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好的早上,云珂起来便规划好了,先来福禄苑请安,再去玉兰苑看婆婆,一来一往的便到了午间,徐岩一回来他们就可以回李府了。
看到王紫萱折磨秦暖暖,十分糟心。
于是她维持淡笑,柔声和大伙告辞。
秦暖暖只是垂了下眼,长睫盖住了表情,可是云珂看到她原本颤抖的手也镇定下来,便告辞而出。
大夫人在帮徐勤缝制小衣,喜庆的橘色马夹,看着就精神。见云珂来了,她笑着阻止道:“不用客套了,快坐。”
徐岩在府中的时日,自从他从军后,全部假期加起来都没这次长,而且难得小夫妻和睦,大夫人对云珂也愈发喜欢,再加上新嫁进来的王紫萱,父母倒也本分,可是女儿却不省心。就怕人比人,两相对比之下,大夫人越看儿媳越顺眼,她拉着云珂请问:“昨儿是不是不舒服?”
徐勤下了学去枫林苑,却怏怏不乐地返回来,说嫂嫂还在睡,兄长不准打扰。大夫人今儿见她来,虽然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精神也足足的,便提起话茬。
云珂一听,未语脸先红了,低头轻声否认。
大夫人见她的神色,早已明白了,也不细问似是随口一说:“岩儿是个彪悍猛将,也不知轻重,要是他哪里惹了你,千万和母亲说,别只顾自己忍让,也别纵容了他的牛脾气。”
他脾气硬倒是实话,可云珂也不好说到底是因何身子弱的,她也知道婆婆能隐约猜出来,忍着羞臊回道:“阿岩待我极好,母亲不必担心。”
“清儿是个懂事明理的,也比一般的闺女成熟解意些,你虽比他小了七岁,但咱们女儿家心向来细腻,那孩子不说是个莽夫,也是个杀伐决断说一不二的主,当年和老二在战场上还争执过呢,要不是征儿在,两人必定不好善了。”大夫人放下手里的针线,任由丫鬟春杏捶腿。
云珂一面听,一面观察,她眸子划过诧异,绿柳不是被徐岩完璧归还了,人却不再?还是看到她出来便避开了。
这倒不必。云珂轻轻一笑,她已明白徐岩的意思,也断然不会对个不惧威胁的丫鬟下手。她虽不喜丈夫拈花惹草,但绿柳还没起势便被徐岩扼杀,她还不至于是非不分地恼了人家。
“自从你们成了亲,他在府里待的时日也多了,也总回来陪你。唉,以前他休假的时候,不是去面圣便是军营,最近两年跑的最多的是马场,每天在外折腾,还和那些将士喝酒,要不是老太君见他回来的少,我也心疼他常年在外,也由他去了。”
大夫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听的云珂直皱眉,徐岩还有多少毛病她不知道,或者说他隐藏的好,抑或两人了解不深才没暴露出来?
云珂也只狐疑了下,想到他的性子也都理解了,便是自己,也没对人家和盘推出,凭什么让人家事事顺从。只要他对自己不苛待,凡事有商有量的,她也可以睁只眼闭只眼。
大夫人又和她说了一会儿,眼见已乏了,云珂告退出了门。
她和翠喜走过玉兰苑的后门,顺着围墙看到远处的一座小院,是徐征为秦暖暖又安置的,只见院子门大开,两个小丫鬟在里面跑来跑去,极为悠闲自在,毫不在意外人般嬉戏。
“果然主子好性,下人就要上天了。”翠喜呸了声,一脸嫌弃。
云珂只无奈笑笑,自己现在不好去探望秦暖暖,况且时间不早了,要是徐岩事情少的话,此刻估计快要回来了吧。她脚步不由加快,牵扯的双腿微微疼痛,恨的她咬牙,在心里又将他骂了一回。
周嬷嬷已经做好午饭,看到云珂回来便吩咐小丫鬟们收拾下,准备吃午饭。
徐岩早都回来了,一上午没见她,看到她气色好了很多才稍微放心。
但为了不让父母担忧,饭毕云珂又重新洗漱了下,早上的妆也花了些,需要再好好遮遮。
两人活到李府,不用门房通报,徐岩扶着云珂熟门熟路地先去拜见云珂的祖父母。即便大中午造访有些失礼,但是昨儿家里的小厮再三言明,事情紧急,一定要云珂和徐岩一同回来,云珂也顾不得叨扰与否了。
老夫人不待见云珂,但对这个孙女婿却不敢小瞧,客套一番便让二人走了:“去看看你母亲吧,身子成日病歪歪的,不如我这个老太太。”
徐岩只觉握住自己的小手骤然一紧,他低头望着云珂,便见她脸上极淡的笑,应了声“是”后脚步却未停。
当着他这个半个外人的面,老夫人便言语犀利,平素也只能比这个更糟而已。徐岩用力回握她的手,然后却放开,改为伸手从她背后扶着,他分明见她脚下轻飘飘的,好像随时要摔倒。
终于到了云珂父母的院子,她才轻声道:“我没事,只是担心母亲。”
老太太的恶声恶气,她习以为常,听到老太太的话她才着急的。
胡氏当真病了,可也是因为李瑾瑜才有了心病。
徐岩简单和岳母问安,便把空间留给两人。
“母亲,到底出了何事?”云珂轻轻垂泪,看到母亲瘦了一圈,十分心疼。
胡氏半靠在床上,一脸病容,她哑着嗓子劝女儿:“莫哭,娘的身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老毛病了,一上火嗓子就哑了,吃两个月的药便好了。”
原来李瑾瑜又跟着商队回去了。祈国这批货刚到京城,便因新帝继位前的那番禁严而搁置,总算太子继位尘埃落定了,李瑾瑜一处理完京城的事,便和祈国的商人一起去凤城,看看到底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大哥也忙,娘也不必太担心,最后肯定会没事的。”
胡氏担心的却不时这个,她犹豫了半天,才对云珂明说:“要是单单生意上的事,我也不会着急上火,便是祈国这个买卖断了,顶多损失些。”
云珂不解:“那娘还有什么忧虑的?”
“那个不孝子,说是暂时不想娶亲,你爹不过问了几句,他就急了,两人争吵起来,我也没劝住,最后他连夜走了。”
这就奇怪了,如果真的是这么点小事,父亲不至于和兄长如此,从前他年少时兴许能做出这样的事,但是现在却是不能,母亲定没对她说实话。
“娘,到底是怎么回事,您就和女儿明说了吧。”
胡氏叹口气,也知道早晚女儿会知道,有望了望周围的门窗是否严实,才低声对她说道:“你父亲偶然看到瑾瑜和个姑娘纠缠不清。”
大哥有心悦的人?还是有人中意他?这是好事啊。
“可是那个姑娘你也认识,上官越的掌上明珠,上官芊芊。”
云珂瞪大了杏眼,呆呆地坐了半晌,才明白过来。
可是,如果两人彼此有意,她也乐见其成啊。手帕交和兄长,其实也挺般配的呀。
这就奇怪了,难不成,里面还有其他事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