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斜照晚晴天,碧落小荷尖尖角,卿倚落霞叹窗浅,前尘旧梦卷云舒。
一样的俊秀飘逸,坎坷的经历,童年落下的病根,不为人知的秘密……
念初越想越觉得,寒清予正是尧氏后人,只是让她想不明白的是,这块命牌为何会辗转落在了自己手中?难道当日袁秉公已经已经得到了这块命牌,却因为什么原因不便示人,就交给了自己的母亲袁氏保管?
念初摇了摇头,垂眸凝望着手中的命牌,又想,不会!若按照澹台阿宝所言,如果这块命牌真蕴藏着如此大的秘密,以穆秉公当时的势力和行事作风得到这块命牌以后必定会挖掘出命牌背后的宝藏……
念初总觉得哪里出了问题……
千头万绪萦绕心头,乱如麻,念初回当日在沔县,村民们曾提及过一个帮赵浅清接生的杜产婆,若是能找到产婆,一问究竟,就好了!
念初叹了一口气,只可惜那杜产婆前几年病死了,只是为何这个至关重要的人会偏偏死了呢!其中会不会另藏玄机?
见小姐自二姨娘那里回来以后就一直坐在窗下兴叹发呆,宝笙三人又不敢上前打扰,眼看到了吃完饭的时间,又怕念初饿坏了身子,便让厨房熬了些鸡茸小米红枣粥来,给念初端了过去。
“小姐,您想什么呢,都想了几个时辰还没想明白吗?不如说出来让我们帮你一起想想?”宝笙轻手将食盘放在了桌子上小心翼翼的问道。
少倾,才听念初轻叹了一口气,“有些事你们还是不要知道的好!不过,我倒正好有一件事需要益柔帮我去办一下。”
“小姐有什么事需要我做,尽管吩咐就是。”
“如今府中局势,看似若泥潭混沌不清,其实却是虾鱼混生,各怀心思,眼看孟婉儿因木薯粉之事也已与穆氏交恶,席满玥虽然身在其中被人利用,好在二姨娘却是个通透之人,二房婶婶一直游走于这错综复杂的关系之中,表面以穆氏为尊,实际也是暗怀心思,如今席满愿因李佳人之事被罚,我们不妨把这摊水再搅合的混儿一点。”
念初下午在磬宝院中与澹台阿宝达成一致,依旧是念初在明,打点府中关系,与众人周旋,澹台阿宝在暗,借助自己的势力帮助念初扫平伏藏在暗处的障碍,明暗交加让穆氏无处遁形。
听念初这么说,想必是已经有了主意,益柔便问道:“小姐可是有什么对策了吗?”
念初点了点头,“我曾救过穆氏身边婢女采楠一命,如今采楠被安排在茶坊烧水,你准备一些泻药给她,就说是我交代的,让她放在穆氏饮用的茶水里,好好给我们这位三姨娘泄泻火!”
念初说完,将益柔拉近告诉了她与采楠接头的方法。益柔闻言,点了点头,便想趁着天黑前将东西准备好,等夜深时就给采楠送去。
说巧不巧,才打开门就见采菽从院前一片暧光中走来,正好走至门前。
“这不是大小姐新收的丫鬟吗?怎么不好好待在大小姐身边伺候,又想跑到哪去谄媚去?”采菽近日听闻益柔在老夫人面前得了夸赞,阴阳怪气地挖苦道。
益柔本就是个外柔内刚之人,最不喜欢的就是这些阴奉阳违之人,好在平日跟在念初身边,有念初看着,也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眼下采菽出言不逊,虽知她是穆氏身边的人,却咽不下这口气吧,正欲出口反击,只听身后传来念初教训的呵斥声。
“我给你们几个说过多少次了?夏天东西容易腐烂,让你们打扫院子的时候一定要仔细,千万别再把那些死猫死狗死鸟的尸体弄进院子来!臭到不说了!端的招惹苍蝇,嗡嗡嗡的乱叫惹人心烦!”
话音落定,念初已经婷婷袅袅地站在了门前,见采菽在外,故意诧异地睁大了眼睛,“我只顾着教训她们,竟不知道采菽姐姐来了,可是三姨娘有什么事吗?”
采菽微微色变,只是碍于礼数又不敢发作,眼前的席念初今非昔比,几次在她手上吃了亏,她也不敢再和过去一样在她面前肆意妄为的张牙舞爪了。整了整颜色,给念初行了个礼,方才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我们夫人娘家舅老爷的大公子到了永安,明日夫人要设宴招待,让我来告诉大小姐一声,明日莫要缺席迟到。”
“何时?”大公子?不就是穆钰锵吗?念初水眸一转,瞟了一眼身边的浣墨问道。
“明日正午。”采菽垂眸一笑回道。
“好,我知道了。”念初点了点头算是应承了下来。
采菽见事情已经说完,此地也不宜久留,有行了个礼方匆匆离去。
看着采菽离开的背影,念初心中微微一动,又生一计。
第二日,念初先和益柔一起去了君禄院,眼看正午将至,才给席老夫人道明原由,一个人又朝如熹院走去。
熟料刚走到花园,便见湘竹形色匆匆朝这边走了过来,身形一怔,停在了原地。
“大小姐,奴婢找您多时了!听院里的宝笙说您在老夫人这,便赶紧找了过来。”湘竹怯生生地看了一眼左右,见四下无人才大胆说道。
“哦?你找我何事?”念初打量了一眼湘竹,疑声问道。
“大小姐,求您救救奴婢吧!”湘竹见左右无人,低声求道。
“你在三姨娘身边好好的,要我救你什么?”
念初狐疑地打量了一眼湘竹,自小弟被老夫人接走以后自己就再也没见过湘竹,她原本就听命于三姨娘穆氏害念恩,如今为何会忽然跑到自己面前来求救呢?
看出念初心中疑虑,湘竹四下顾盼了一眼,见花园中空无一人,才提心吊胆的将念初拉至旁边一处花荫下隐蔽起来,垂眸一双秀眼已经蓄满了晶莹。
“大小姐有所不知,自从小少爷被老夫人接走以后,三姨娘虽然嘴上未提,可也必定心有芥蒂,虽然还是让我伺候小少爷,可却成了个洗脚丫鬟。”
湘竹说到委屈处凝噎顿了顿,又怕耽误时间长被人看到,赶忙又接口说道:
“我自做了洗脚丫鬟以后,没少受人白眼,远铄少爷又顽皮,不好伺候,成日里被他捉弄……到头来错还怪在我的身上!受了不少冤枉气!”
湘竹越说越委屈,说着说着如雨打梨花般凄凄婉婉哭了起来。
念初见状,轻轻拍了拍她肩膀,假意安慰道:“真是难为你了,只是你跟在三姨娘身边,我能帮你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