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梁上吊的杏娘被村里人救下,杏娘妈在旁边擦拭着眼泪。
闻讯赶来的楚帆和村长看到后心头大震。
“杏娘,你要没了,可让我们老两口怎么活嘛!”柳老村长痛心的说道。
“就是,就是,你有什么苦处,难处就告诉我们,怎么能走到这一步嘛!”杏娘妈边擦着眼泪边搭腔道。
在众人的灼灼目光注视下,柳杏娘终于缓缓道:“如今我的名声已经是一片狼籍,去哪儿都有人指指点点的,我、我,我就不想活了。”
楚帆倒是没想到还与自己有关,原本内心中的愧疚感越发浓重。
大壮娘听到后,有些面色不忍,看了杏娘阿妈一眼。
带着些紧张忐忑的说道:“杏娘嘛,你毕竟是个女孩子呦。这么天天和个男人在一起,实在是怪不得村里人。”
似乎是想起来什么似得,扭过头对着楚帆说道:“帆娃子,实在不是我说你,这一年来杏娘对你这么好的嘛。你说你一个大男人,也不知道负起责任来。”
楚帆此刻也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但是如果因为这些可有可无的谣言就娶了柳杏娘,那也实在是不能够啊!“大壮娘,实在不是我不愿意。我刚到村里就和杏娘说过,我已经结过婚了。这重婚可是犯法的啊!”
“啥子犯法吗,村里大牛二牛不都是三四个老婆嘛!我们村里可不兴那套,两个娃子处的好就是夫妻了,一起搭伙过日子。再说了,你家里那个婆娘现在不是不在你身边嘛,你在这里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总是要有个人照顾你啊。难不成我们杏娘还委屈了你不成!”说话的正是刚刚摸眼泪的杏娘阿妈。
此刻的柳杏娘刚刚哭过,一双湿漉漉的眼睛里仿佛溢满了委屈。看的楚帆真真是心头一动。
楚帆思考良久,毕竟柳杏娘都为他上吊了,在这样民风淳朴的地方怕是难以嫁人了。
若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害得一个小姑娘凄苦一生,那就真的是昧着良心了。
况且着一年来,自己生活上的许多琐碎之事,都是柳杏娘一手打理的。若自己真的是一个人,要生活下去也着实艰难。
再次看向柳杏娘那满含期待的小眼神,乌黑的长发柔顺的放到一边。这个少女的相貌,在这偏僻的乡下,也算得上是清秀可人人。于是就半是逼迫,半是自愿的答应了下来。
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楚帆却并没有注意到,此刻屋内的人,不是杏娘阿妈的知己好友,就是和村长家有着千丝万缕关系。
在楚帆终于答应之后,众人飞快的对了一个欣喜而隐秘的眼色。
显然,涉世未深的楚家少爷楚帆,被这群人套路了。
柳村长作为村内说一不二的人无,早在楚帆下乡之前就有了他的全部资料。
城里大家族出来的少年,还是家中唯一的独子,这种分量自然不是自己村子里的那些泥腿子可以与之比较的。
杏娘正值妙龄,柳村长正愁村子里的适龄男子都配不上他的杏娘。这不,上天垂怜,这不是给他送了个乘龙快婿来的嘛!这么好骗的少年,不套路他,套路谁的嘛!
至于柳杏娘,村长夫妻起初并未想着将此事告诉她,唯恐女儿不愿意和已有家室的男子有上牵扯。
但是,环境所迫,这样好条件的男子能有一个来他们的村里,都是他们老柳家坟头冒青烟了。
若是放过,真是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
而且杏娘自己也是个争气的,在帆娃子来村第一天,就牢牢的把人家捏在手里。
余下的日子里,在老夫妻两个的放任下,他们两个的流言就越来越多,一直到不可收拾之态。
不然,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造村长闺女的谣言。辛苦一年的公分不想要了,还是村里一年来的分红不想要了。
柳杏娘见到事态不对,扭头回家后才发现自己和父母打的是一个主意。
却未曾想到,即使发展成这样,楚帆还是不肯松口娶了柳杏娘。
最后一家人合计了半宿,还是柳杏娘敲定主意拍了版,娘的,拼了!
要知道,原先只是些流言,大多还是村民自己传的。大多数人还是持将信将疑的态度。
这吊一上,柳杏娘的身价可就掉下来了,她这完全是把自己的后路都给堵死了呀!
没读过几天书的村里人,绞尽脑汁想出这么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也着实难为他们了。
不过,效果却是出乎他们意料的满意。
在村里的楚帆虽然住的是茅草屋,穿的来来去去都是那几件破衣服。
但是他的家里却是有钱到不可思议啊!
只要杏娘怀了帆娃子的崽,他们就不想这偌大的楚家不会给杏娘一个正经名份。但凡心里有点感情的,都是舍不得自己的骨肉流落在外的。
这几日,杏花村都在传一件大事,柳村长家的闺女要嫁给这次城里来的小伙子了。
一时间,嫉妒者有之,兴奋者有之,好奇者有之。
转眼就到了楚帆和柳杏娘的婚期。
楚帆虽然觉得有些对不住家中的妻子和孩子,但是杏娘的阿妈所说也颇有道理。自己害得杏娘受尽流言蜚语,自己也是要有所表示。
想到杏娘那张虽然不及自己妻子精致细嫩,但却胜在年轻的脸庞。加上以后杏娘可以彻底接受那些,让自己头疼不已的琐事。对于妻儿愧疚感也就渐渐的减淡了些。
村长嫁女可是件大事,嫁的又是城里来的有为青年,各家各户都来村长家想帮。
这日锣鼓喧天。
柳杏娘的母亲将她脸上的绒毛细细的绞了,给她化了浓厚的妆。看上去浓墨重彩的,倒是有些像过年时贴在墙上辟邪的墙纸。
“杏娘啊,脚下的泡是自己踩出来的,路也是自己一步步走出来的。虽然楚帆样样都好,但是他毕竟不能给你一个正经的名分啊!”杏娘妈苦口婆心的说道。
“妈,我有分寸,你和父亲不都看好楚帆么。哪怕不是正妻,能嫁给一个这样条件的人,也值当了。“柳杏娘的脸上慢慢都是幸福。
其实她知道,楚帆更本看不上她。那又怎么样,她哪怕一步一步的爬,也早晚会爬到堪与楚帆比肩的位置。
此时的柳杏娘下意识的忽略了楚帆家中的妻儿,她依旧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世界之中了。
柳家门口,此刻新郎官依旧坦然而立,一身当地的大红色礼服,却并未将他衬托的庸俗起来。
反倒是显得他有股子说不出的文采分流。
周围的大姑娘小媳妇看到这样的楚帆,皆忍不住掩面惊呼,暗道:“怪不得柳村长家死乞白咧的想要把女儿嫁给他,帆娃子长得如此俊俏好看不说,听说他还是城里有钱人家的独养儿子。这样的条件,配着这柳杏娘,实在也是委屈他了嘛。“
早就装扮一新的杏娘,将自己稍稍有些粗喇的手,放进了新郎官白皙如玉的掌心之中。
他二人在前头走着,锣鼓队则在他们身后跟着,那震天的锣鼓声再度响起。
一直走过了田间地头,柳杏娘被楚帆带着来到了他的茅草屋跟前。
看着院子里被贴的秘密麻麻的喜字,杏娘的心里涌出了一股幸福感。
她知道从今天开始,她就要嫁给眼前这个男人了,她就可以成为有钱人家的少奶奶了。
也实在是不枉费,她拦截了楚帆一年多的往来书信。
就当众人想将二位新人送入屋中之时,茅草屋的门却突然被打开了。
一个让所有人做梦也想不到的人,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