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开诚布公
清风煮酒2017-05-24 06:013,262

  月光溶溶,皎洁温柔。

  今夜的月亮很顽皮,先时被阴云遮住,夜空暗沉。可此刻却偷偷悬在空中,光芒清浅地洒在人世间,照亮一处处昏暗寂寥的地方。

  夜晚还有微风,已至冬季,气温逐渐下降,但屋里盘了地龙,便是北方所说的火炕吧,入夜十分暖和,而且大床四周都砌了矮墙,热气流窜,屋子里暖意洋洋。

  云珂脸色红润,素手将墨发撩到身后,还有一小半压在身下,不等她伸手,徐岩便搂着她坐起来,一边梳理柔软的发丝一边问道:“半夜不用吃药,但是喝点水再睡吧。”

  他说完,放下她下床,火墙上放着水壶,入手还热乎乎的,他倒好了水,云珂跪坐着喝了两口。剩下的,徐岩一口气喝完。

  云珂手心里还有杯子热气,她就着月光,望了望他宽厚的背,柔声道:“这个地龙,果然是极好的。晚膳前暖暖来看我,特意靠着坐了一会儿,她倒很耐热,平时我略靠近些,都觉得浑身冒汗。”

  “北方人更喜欢睡火炕,用泥土或者砂石所砌,初始会略感到不适,硬的硌人,可是自从去了凤城,顺义的腿寒,便是睡了两年就好了。”

  徐岩言罢,与她一同靠着床榻,相对坐下来,只是他还光着臂膀,之前受伤的地方已经愈合,但还能看见清晰的疤痕。

  云珂下意识帮他盖好被子,这次他倒是没躲,顺便把她抱在怀里,低头看她:“她若也喜欢,改日你好了,带着顺义帮她盘个地龙,或者让怀民去也是一样的。”

  对于没见过几次的前管家,云珂不是很熟络,而且他的那些手下,休说是府里人指使不动,她也不会轻易去指派人家做事。

  想到这一层,她只好乖乖地点头,但是思忖了下,又道:“顺义和翠芝过去,也是一样的。”

  闻着熟悉的发香,徐岩深深吸了两口气,鼻息也没刻意放轻,温热的气息吹在云珂头顶,她有些痒,更往他怀里缩了缩。他神情一柔,笑道:“怀恩怀亭他们,你都使唤得,他们是我的兵不假,也同我义薄云天,你的事便是我的事,谁也不敢有半个不字。”

  云珂才不会真的去吩咐他们做什么,徐怀恩如今贵为军师,徐怀亭也是四品将军,二人都有官职在身,她也没要事要劳烦人家啊。而且,她撇撇嘴角,他已经暗中派了高手监视她,男人说起谎话,都是一个样子的。秦暖暖还不是沦陷在徐征的温柔攻势,任人家娶正妻,任王紫萱揉圆搓扁。她虽不贤淑,但也不是对谁都好性,更不会耳根子一软,他对她好点,她便会对谁颐气指使。

  “再者,以前也无人关怀他们的起居,在府上也是怀民帮着搭理,现在翠喜总送些衣裳吃食,他们拿人家手短,做些事也是应该的。”

  徐岩见她不说话,揉揉她的发丝,笑着补充。

  那二人是徐岩的得力干将,官职在身,虽然也有专人伺候,但是他们一直待在外院,也没甚女眷帮衬,云珂自从去了几次外院,便让翠喜翠芝偶尔送些衣服过去,都是云记的料子,不论何种场合,都拿的出手。这样一来,云记的人来府上行事也光明正大。

  说到底,她也是藏了部分私心。

  两人聊的一直是些不痛不痒的话,半晌,云珂才觉得应该谈些“正事”。

  夜里看不清彼此的神色,可是依偎在一起,能听到对方的心跳和呼吸,也能探得彼此的反应。

  云珂踟蹰了下,手指缠绕在他腰上的裤子系带上,咬唇轻声问道:“云记的事,你知道了?”

  明人不说暗话,何况他之前的意思,还有暗中监视她的人,都已经那么清楚了,她也没必要打哈哈。

  美人在怀,暗香幽幽,徐岩闭眼嗅着熟悉的香味,早已浮想联翩,深思不属。听到她骤然出口的话,诧异地张开黑眸,原本抚摸她发丝的手,轻轻放在她后脑,顿了下才伸进被子里,将人往怀里带了带,他唇角一抿,道:“云记?”

  云珂感叹,男人装傻的时候,再不精明的人也会开窍。何况他只是表面粗犷,实际上根本凡事都拿捏在手心里。她眉间微蹙,缓缓地“嗯”了声。

  两人高手过招般,你来我往的,都等对方先出手。

  徐岩的胸口紧贴的软肉还在,但是心跳却忽然加快,他是身体的本能反应。至于她,他收起轻笑,淡淡道:“我本无意,京城局势不明,你单独出府,总要防范一些。”

  冠冕堂皇的说辞,云珂咂舌,无语地翻翻白眼,发现他体温越升越高,反而俏脸红透,咬牙便想推开他。看似正经的男人,娶了亲都一样,她算是明白那些话本小说里面的段子。

  发觉他语调变得清冷,云珂心里忐忑,要开口却不知从哪里说起,一双手臂放在他脖颈上,试图改成怀柔政策。哪知一温柔下来,男人反而得寸进尺。

  徐岩手臂缓缓收拢,吮咬她嘴唇两下,粗嘎地贴着她下唇,喃喃道:“想瞒我到什么时候?”

  她指控的话,因了他的动作,却成了夫妻间的耳鬓厮磨,气氛本来好好的很温馨祥和,演变成旖旎日愛昧。

  “我几时瞒过你?”她音量拔高,带着不同以往的娇蛮,可是她尚且喘着气,话语也没多大威吓,反而软绵绵地撩拨他的心。

  云珂躲避他的亲吻,不巧将脸颊送到人家嘴边,徐岩低笑两声,吻了两下,发现她气息越发不稳,还咳了两声,才停下作乱的薄唇。

  他将她紧紧搂在怀里,右手揉捏她细腰上的嫩肉,却是一声不吭。

  云珂见他终于停了下来,想继续说些体己话,既然已经起了头,便没有打住的道理。她放下搂着他脖子的手,却是贴在他胸膛,沉稳的心跳刺激之下,她原本想好的措辞,竟有些说不出口,她终究是瞒了他很久,咬咬牙才出声,但是因为刚才的厮磨,声音还有两分慵懒:“云记的事,我本想等事情过了再告诉你的。”

  她本意也是如此,不过没等她说,自己先病倒了。

  徐岩似笑非笑地哼了声,显然不是很满意。

  云珂才又叹口气,低声道:“生意上的事,你也帮不上忙。再说,我也烦恼,都是大哥的产业,虽然挂着我们俩的名,但实际是大哥他自己管生意。朝廷的规矩,你知道的,父亲在朝为官,我更不好出面,大哥一走,我便一直暗中经营。”

  听了她的解释,徐岩冰块脸有些许裂痕,可是他挑眉轻声道:“我不仅被瞒着,连你有事,也是别人才帮得。”

  这个“别人”不言自喻,云珂一怔,病中的关系,声音沙哑:“沈之安也是无意撞见,李邵钦的为人,京城的人都知道,正逢云记出事,而沈之安正好认识玉石商户,不过帮了个小忙而已。”

  云珂不由说了谎,她也知徐岩不全然相信,可是要让她说实话么,说沈之安一开始就知道,甚至主动相帮,徐岩只会更加气愤。

  “我并非想瞒你,其实,更害怕你不让管这些生意。”顿了下,她低低地轻语,女子经商,本来也没几人,不是夫妻合伙做生意,便是上了年纪的妇人,或是寡*妇之类的女人,天元民风再开放,对女子的要求也从未放开过。

  徐岩待她再好,也是基于男女之情,夫妻情分,她不会妄想他同意,更不想有朝一日因为此事成为夫妻两人的症结。这也是她犹豫不决的真正原因。

  迟迟等不到回应,云珂苦笑了下,她就知道是这个结果。此刻她很容易便推开他,平躺在床上,一本正经地说道:“我知道,你能纵容我这么些时日,已是不易。如果你不愿,以后我不再管那些生意便是,等大哥回来,我定然也会把生意交还给他的。”

  可是她心里却并不轻松,这两年,她跟着兄长做生意,或多或少学了些手段,她已经从中得到不少成就和乐趣,真要放弃,不免觉得可惜。

  此刻的徐岩,听着她的话,只觉她和母亲是极为不同的,甚至有几分祖母当年的风范。老太君年轻时,曾追随老侯爷征战过,胆识丝毫不输男子。而他的小妻子,即使不若祖母巾帼勇敢,一个刚出闺阁的女子,同边疆的人过招,也让人暗暗称赞。

  “你不要生气,若不想我做,日后我全权交给冯掌柜。”云珂侧过身,在他耳边低语。听不到他说话,她心里忽然发慌,不过话一说完,她耳根就热了。

  徐岩健臂一揽,抱人入怀,却被她酥软的话拨弄的心思不稳,暗哑地道:“傻丫头,只要不违法乱纪,扰乱纲常,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但有一点,遇到困难,要同为夫商议才好。我便帮不上忙,也可以托人去办。”

  他已经让人盯着李邵钦和赵易,但凡有风吹草动,绝对第一时间得知。

  对于她的事情,他虽然恼于她的隐瞒,但却不想看到她自己勉力支撑。

  云珂心尖一颤,眼窝也热了,攥住他厚实的大掌,万千言语,都凝结在指尖。

  而徐岩只是牢牢抱紧她,第一次觉得,彼此的心如此贴近。

继续阅读:第一百二十五章 神秘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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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夫人驯夫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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