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初哪里敢说出实话,只能拼命地摇头,“不,我不知道。”
程风却突然松开了手,扬天长笑了一声,随即说道:“我早就知道这是个阴谋,我早就知道这是有人算计好了一切,可我还是没拦住,我还是接受了这一切,这都是报应,报应啊。”
程风双腿颤抖,瘫软在地,双手不停抓着泥土,石块嵌入他的肌肤,划破他的手掌,可他还是疯狂地抓着一切,又哭又笑,几近疯癫。
念初吓得也瘫软在了地上,拉着程风的臂膀不断哀求,“程大哥,你不要这样,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程风拼命地摇着头,几滴清泪落在了念初的手上,砸的念初心里一颤,她努力告诫自己不要说出来,她现在所能做的,就是保护活着的人的安全了。
身后有些人看不下去了,几个年龄相仿的人拉住了程风,驾着他往回走。而其余几个老者却是连连叹息,一招手就又有几个壮年朝念初逼近。
“你们还想怎么样,我家小姐还是被绑到你们这儿的,难不成你们还想要她在这儿呆一辈子啊,我告诉你们,这是犯法的。”在一旁忍了许久的宝笙不顾一切地大声嚷嚷起来,显然这群人的态度惹恼了她。
念初想要拦住宝笙继续胡说下去,但明显已经拉不住了,只见宝笙继续说道:“冤有头债有主,这件事情和我家小姐没有半点关系,你们别想在这儿打她的主意。”
“好个伶牙俐齿的姑娘,如今你在这儿,可容不得你刁蛮,给我绑回去。”
老者一发话,其余的人一拥而上,念初没有反抗丝毫,任由他们带了回去,宝笙和浣墨不断挣扎,反而被人踹了几脚,疼的呲牙欲裂。
“她们两个是无辜的,你们要我偿命我认了,我只求你们能放了她们,”念初心中一阵后悔,程风还在苦笑不停,能够帮她们的也就只有自己了。
“你偿命?哈哈,若不是你逃跑,程老爹也不会死,现在抓回来了给他们老程家延续香火也算是圆了程老爹的心愿,至于这两个丫头,你就别管了。”之前一脸色相盯着宝笙的壮年男子振振有词地说道。
“你们……”
“你们要干什么?”
浣墨也惊慌起来,两道求救的眼神纷纷望向了念初。念初只觉得背后一阵灼热,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任由人牵扯着回了村。
再一次回到这个大山深处的村落,念初还是觉得一片陌生,念初被直接送到了老程家,而其余两个丫头却被带走,不知所踪。
念初着急不已,却又无可奈何。程风的老母亲望着念初,先是一愣,随后就拄着拐杖颤巍巍地走过来,拿起拐杖就要打,可还没落下就有呜咽地哭起来,声音断断续续,凄绝不已。
“既然已经逃走了,你干嘛还要回来,干嘛还要回来……”
念初也是鼻腔一酸,直接跪在了老母亲的跟前,忏悔地低下了头,“对不起,是我不好。”
老母亲却是泣不成声,黄褐色的老手颤巍巍的拉起念初,“孩子,这不是你的错,是他自己的报应啊,报应啊。”
屋内的程风依旧又哭又笑,老母亲边抹泪边给念初松绳子,“如今我也老了,很多事情我也做不了主了,你快去跟程风说,别让他们害了那两位姑娘啊。”
此时念初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救出宝笙和浣墨,她已经顾不了太多,冲忙跑进房内摇晃着程风。
屋内一片狼藉,程风哭哭笑笑,两眼痴迷。念初急的眼泪直往下落,“程大哥,程公子,你醒醒啊,醒醒啊,求求你了。”
“念……念初……”程风眼里闪过一丝错愕,怔怔地叫了一声。
念初哭花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程大哥,你醒了,你终于醒了,求求你,求求你救救她们。”
程风却像是没有听到念初的话语,兀自伸出手擦了擦念初脸上的泪痕,“念初……你怎么哭了,我惹你不高兴了吗?”
“程大哥……”念初嚎啕大哭。
“我已经送你离开了啊,你怎么又回来了呢,念初,你怎么又回来了呢,我是不是在做梦……”程风喃喃地说道,面容祥和,不哭不笑。
老母亲站在门口哀叹一声,“罢了罢了,你先去找她们吧,这孩子……怕是不行了。”
念初身体往后一跌,直直倒在地上,一双大眼不可置信地盯着程风。可程风面上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平淡的近乎可怕。
“程大哥……”念初害怕地叫了一声,可依旧没有反应。
“快去吧。”嘶哑苍老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念初跌跌撞撞地跑出去,可她哪里知道该去何处寻找。眼泪模糊了视线,她嘶哑地叫喊着,不等她找到宝笙和浣墨,早已经有人将她绑住,扭送到了祠堂。
在里面跪着的,还有宝笙和浣墨。
“小姐……”
“小姐……”
两道声音急切而又担忧,念初却笑了,“太好了,我终于找到你们了。”
“那程老婆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如花似玉的媳妇不要,居然给放了,既然如此,那我们也就不客气了。”守在门口的壮年男子色眼眯眯地盯着念初,喉腔不停涌动,吞咽着口水。
周围人的目光全部望向了念初,愤怒,惊讶,贪婪和侥幸。
念初径直走到宝笙和浣墨的身边,眨了眨眼,让两人稍作放松。
坐在最高处的长者,一直闭着眼没有说话,待众人都安静下来了,这才开口说道:“程老爹的事情我们心里都有数,这三个女人都是罪人,今天当着老祖宗的面,我们不能让他们就这么死了,我要让她们一辈子留在这里,为她们的罪孽赎罪。”
“族长,那我们……”站在门口的壮年男子已经仍不住向前一步了。
那族长这才睁开了双目,一双凌厉的眼睛从年初三人身上扫过,随即这才开口缓缓地说道:“壮虎,铁牛,还有……还有水生,今晚你们好好准备准备。”
“好嘞。”站在门口的中年男子便是铁牛了,胡子拉碴,满口黄牙,看不出究竟四十还是五十岁,此时一脸兴奋地提起了念初,竟伸出舌头在念初脸上舔了一下,随即一脸色相地说道:“哈哈,小美人,你是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