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事不但是一个人一辈子的大事,也是娶亲一方一家人的大事,早在之前洛默言就和全家人商量,按着什么程序来办这场婚事,在这里婚礼是以女方规定来办的,洛默言觉得既然搬城里住了,就以城里的风俗,而且巽远又是世家公子,乡下那一套怕委屈了巽远。罗平不同意,罗平想的是,城里成个亲太花钱了,小三和巽远按着城里的风俗来,那小二呢,何况后面还有小六小七呢,这样算下来得多少钱!所以坚决不同意,按着乡下规矩来,既然进了洛家的门那就是洛家的人,哪有什么委屈。可这样问题又来了,乡下成亲最关键一步是“坐福”,家里没长辈,坐福到哪里坐,罗平想要在自家坐,可又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商量来商量去最后决定叫巽远回自己宅子去,行大礼的时候再到这边来,行完再回去,反正也不远。洛默言想反对,可想想罗平说的也在理,也就同意了。就这样,鞭炮声中,巽远的红轿进了小三的宅子。罗平脱不开身,过去陪巽远的事小四小五,以及小和他们四个,小三把巽远送进了宅子就过来和洛默言一起招待客人。
巽远坐在客室的大炕上,左右小四小五等陪着他说着话,不多时又有看新郎的男客们过来坐坐聊聊,接二连三地来人,时间过得也很快,转眼就到了晚上行大礼的时候,小三再次过来将巽远迎到洛默言宅子来,在装扮一新的华堂上行了大礼。高堂是郝先生受的礼。接下来新人敬酒,敬完酒回小三的宅子,入洞房,小一辈的以小六小七为首去闹洞房,而这边宾客也渐渐散去,留下的安置在客院里,自家亲戚就在后宅住下。
洛默言送走了最后一个客人,暗里松了口气。
小六小七得了洛默言的叮嘱,不要闹得太过分,没闹多久洞房讨了红包就离开了,小四小五嘻嘻哈哈地和巽远开了几句玩笑,也回去了。最后新房只剩下巽远和小三,气氛也一下子冷淡了许多。
小三有点不自在地道。
“我去洗漱了。”
巽远点点头。
小三略等了片刻,见巽远没话这才去了。
“正夫君,还有间浴室,也去洗漱吗?”千松问道。
巽远打量了一下新房,沉默半晌。
“我想看看宅子。”
千松一愣。
“现在?”
巽远点了点头,便下了炕,虽然坐了大半天“福”,可除了应酬客人没做别的,宅子什么样还不知道。不过这只是个借口,其实只是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面对小三,需要转移下注意力,调整一下。这也是以往的习惯。
夜深了,千松给巽远加了件衣服,出了正房,前面有两个侍儿打着灯笼,除了千松还有一个侍儿跟着,一行人顺着路往外走,打灯笼的其中一个侍儿引着路,边走边介绍。
“前面是外书房和客院,后面的是侍儿们住的……”
因为时间太匆忙,宅子只在原有的基础上新刷了一番,格局房舍都没变。这是一座三进的宅子,呈“凹”字格局,一进,西边的是客院,东边的是书房,各三间正房,两间厢房,一东一西。中间是大门,直通二进。二进也就是巽远日后起居的地方,正中五间,没有厢房,后进是库房、车库、粮仓、马圈、等等,外加一个不大的园子。大厨房设在二进正屋的后一步,西边是侍儿们的住处,东边是浴室洗漱、净室,这是新刷房子的时候另设的。
巽远转了一圈回来,小三还没有出来,便在屋里转了起来,东边是他们的起居室,也是现在的新房,挨着是客室,然后是玄关,那边一间书房,一间闲屋,侍儿介绍这是给将来孩子准备的,巽远神情明显地僵硬了一下,从玄关往后去是个后门,通向的就是厨房,西边是后宅侍儿们的住处,东边就是洗漱间了,设了两个,很宽敞。
这样的宅子对普通人家来说称的上豪宅了,不过对巽家来说,这不过是院子中其中一个院子而已。
巽远看完屋子的格局小三还是没出来,想了想去沐浴,浴室修的很大,也很干净,泡在水里叫人很放松。
“这里有多少下人?”巽远微闭着眼,心不在焉地道。
“三个。”千松接口道。
巽远一下子睁开了眼睛,对上千松,掩饰不住地惊讶,“你说三个?”
“是,我问过了,是三个,一对夫妻,和一个丫头,妻子是赶车的,夫君是做饭的,那个丫头是夫人的随侍,和我是一起的,叫千叶。其他的人都是临时雇佣的,好像明天下午就都走了。”千松给巽远梳理着头发,眼神忍不住瞄着巽远的肩膀,胳膊,那肌肤沾着水在灯光下闪着光泽,看得他都有些耳热心跳,心想夫人真是好福气!
巽远没注意千叶的眼神,还在惊讶这宅子里怎么才三个人,微微蹙起了眉。
泡完澡,头发擦干,穿上轻便的中衣,回到了新房,小三正坐在炕上看书,看样子坐在这等了半天了,巽远忽然想难道她是有意才洗这么久?
巽远进来,小三忙下了炕,看到巽远这身简单的红色中衣,头发微微带着湿气,眉目分明,唇红齿白,砰然心跳。
“夫……君……”小三别扭地道。
巽远淡淡地望向她,气氛顿时又冷了。
小三的脸红扑扑的,这是喝酒的缘故,可也是激动的,可看到巽远这样的眼神,红晕顿时退了大半。
“睡吧。”巽远没再看她,上炕。
千松忙施了一礼退下,关上了门,外面还有三个陪嫁过来的侍儿,千松吩咐他们准备热水,等着一会夫人、正夫君用,略顿了下,听了听里面的动静,站开几步静候在那。
“饿吗?”
巽远背过身,掀被子,看到被子下无数的红枣、花生、桂圆,微微怔了怔,这时听到小三问他,摇了摇头,伸手去划拉那些东西。
“我来!我来!”小三终于找到表现机会了,贴着巽远的身侧上来,伸手臂把那些东西划拉一边去。
巽远微微侧身避开她,小三无意地一抬眼,见巽远的侧颜在灯光下,曲线柔和,安详沉静,又带着美好的朦胧,心口一热,把巽远抱住了,这一抱就再也不愿放手,耳鬓磨蹭。
“巽……巽远,我叫巽远好吗……我喜欢你……别生我气了……我是真心喜欢你,我会对你好一辈子,我发誓……”
小三长这么大第一次这样肉麻的说话,说的自己都有些脸红,却又有点甜甜的感觉。
巽远身体僵硬着,感觉到小三温软的身体,飞快的心跳,炙热的呼吸,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而这一次还是天经地义的,还是……必须的,合理又合法,可他不想做,他一想胸口就闷,闷的喘不过气来。
“你真的喜欢吗?”巽远强压下心中的不适,稳稳道。
小三愣了下。
“当然!我当然喜欢你……你,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的……你会喜欢我的……”
小三手臂再次紧了紧。
巽远闻言慢慢地放松了身体,迟疑着覆上她的手,声音放软地道。
“那你能答应我件事吗?”
小三正为巽远的动作欣喜若狂呢,想都没想就点头。
“我答应!什么事我都答应,你说!”另一只手覆盖上巽远的手,这样的叠加叫她感到一种幸福。
“……我们说说话好吗?”
小三的热情如火因为这一句话冷却了不少,微微偏头看了巽远一眼,巽远垂着头,神情看不清楚,是不愿意叫我……还是因为那件事……想到洛默言跟她说的,巽远不会那么快就能解开那个心结,你要有耐心……
“好啊!”要有耐心,一定要有耐心!小三笑道,声音也装作欢快的样子,放开他,依然贴着他坐着,伸手把自己的衣服拿过来给巽远披上,“夜里凉。”又把被子拉过来给他盖上腿。
巽远看到大红的被面,刺得双眼发痛,再抬头看看那鲜红的喜字,忽然觉得自己刚才的要求很可笑,嫁都嫁了,还矫情个什么劲,难道还学戏里那样给我几年时间,最后不也是……猛地转了过身,手快地捂上了小三的双眼,另一手抱住了小三,亲上去。
“……唔!”
小三被巽远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睁大了眼睛,看到手指缝隙的丝丝光亮,感到巽远的坚决,惊疑得很。
“……你……唔!”
“不要说话!”巽远咬了她一下,命令一般,不停顿地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