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烈一听,也着急了,连忙跟过来,焦急地说道:“别啊……念初别,我是说真的,我没有嘲笑你。”
“哼,不与你说了。”念初嘟着嘴,甩了鹿烈一个白眼就要离开。
鹿烈在后面跟着追了几步没追上,也就放弃了,嘴里还不忘嘀咕了两句,“真是越来越个性了,也不知道是念初同化了妙歌,还是妙歌感染了念初。”
此时,赵思拓来报,说是有有人来访,鹿烈没敢逗留,赶紧前去等候。
念初还以为鹿烈会跟上来,却见他急急忙忙往外走,想必又是些江湖朋友到访。果然不一会儿,就有两位头发散乱,只是额前绑着着一根挂满银饰的头绳,后面散着几根小辫子的彪形大汉跟在鹿烈身后走进来,两位满脸胡须的粗矿汉子一路哈哈大学,惹得念初不停侧目,只见靠近念初这边的汉子手握长弯刀,披着一件野兽皮,裸露的膀子满是黑乎乎的汗毛,看起来就像个野人般。
念初知道,估计这也是附近部落的族人,心想幸好鹿烈多少已经接触了汉文化,和汉人穿着相貌无异,否则当日掀棺救人的时候,要也是这副模样,念初就算没死也被吓死了。
人已经走远,可笑声还在。
这些天,鹿烈一直很忙,短暂见面后,首领府又恢复了沉寂。
念初无心插手鹿烈的事情,暗暗猜测可能是商量起义的事情,念初仿佛已经闻到了硝烟战火的气味,眼前也已经浮现了那日鹿烈带着自己所看到的景象,房屋破败,百废待兴,百姓流离失所,食不果腹……
若是没有战争该多好。念初微微一声叹息,若真的起义了,她恐怕也不能继续呆在这个地方了。
将近正午,蓝天之上万里无云,一片纯蓝。太阳一动不动地高悬在头顶,院内的花草树木怏怏地垂着头。一丝风也没有,空气彷佛凝滞不动,一切都在沉睡,唯独那枝头上的蝉忽强忽弱的叫着,声音时大时小,叫的异常烦躁。
念初拿着扇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凉薄的纱衣也贴在了身上,粘粘连连有些不舒服。这天,是说热就热了,毫无预兆。明明才是仲夏,却热的跟三伏天一般,连那蝉也忍受不住了。
念初伸起手捶了捶减半,觉得一阵酸软。这书,怕是看不进去了,真想找个地方凉快凉快。此时空气中传来洪亮的声音,不待念初好奇,一个头戴镶碧鎏金冠,身着靛蓝色直襟长袍,腰束月白祥云纹的宽腰带,其上挂着一块古朴沉郁的墨玉,宽大的袖口都镶绣着银丝边流云纹的滚边,整个人丰神俊朗中又透着华贵雍容,不似常人。
这些天见惯了奇装异服的男子,乍一看穿着如此整洁华丽,打扮和大汉朝男子无二的模样,念初也不由地多看了几眼,身材高大,仪表俊朗,和那些满脸胡子,凹眼蓝珠的异族人有着明显区别。
“莫不是汉朝男子,为何会出现在首领府?”念初自言自语,心有疑虑,正要上前看个究竟,却发现妙歌正朝这边走来,和那锦衣男子交谈了几句,就毕恭毕敬地引着男子走向深处。
念初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她有些好奇,若真是汉朝男子,来这儿就不可能是商量起义的事情,难道还有别的阴谋不成。
念初望着去的方向,便知是鹿烈的书房。索性不再跟着两人长廊假山的穿梭,自己挑了一条近路飞快跑去。一路上,繁花似锦,一向惜花的念初不知道碰掉了多少开的正盛的花瓣儿。
等念初赶到书房时,屋外已经没有动静。仔细一听,书房内已经传来高声大笑,想必是已经进去了。
念初躲在墙根,凝神屏息仔细听着,这时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手上惹了一身花粉,这时候却没有心思去弹了。
只见屋内传来一阵高过一阵的笑声,接着是鹿烈的声音,“哈哈,柯兄别来无恙,想不到我们居然在这儿见面了。”
“是啊,看样子司徒兄过得还还不错。”这道中厚沉稳,又带着几分欣喜的声音,想必就是刚才过来的锦衣男子了。
“来……坐,今日我们开怀畅饮,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
念初在外面听得郁闷,原本以为会听出些什么门道,可说来说去都是好久不见,完全叙旧的话题,到最后竟然开怀畅饮。唯一得知的,便是这个锦衣男子叫柯孜墨,应该是鹿烈多年好友。
“念初,你在这儿干什么?”又端了一壶酒过来的妙歌皱了皱眉头,发现是念初后,小声地问道。
念初只觉得当头棒喝,僵硬地转过身子,冲妙歌微微一笑,“没……我没干什么啊。”
“你在偷听!”妙歌立马做出了回答。
“我……我没有,他们根本都没有说什么。”念初连忙辩解,可话一说完,她就知道完了。
果然妙歌冷笑一声,却不似之前那般咄咄逼人,“哼,没想到你还有这个爱好,既然要听,那就跟我一起进去吧。”
“别啊,我不听就是了。”念初哪里肯进去,这不是自寻死路么。
“别客气,我送你进去。”妙歌根本不给念初反抗的机会,直接一手拽着念初的胳膊,敲开了门。
鹿烈见到念初微微一愣,妙歌率先进了屋,又给两人分别斟了一杯酒,这才解释说道:“刚刚过来的时候,发现念初也在附近,就把她一起带过来了。”
“附近?”坐在鹿烈对面的男子眉头微微一拧,怀疑地目光望向了念初。可见她那弱不禁风的样子也不像监视他的人。
鹿烈连忙安抚住柯孜墨,解释说道:“柯兄不必担忧,这位正是我刚才跟你提起的女子,她叫念初。”
“念初?”柯孜墨又望了念初一眼,嘴里默默地念着。
念初知道事情败露,只能勉强挤出一丝谄媚笑容,讨好地说道:“真是打扰两位大人的雅兴了,我这就离开,这就离开。”念初说完,就蹑手蹑脚地打算溜之大吉。
“慢着!既然来了,那就坐下跟我们好好喝一杯。”鹿烈叫住了念初。此时妙歌也打算出去,面无表情地看了念初一眼,随即关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