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就不用赘言,这件事到底是怎么被姜教授举报到酿造协会的了。
可是,这事儿江小饮自己还蒙着呢,她完全不知道这事儿被再次翻出来,完全是一个老老师出于对她的歉疚和对科研精神的坚持。
她现在的全幅心思都在实验室她捣鼓的那些宝贝身上,就算谢易跟她提了这件事,她也没时间理会,只要不来麻烦她,这些人爱干什么就干什么去,横竖事情的真相就是那个样子,再翻能翻上天上去。
当然,那些人就是想麻烦麻烦事情的当事人江小饮,那也是逮不住她的。
人家斩断了七情六欲,正在实验室闭关呢,就连谢总都捞不到江小饮一根毫毛儿,更别说三人调查小组的那些老胳膊老腿儿。
谢易也在等江小饮的结果,可是,他也不是干等,这不符合谢总的性格。
叶菲对谢易的判断,有一点事非常正确的,支撑这人从一个无名小卒走到今天的,绝对不是正直端方,而是一颗躁动的、不甘于平凡的野心。
而现在,江小饮所进行的研究以及起所带来的其它一些辐射效应,使谢易的心里,再次酝酿出一场风暴。
临近下班,办公桌上的摇摆计时器发出轻轻的撞击声,黄昏的日光斜斜的透过窗户照进谢易的办公室,显得异常的宁静,谢易挪开了手中的笔记本电脑,闭上眼睛养了一会儿神。
此刻的谢易,表情是安详的,平静的,看不出任何的情绪。
可是他的脑子却像高速运转的CPU,盘旋着无数的念头,比他初次创业还要蠢蠢欲动。
这种心情跟他在手机里面看到江小饮的名字就会不由自主的裂开嘴笑得像个傻瓜一样的无法抑制,堪比恋爱。
初入酒业的谢易,像在广阔的大海里面漫游的一条小的不能再小的小鱼,尽管能在其中兴奋的戏水觅食,可是他还没能见识过这个行业到底是个多么广阔的市场。
如今,谢易已经成长为了一条不算的鲨鱼,一旦有机遇,就将激发起他掠食者的天性。
“怎么还不下班?”
荣书走了进来,谢易被打断了思路,却没有说话,只是睁开了眼睛,给了荣书一个嗔怪的眼神表达了被打断思路的不满。
荣书却没放在心上,自在的坐到了谢易的对面。
“我敲过门了,只是你自己没有听见而已。谢总,你看看都几点了,你还不下班,你不走,外面的几个小年轻都不太敢走,我是进来提醒你的,谢总你自己近期孤家寡人加不加班的无所谓,可是还是不要连累其它人好不好,你的秘书顾晨前天刚刚相了亲,就等着约会,你还是体恤体恤下属吧。”
荣书抬起自己的手表,给谢易看了一下时间,果然都过了下班时间二十分钟内了。
说完,荣书走到谢易的身前,作势拉了他一把,“我看你最近也是魂不守舍,要不然叫上胡山,一起放松一下。”
荣书也是见公司给江小饮的研究投资之后,谢易绷得有点紧,特意来找他松弛一下的。
不过,他一下子就看到了谢易桌上的一打打印纸,“酒文化的区域性竞争,你写的?”
荣书把拿了起来翻了几页,在手里面拍了拍,“江小饮说你有情怀,嗯,看来还真是没说错,咱们谢总还真是不可貌相,有点儒商的意思了。”
“你这是有其它想法了?”
荣书从头到尾经办了对江小饮项目的投资,一直在和江小饮的团队在进行对接,这段时间,估计见江小饮的时间比谢易自己都多。
关于这一点,谢易可不太高兴,“怎么,你们的关系好到都可以在背后一起议论我了?”
荣书笑笑,“我们那里感私底下议论英明神武的谢总,不过就是随便闲聊了两句,你别说,小江也是个很有想法的人,我听说她们的实验进展得还不错,想必离出成果不远了,看来我们这边也要抓紧布局。”
荣书作为公司这边的项目负责人,一直跟江小饮那边的实验室同步跟进,可是公司内部,关于这件事知道的没有几个人,一些相关操作也没有摆到明处。
谢易可以想象江小饮说起自己的那副样子,心里一阵温暖,这种感觉,他无意与人分享。
“一个品牌的成功,很大程度上是战略意识的成功。白酒是我们特有的酒种,在我们的文化氛围里,它不仅仅是一种商品,可以说我们的文明史有多久远,白酒文化就有多久,我们也算在这个行业里面胡混了这么些年,你说,难道我们这辈子就只是为了看着银行账户里面不断增加的数字?”
谢易眯着眼睛说,“洋酒可以敲开我们的大门,为什么我们不可以?”
“我也一直在想这件事,现在我们有这么好的机会,如果还像以前一样拼销售数字,就不怪乎江小饮的那位朋友笑我们是土鳖了。”
“江小饮的朋友?姓叶的还是姓陈的?”
谢易对江小饮的这几位密友都没有什么好的观感,这几位也估计对谢易的评价也不高,所以一直以来都只闻其人,双方都有意识的避开了直接的接触。
对谢易来说,这帮人没撺掇江小饮揣了他他就该感恩戴德了,想到这里,谢易头痛的捏了捏鼻梁。
“陈希如,陈副教授,很挑剔的一个人,我上次按她的要求联系的实验设备被她好一阵数落,就因为一个发酵罐的型号不对,她指使我跟厂家换了三回。”
荣书跟谢易说起这事儿,一点儿也没有生气的意思,“也是,不到三十岁的副教授,不挑剔怎么行。”
“挑剔一点的好,我们不是还等着这位的实验结果不是吗?”谢易站了起来,拍了拍荣书的肩膀,“走吧,下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