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军侦探并没有让王子尧等待多久，第二天，他就给子尧打来了电话。
“我找到孙欣了，”子尧刚接起电话，毛军就开门见山地说道，“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好安排你们见面。”
“我随时有时间。”王子尧回答。
“那你现在就过来吧！”这个私人侦探不按牌理出牌地说道，“我直接带你去见他。”
“好。”挂断电话，子尧飞快地赶往毛氏私家侦探馆。
刚到巷子口，他就看到了毛军。这个第一次见面显得落魄而不修边幅的男人，如今居然换了一身极为得体的服装，梳顺了他的一头乱发。现在看起来，倒真有点正经的私家侦探模样。
“来了呀，”见到子尧，他欢快地向王子尧挥手。
王子尧将车停在毛军面前，刚停稳，毛军就拉开车门坐上了副驾驶座。
子尧愣了，他疑惑地看着毛军问道：“你这是？”
“约好的见面地点不在这。”毛军耸耸肩说道，“你也知道，我那破地方不适合待客。我跟孙欣约的地点是上海CBD商务区的咖啡馆。”
“那你让我到这里来干嘛？”王子尧有些不满地道。
“嘿嘿，让你过来，我好蹭车啊！”毛军厚着脸皮道，“你好歹是个富二代，坐你的车，总比我那小破车有面子。”
“我服了！”王子尧对毛军竖起大拇指，一踩油门，车子迅速向CBD商务区开去。
出乎王子尧的想象，孙欣是个看起来已经近乎中年的男人。他有些谢顶，身上还带了一丝这些年来闯荡的风霜。当他们来到咖啡馆时，这个男人，似乎已经在这里等了很久。
见到毛军和王子尧，他迫切地望着他们：“找我出来的，就是你们吗？你们要问我什么问题？”
毛军熟练地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向孙欣示意：“来一根。”
“那敢情好！”孙欣十分高兴，接过一根烟，急切地取出打火机点燃，深吸了一口。
毛军淡淡地看了这个颓废的男人一眼，回头示意王子尧：“你也来一根？”
“谢谢，我不抽烟。”子尧皱眉道。他在孙欣对面的座位上坐定，打量着正在他面前吞云吐雾的男人。
这个孙欣，和他所想的形象完全不同。王子尧甚至无法想像，这样的男人，怎么会让郝波波暗恋许久。
孙欣抬头看了子尧一眼：“你就是那个有钱的大老板吧？你想要问什么问题，问吧，我知无不言。”
王子尧沉着脸看了一眼毛军，这个向来大大咧咧的私家侦探笑了：“放心，是真的，问题随便问，有什么遗漏我来补。”
子尧这才开口：“你知道郝波波吗？”
听到郝波波的名字，这个落魄的男人眼光迅速明亮了起来：“郝波波，知道，当然知道。读书的时候她暗恋了我四年呢！可惜我当时眼光高，没瞧上她，现在想想还有点后悔。好歹是咱们系的系花来着。”
“你真的认识她？”王子尧只觉得怒火蹭地腾了上来。他看着眼前落魄而又猥琐的男人，又想想自己的模样，怎么也不相信，郝波波会暗恋这个人长达四年之久。
四年啊！无论如何，王子尧也不肯相信，那四年期间，郝波波一边和自己谈着恋爱，一边却暗恋着这个孙欣。
孙欣显然被王子尧吓到了，他结结巴巴地说道：“当，当然。我跟她一个大学，一个系一个专业一个班的，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我还能骗你不成？”
毛军迅速而隐蔽地按住了王子尧蠢蠢欲动的胳膊，示意他不要冲动。接着，他接过了王子尧的问话人身份。
“你说郝波波暗恋你，有什么证据吗？”毛军平静地问着，将王子尧要打人的冲动强行压了回去。
“这要什么证据，她当年一见我就笑，不暗恋我，干嘛对我笑。”孙欣见两人的神色都不算好，也有些不安，声音也小了下来，“而且，班上的人都说她暗恋我。”
“是谁说的？什么时候？”毛军迅速追问。
“李琳说的。”孙欣小声道，“时间是毕业前，我们一次班级聚会。聚会开始之前我遇到了李琳，她告诉我，郝波波暗恋我。”
听到班级聚会，王子尧再也忍不住了，他红着眼睛追问：“是不是那次班级聚会还有人起哄要你们亲一个？”
“啊？哥们，你知道啊？”孙欣惊讶地看着王子尧，“难道你当时参加了那次聚会？不对呀，我怎么对你没印象？”
王子尧冷哼一声，突然不想再理会这个孙欣了。这样的人，郝波波怎么可能暗恋他四年？特别是，有自己这样高大俊朗的男友陪伴的情况下。
毛军却一直保持着冷静，他继续追问：“你和郝波波一起参加的聚会有几次？”
“哎哟！那可就多了。”孙欣立刻神采飞扬起来，“只要是我有参加的聚会，她都必定参加。之前我还没注意到，还是李琳提醒以后我才反应过来。”
“你胡说！”王子尧怒吼，“波波在学校的时候，一共只参加了五次班级聚会，还有四次是年会。什么专门为了你才参加。”
孙欣惊讶地看向王子尧：“兄弟，你谁啊！还波波？我跟郝波波都没这么亲密，你跟她这么亲密了？那我咋没见过你呢？”
“孙欣，好好说话！”这下子，就连毛军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你都知道这位是给钱的的老版，还在人面前说胡话！”
“啊！是是是，我再也不敢瞎说了。”孙欣立刻就怂了，他的脑袋耷拉下来，整个人窝在座位里，再次恢复了那无精打采的状态。
“你说郝波波暗恋你，咱们先不问你要证据。”毛军沉着脸，死死地把王子尧按在座位上，继续对孙欣说道，“你们都提到了一次聚会，那次聚会有人起哄，要你们亲一个。那些起哄的人，都是些什么人？”
“我哪知道啊！”孙欣翻了个白眼，“当时那么黑，我也看不到人好吗！”
“那么，换一个问题。”毛军咬着牙问道，“你和郝波波同时参加的聚会，到底有几次？给我记清楚，说实话，要不然，你别想拿到钱。”
孙欣果然害怕拿不到钱，他不赖烦地说道：“他都说出来了，你还问什么，五次。”
“有四次年会，那么，唯一一次不是年会的，就是你们那次班级聚会？”毛军的脸色越来越差，却依旧保持着平静。
“对！”孙欣虽然不想承认，却也无奈地点头。
这时，王子尧终于回过味来，他虽然还是恶狠狠地瞪着孙欣，渐渐地平静了下来。此时，只听见毛军与孙欣的一问一答仍在继续。
“那次聚会，郝波波是自己去的吗？还是谁带她过去的？”毛军问。
“郝波波哪有自己去参加的聚会啊！是陈琳带她去的。”孙欣翻了个白眼。
“那个叫陈琳的是什么人？”毛军问。
孙欣答：“是郝波波的同寝室友。”
“她跟郝波波关系怎样？”毛军问。
“我哪知道？”孙欣再次翻了个白眼。
毛军咬着牙，回头看了王子尧一眼：“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王子尧面沉如水，狠狠地盯着孙欣，却没有再动手。很久以后，他沉沉地开口：“我没有更多的问题了。”
毛军狠狠地从口袋中掏出五百元，砸到桌子上：“拿上钱滚蛋。”
孙欣忙不迭地把钱收到口袋里，咧嘴笑道：“要走你们走，我咖啡还没喝完呢！难得有人付账。”
“妈的！”毛军爆了一句粗口，拉着王子尧离开。
刚走出咖啡厅，他就对着孙欣的方向啐了一口唾沫：“妈的，我当私家侦探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这么厚颜无耻的人。”
王子尧长出一口气：“波波绝对不会暗恋这样的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