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大的雨都有停的时候。
江小饮靠在谢易结实的胸怀里,笑出一口白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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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什么老往江那边跑?是不是有眉目了?”
胡山以一种比较放松的姿势,坐在谢易办公室的沙发上,微微敞着的领口让他看起来有几分豪放不羁。
这是一个男人味十足的年轻人,比起荣书的斯文和谢易的内敛,性格直爽的胡山可能更加的符合本地女性的审美标准。
本地女性的审美,就是男朋友在外像恶犬,在内像哈巴的那种。
“什么眉目?”谢易把视线从电脑上移了过来,清了清嗓子反问道。
“酿酒师啊,不然你老往江对岸跑什么?”胡山奇怪道,“你以为我在问什么?”
谢易有那么一小点的尴尬,不过被他不做痕迹的掩饰了过去,
“酿酒师不是那么好找的,当然要多跑几趟,各方打听一下,有酿酒高手深藏不露也说不定。”
胡山挥挥手,“好吧,你继续你的探索与发现,说不定真的被你找到了呢,实在找不到的话,现在这个就还是用着吧。”
谢易捏了捏鼻梁,放松下眼睛:“我能将就他,可是市场不能将就我们。我听陈老板说,胡如虎放言,要高、中、低档全面开花,而且将要重点推出高档的老窖系列和中档系列酒,宣传造势都在进行中了。这对我们是不小的冲击,特别是老窖珍藏,这一块我们比不得他。”
胡山听了,说道:“他也是拉大旗作虎皮,他那个原酒厂,充其量也就三十年的厂龄,他哪来的那么多的老窖啊,如果用一滴老窖勾兑一条江的话,那他可能有。”
“他有没有是他的事,关键是我们没有。”谢易说。
“老窖,老窖啊。你还别说,老窖这个事还真的挺玄的。我小的时候就听我家老爹讲过,咱们这边和江对岸都算是酒文化的发源地,可是真要论起来,真正正宗的,还是在那边,真要找老窖,那边还是靠谱一些。”胡山往窗外指了一指。
谢易嗤笑:“现在两边争这个名头都争得头破血流了,你想当叛徒啊。你可别出去说,咱们这边的黄市长要是听到你这么说,真能给咱们穿小鞋,哈哈。”
黄市长是江这边主管经济的副市长,他有两手,一手好酒,一手旅游,这旅游,也是依托于酒文化的产业。
胡山这样的说法,等于刨了黄市长的祖坟,他能不急?
“那不能,咱们这边的酒业协会,和那边的明面上和和气气,谁不知道暗地里都较了多少回劲了,咱们不满意对岸天天拿正宗说事儿,对岸呢,看咱们这边占住了这两岸最佳的两个取水点建厂,恨得也是牙痒痒啊。”胡山摆摆手,私底下怎么说都没关系,站在谁那边他还是知道的。
“如果真能找到传承几百年的老窖就好了。”谢易感叹道。
不过他也知道这无异于白日做梦,酒业发展到今天,略好一些的资源都早就有主儿了,别说几百年的老窖,就是十年以上的,那都要称一声老酒窖了。
谢易这边为以胡如虎为代表的同行的步步紧逼而发愁,江小饮这边,却还没有从那天发生的事里面缓过神来。
所以说,她算是初恋了吗?
江小饮倒着茶,乐得没边了。
“小饮、江小饮,够了你!水都溢出来了。”乐闻在一边大声的说,她不大声也不行啊,这位听不见。
“阿、阿!”江小饮反应过来,手忙脚乱的拿抹布把溢出来的水擦干净。
“江小饮,不至于吧,不就是被人告白了吗?”乐闻拿起杯子,喝了一口。
“你小声点!”江小饮出声制止乐闻,虽然这时候没什么客人,但是这种事还是不要宣扬的好。江小饮太了解自己的茶客们了。
一件事,如果这些人知道了,那等于说整个镇子的人也都知道了,而且还会自行演绎出各种版本。
乐闻恨铁不成钢的瞪着她:“不就是谈个恋爱吗,人人都会的好不好,又不是你的独家特异功能,有什么怕人知道的。
江小饮轻触了下自己的鼻梁,不好意思道:“我心理发育比较晚嘛。”
“你其它部位也还没有发育完,很有潜力。”
乐闻鼓励的拍拍江小饮的脸,眼神飘到了她的颈部以下。
江小饮气血上涌,脸庞艳红,机智的转换话题,“我们学校已经给我出了推荐信,我准备在几家单位你里面挑一家,你帮我参谋下。”
对不太想继续下去的话题,江小饮一般是生硬的转移。
“你不跟你家爷爷商量一下吗,他说一句话,比你投十份申请都管用。”
“我也想过这样,不过爷爷已经退休这么旧了,所谓人走茶凉,我也不太愿意他为了我去欠人情。”
“你啊,都不知道有多少人排着队等着欠老爷子人情的。”
乐闻感慨,她自己是做白酒销售的,当然知道江家爷爷的江湖地位。
江小饮摇摇头:“还是算了,我也不能一辈子靠别人。你看,我选了几家,……”
“停、停,你这些都是中等规模的厂家吧,你没有考虑过大牌子的吗,哪怕前十名都行啊,你这些,好像都是中档酒厂的吧?”乐闻疑惑的问道。
按理说,想要做一名顶级的酿酒大师,还是选择金字塔顶尖的厂家学习比较好,它们设备先进、人才济济,关键的是有最好的酿酒大师带领的团队。
“你说的那种老字号我也考虑过,可是我最终还是认为中等规模的厂家比较适合我,它们的设备现在也不差,酿酒师的话,当然也可能不是最顶级的。但是,它们能给我一家已经发展成熟的大厂所不能给的机会。”
“我想酿出自己品牌的酒!”江小饮谈起酒来,眼睛里划过的是火星。
“你好有野心,我又开始考虑我们两个人的可能性了,怎么办?”乐闻说。
江小饮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