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云珂的疑虑
清风煮酒2017-05-24 06:013,251

  飓风卷落密林的枝叶,飘飘洒洒地散在四处,斑斓的阳光下闪着五光十色的光芒。

  云珂想追逐苍鹰而去,顺着小道跑了几步,走到前面发现丛丛树木之后,是顺义曾说的那处神秘所在。她按在门环之上,轻轻敲了几下,没人应答,她急忙用劲拍了几下,里面仍然没有回声。

  “姑娘,顺义说过,将军下过禁令的,我们还是走吧。”翠喜最胆大,但碰上徐岩的事,丝毫不敢触碰他的逆鳞。她见云珂执着地拍打铁门,大有不叫出人不罢休的架势,只好出言相劝。

  “而且那鹰看来是驯养的,便是再好奇,估计也不能借给我们把玩,他若真敢借,可是鹰隼那么凶猛狂躁,还是不碰为妙。”翠喜担忧不止,她知道姑娘胆子和自己差不多,都是疯起来什么都不怕的主,可是这个不是小猫小狗那么温顺,一个不好反而受伤,到时她罪过就大了。

  云珂一脸失望,刚才亲眼见鹰在附近盘旋,也许飞走了也未可知。它既然出现在这里,说不定它的主人也在呢,便是明天再过来看看也不迟。天色也不早了,她待会还要做饭,徐岩必须吃点清淡且有营养的,万一回去的时候病秧子似的一直病没要痊愈,婆家肯定会对她有微词的,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关系又要岌岌可危。顿了一下,眼神在半空逡巡一回,才满腹心事的回去。

  “姑娘你好像有心事。”翠喜蹲在地上择菜,秋天的豆角已经有点老了,可是毕竟是最后的新鲜菜蔬,京都虽然冬日里也有不少新鲜菜,但味道哪能和应季的相类比。自打碰到那个恐怖的老鹰,云珂便心思不属的样子,刚刚收上午洗晒的衣物的时候,还说要先把徐岩的衣服缝好再做饭,转身就忘了。

  “哦,没什么。”云珂抬头,看到翠喜疑惑地望着她,忙叠好袍子暂时放在一边。她心里却倏忽一跳,已经尽力维持淡然的神色,可她毕竟年轻,在亲近之人面前不自觉就把真实的一面展露出来。

  她话音一落,翠喜那边便去院子里洗菜淘米去了,落日的余晖染红窗棂,徐岩青灰的外袍还幽幽的泛着皂角香味,她待会要趁天黑,洗洗里衣,然后搭在翠喜的房间,那里有间小客厅,通风极好,一晚加一上午,就干了,最主要的是,可以避开徐岩,省的别扭。

  想到这她便心烦难耐,徐岩果真是个粗汉,便是扣着她在这,好歹买两件换洗的衣物啊。外衣可以对付一下里衣怎么办,要不是前天在上官府被烫伤,芊芊的衣服借给她,这会连替换的都没有。这么一来,就苦了翠喜了,所以这会她换上徐岩的外衣,将自己的襦裙给翠喜当睡衣穿,左右都是好料子,她以后晚上便穿徐岩的,虽然别扭,但她也没的选。

  做好了晚饭,两人提前吃完,徐岩回来的时候,见云珂已经用完晚饭,表情有微妙的变化,但是一闪而逝。

  他似不经意地提前:“下午做什么了?”

  云珂拿着白日跟顺义借的针线,在床头缝补衣服,听到隔壁的问话,有一瞬间的怔愣,摩挲粗硬的布料半天才回道:“去菜园摘些菜蔬。”

  今晚上的小黄瓜炒肉,干煸豆角都是下午摘的。她落好最后一个针脚,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剪刀,只好牙齿一咬,将线头咬断。

  细细的叠好后,她将一件稍短些的外袍换上,绕过屏风时,徐岩已经站起来,盯着她的方向,凝视的正是早上顺义才拿过来的屏风。虽然屏风不怎么透,可她却有种被看透之感,略拽了拽身上的袍子低头说道:“我想洗洗。”

  徐岩此时眸若星辰,浩渺幽深,见她只着一条白色裤子,上面是他中衣式的短袍,但也足足覆盖住大腿,衬得她人越发娇小白皙,好像不知她此时的局促似的,淡淡道:“手还没好,便交给翠喜。”

  云珂一听,又好气又好笑,她当然不会自己洗,她也没傻到旧伤未愈又添新患,表情已经有些疏冷。偏他还跟个呆头鹅一径盯着她看,她恼怒地咬了下唇,低头避开他的盯视。

  见她优美的颈半侧着,两缕黑发顺着小巧的耳朵蜿蜒而下,巴掌大的小脸柔美的不可思议。徐岩呼吸渐渐灼热,嗓子愈发干了,眸中深深浅浅的流光,若云珂抬头,必然能看到他从不曾泄露的眼神。

  徐岩无声地望着她良久,才视线一转落到她扯掉纱布的手上,水泡已经破了,都已经结痂,估计也不会再严重了。

  正好翠喜敲门,云珂于是果断的和她一同收拾碗筷,顺便将衣服拿到隔壁,磨蹭到天黑,翠喜揪着小衣踟蹰道:“姑娘,虽然你陪着我我很开心,可是我想……我还没洗里面的衣服呢。”

  云珂噗嗤笑了,想起等在她房中的人,也不好再待下去。徐岩回来前她已经洗完澡,也不怕尴尬,可是共处一室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房间还亮着灯,徐岩借着昏黄的灯光,靠在床头看书。云珂深吸一口气,才将身上的外衣搭在屏风上,待要上榻,却被他一把握住腰身,掌心滚烫的温度,烧的她心火更旺了。

  徐岩本意是让她关了窗户,眸光却落在她的里衣上。

  她本就生的白,此刻竟穿了他的小衣,黑色的长衫长裤,她裤脚还挽起来露出粉白莹润的脚踝,惊心动魄的美。她走时外裤虽然是白色的,可里面若穿了他的裤子,早便鼓鼓囊囊不甚平整了。分明是在隔壁换的吧。

  云珂一晚上可谓忍了又忍,身形一动挣开了他的掌控,趁机爬上去盖好被子,闷声闷气地开口:“我没有换洗的衣服。”所以才不得不借用他的。

  徐岩微征,很不喜欢对着她的后脑勺,沉默片刻才哑声道:“明日要顺义和翠喜出去采买。”

  是他疏忽了,马场本是军营的兵士搭理,都是粗糙的汉子,他原本也没这方面的经验,麦色的皮肤一抹暗红。他忽然记起,刚才顺义过来送药的时候,说她对后面的园子很热衷,这里也没什么可玩的,希望她仔细反省的同时,能好好熟悉他的世界。

  如果她还不想和他过日子,如果沈之安还念念不忘,他或许……眉头一皱,他眼神落在身边隆起的一小团上,心头变得压抑低沉。如果他们两个真的不适合,在出京前,他就尊重她的意见,像二叔二婶貌合神离凑合过,或者和离,无论哪一样,他都无所谓。

  顺义的办事效率果然出色,上午他就带着翠喜去了郊外的集市,采买了很多女子日用品,不过他都是等在店外,帮忙放上车的时候,还有些不好意思。

  翠喜将东西分门别类的放好,新买的衣物虽然质地一般,毕竟郊外条件有限,她纵使有微词但也不敢言明,直到和云珂单独在一处时才倒苦水:“姑娘,将军不会是个穷的吧,以后如果真的跟着他去外任不会吃苦吧?”

  不是她不往好处想,实在是……顺义就拿那么点银两,说实话,她在李家的时间虽然不长,可姑娘给的赏赐都够她过上普通人的富裕人生了。

  云珂吃了两口糖炒栗子,栗子颗粒大小不一,但不影响她愉悦的心情:“估计他都用在治军上了,也可能他挥霍了。”

  “姑娘,我怎么觉得你一点都不难过呢。”

  “为何要难受?我自己也能赚钱,从前没指望过他,今后也不想指望。”云珂吐掉栗子皮,满不在乎。她说的也确实是实话,即便是嫁给旁人,她也没想完完全全的依附于谁,纵使这个社会以夫为天,可经历过年少不切实际的爱恋,她对那些虚无缥缈的情爱和依赖已经有些冷了心。所以徐岩大方与否,她一点都不在乎。

  唉,翠喜叹气,她是没有这样豁达的心态。昨日听到顺义说,当初大昌寺那次搭救是将军的缘故,她便以为那时将军就对姑娘留了心,是以才会求娶,现在看来他对姑娘也没多上心。

  当顺义过来邀她们去菜园时,翠喜恹恹地推辞了,云珂听说后反而有丝失落。翠喜浆洗完新衣服,擦手后话题一转:“不过顺义说,姑娘若想去了,便什么时辰去都可以,那两个守卫是将军怕人乱闯才设的。”

  云珂闻言有些吃惊,她以为是徐岩和自己置气呢,看来是误会他了。云珂吃完午饭没事可做,天天吃吃睡睡,闲来无事的紧,她带上翠喜准备出去走走。

  守卫温馨提示:马场病马多,不宜一去,其他自便。

  两人简单走走便要继续去菜园,那里有凉亭,还舒适,好过窝在房里,主仆打成一致,顺着一处马棚外的小道边走边饶有兴致的看看。

  也是巧了,顺义正吆喝两个小兵打扫马厩,见到她便齐齐行礼,云珂点头示意,翠喜和顺义说话的间隙,一匹高大壮实的黑马映入眼帘,顿觉眼熟。

  翠喜是知道原委的,见她如此不知该不该唤她走。

  “我们是不是见过它?”

  马很常见,但宝马罕见,云珂望着黑马,视线一时胶着。

  顺义嗫喏着,徐岩的告诫言犹在耳,半晌却一言未发。

继续阅读:第五十七章 本是识于年少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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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夫人驯夫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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