴,请保密,请保密,谢谢。”
伊雪再怎么大方,也毕竟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女孩儿家,被风覃这样一说,又气有急。她的神情正好配合疯子的解释,对面的两个频频点头,答应风覃保密的要求。
“别听他胡说八道,他当我弟弟我都不要。”伊雪连连摆手,害怕两个人真的相信了风覃的话。
疯子脸上浮现出骗死人不偿命的朴实笑容,说:“对!你们千万别听我胡说啊,你们就当我是她弟弟好了。”
“我要掐死你……”伊雪暴力的掐住风覃的脖子。
风覃怎会在乎她的那点儿力量,不过演戏就要演完全场。憋了一口气,把自己的脸涨红,还把舌头伸出来,翻着白眼,细声细气的说:“不要啊?我知道错了,下次不敢啦,你饶了我吧。”
这话听在伊雪的耳中,他是在为自己刚才的胡说八道而认错求饶;可是听在那两个学生的耳中,他是在为自己刚才说走嘴而招惹自己的女朋友姐姐生气而认错。
常言说的:一样的话听在不同的耳朵里,意义就完全不一样,就是这个样子。
两个人的打闹在旁人的眼中就成了打情骂俏,粗神经的伊雪还没有发现。把风覃按在座位上一顿猛掐。
这时站台上发车的铃声响起,车厢内播音员柔美而呆板的声音过后,回响起欢快的进行曲。
乘务人员锁闭车门,列车终于站台上亲人的挥手中,开始缓慢的行进。看着窗外不断向后闪去的站台,疯子的心底涌出一种说不出的茫然之感。刚才笑闹的心情一下子低落起来,两只眼睛盯着窗外的景象,焦点越来越虚。
“怎么?生气啦?我还没生气呢,你倒是恶人先告状啊?”伊雪在风覃的眼前上下挥舞着手掌,很是不解他为什么一下子沈默起来。
风覃学着小狗的样子,冷不防向前伸嘴在她的手上轻轻咬了一下。伊雪“啊”的惊叫一声,那两个旅伴被风覃淘气的动作一齐逗笑。
“你属狗的呀?怎么还咬人。”伊雪似乎有喜欢弹人脑壳的习惯动作,风覃又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下重的。
风覃装作晕倒慢慢向她身上倒去,伊雪急忙躲开,他躺在两个人的座位上装晕就是不起来。
“再不起来我就坐你身上了啊?”伊雪威胁他说。
风覃倏的坐直身体,呵呵笑道:“哦,这样的节目还是不要在这里出演的好,儿童不宜。”
风覃心中也很是奇怪,这个女孩毫不做作的性格,让他真的感觉就是和自己自小一起长大的姐姐。从开始说第一句话到现在还不到十个小时,怎么就这么熟悉了呢?
伊雪也不真的生气,可能她就是把风覃当成了一个调皮的小弟弟。冲着他还在扬拳头,风覃咧着嘴笑。
42次列车是空调车,列车行进起来的时候,空调也开始运转,车厢内躁热的空气不一会儿就消失不见,凉爽的感觉让旅途变得愉快的多。
伊雪向对面的那个女孩率先伸出手,说道:“你好,认识一下,我们要一起生活二十个小时呢,我叫伊雪。”
“你好,我叫路雅琴,高雅的雅,琴棋书画的琴。”路雅琴握住伊雪的说稍有腼腆的说。
“你好,我叫张砚山,笔墨纸砚的砚,高山仰止的高。”
“啊?哈哈哈哈哈哈……”三个人无所顾忌的笑声惊动了风围的乘客,都探出头来看他们,张砚山被笑得更晕,不知道为什么。
风覃故作奇怪的问他:“那你到底是叫张砚山,还是叫张砚高?”
“张砚山啊……啊?是高山仰止的山,山,不高。嘿嘿。”他意会到自己的口误,也自嘲的和大家一起笑了起来。
“看来张老哥不是一般的幽默啊。佩服,佩服。”风覃肃容抱拳的调侃他。
“小兄弟怎么称呼?”张砚山反问到。
“我叫风覃,风始皇的风,风雨会中山的雨。”风覃一本正经的说。
伊雪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流了出来;路雅琴也是忍俊不禁,但是又不好意思像伊雪那样开怀大笑,憋得秀气的小圆脸通红。只有张砚山非常尴尬的摊着两手,哭笑不得。
伊雪打了风覃一拳,说道:“就你会搞怪,显的你。”又对张砚山说道:“别生气啊?我这小弟就是太捣蛋。”
美女发了话,张砚山当然是顺坡下驴,摇手说:“没有,没有,不说不笑不热闹嘛。”
“你们也是去上学的嘛?”伊雪问路雅琴道。
“是啊,我们俩都是华北省兴德一中的,今年同时考上了西北交通大学。”路雅琴语带自豪的说,考上一所不错的大学在乡里可是件很让全家人都有面子的事情。
“真的啊?太好了!”伊雪一惊一乍的叫了起来。
“我说,你不要这样扎扎呼呼的好不好,我有心脏病诶。”风覃白了她一眼说道。
“你有没有肝脏病啊?我是遇到了校友,高兴嘛!”伊雪不满的瞪着风覃。不理风覃,对着路雅琴和张砚山说:“重新认识一下,我是你们的师姐,西北交通大学理学院,科学计算与应用软件系,信息系统软件设计专业二年级信027班学生。”
“师姐?还真是有缘啊?以后还请多多关照”张砚山握着伊雪的手说道,“我是被电信学院录取的。”
路雅琴象征性的和伊雪再次含笑握手,看样子是个闷口的葫芦不喜欢多说话的女生,“我是医学院。”
“你呢?和师姐去古城玩儿吗?”张砚山问风覃道,看他年龄也不似大学生。
“不好意思,我也是去上学的,不过呢说出来有些脸红,我上的学校和你们没有办法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