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默言从客院出来,站在那半天才平复下起巽远给她的冲击,感到百草过来了,抬手看看手腕,伤口渗出的血浸透了衣服,这一口巽远可真是往狠里咬得啊。
“主子,换件衣服再去书房吧。”百草看到洛默言的伤口道。
“你都听见了?”洛默言点点头随他去换衣服,随意地道,又恢复了往常的样子
“嗯。”百草跟在洛默言的身边,很认真地评价了一句,“主人很厉害。”
洛默言脚步一顿,接着走带着几分笑意问道。
“你指的什么?是我很迷人,还是我口才很好?”
百草略一思索。
“包括这两样。”
“还有别的?”
“主人的真诚。”
“真诚算什么厉害?”
“真诚算不上厉害,我所说的是主人能叫巽公子相信主人的真诚,这很厉害,像巽公子这样的人不会轻易相信一个人的,而主人叫巽公子相信了。”
洛默言这回停住了脚步,偏头看向百草,灿烂的阳光下,愈发显得百草光风霁月,清隽的脸除了那“奴隶”两个字碍眼外每一处都焕发着一种叫人心醉的光彩,这是内功增进的初时表现,等过了这段时期就能收敛一些,而进入宗师阶段的时候,会完全把这种光彩收起,就如同现在的的洛默言。
“为什么不认为他是喜欢我呢?”
“因为相信才喜欢,主子,不是这样吗?”说着又补充道,“我不太相信完全纯粹的感情,就算是父母还有养儿防老呢,何况没有任何关系的两个陌生人,就一辈子付出,至少我做不到。当然相处时间长了会有好感,可也不至于动辄就一辈子一辈子得给。巽公子对主子说出最后那句话我觉得是叫主子觉得是欠他的,让主子感到内疚,这也算是喜欢吗?”
洛默言看着他,半天转过头继续走,带着些许的感慨。
“好好练功吧,我想你的成就会比我高。”
“谢谢主子栽培!”百草嘴角微微翘了翘。
“呵呵,你的成就越高我就越安全,只希望那时我有难了,你不要弃我不顾就行了。”
“主子说笑了,我的一切是主子给的,我不相信感情,但我相信恩义。”百草极聪明,听了这话就知道洛默言对他那么说巽远不太高兴了,不禁暗中猜想,难道主子喜欢上了巽远?
洛默言没再说什么,叫百草伺候着换了衣服,包扎了手腕打发百草去巽远那边,一个人回了书房,罗平和小三等得都很着急,见她进来迎了上来。
“怎么样?”
“他同意了吗?”
“罗平,你先去陪巽公子一会,下午我叫慧公子过来,你和小三先回家,我可能要留在这几天,小和的婚事你先准备着吧。”
罗平想问什么,可看看洛默言应该有话要和小三说,就答应着去了。
“大姐!”小三等罗平走了,掩饰不住的焦急,“巽公子同意了吗?”
洛默言轻轻叹了口气。
“算是同意了吧。”
“算是?”小三愣了下。
“小三,答应我件事。”洛默言转开了话题。
“……什么事?”小三愣了下,不安地看着洛默言,和巽远有关吗?
洛默言端起一盏三月垂柳的粉彩茶碗,碗盖翻覆在盏沿,清脆作响,低着头看着,想起巽远刚才那激烈的目光,顿了顿,缓缓地道。
“巽公子心里这个结不是一下子就能打开的,就算巽公子相信你是真心的,你所对他做的也是种伤害,需要时间淡化,也需要时间接受你,你要有心理准备。我要你答应,成亲后无论巽公子怎样你都不能发脾气,不能使性子,你要顺着他,敬着他,无论将来你有多发达,后宅只能有他一个男主人,不能有侍郎、有侍人、有通房,有和你亲密关系的任何男人,即使你们没有孩子。你如果做不到,也可以,和离,你想娶谁便娶谁,而巽公子由我来照顾他的终老。你不同意也可以只当这件事没发生过,你没见过巽公子,巽公子也不在这个世上了,你若答应,我一会就去找林童飞,请媒人说和。一切在你。”
小三惊愣的睁大了眼睛,前面的还有情可原,可最后听上去怎么这么怪异呢?
“大姐,我不明白?”
“小三,我说过,有的错误不是道歉就可以的,需要一辈子去担负,听起来有点残忍,可事实就这样。”洛默言抬眼看向小三,“两种选择除了也许要背负良心的谴责外,无论选择哪一个对你对家里都不会带来祸事。”
“可为什么……和离……要大姐照顾……”小三对这句话很敏感。
洛默言怕的就是小三怀疑什么,这才索性大方地说了出来,苦笑笑。
“咱们家里没长辈,我是你姐姐,是一家之主,他只能跟我说。毕竟嫁给你他家里是不会同意的,有可能会和母亲决裂,到时候你若是负他,他该怎么办?其实也不过是气话,可即使我们知道他是气话,我们也要当真的来听。”
小三恍然,懊恼,自负聪明的她在巽远这件事上从头到尾就像傻瓜一样,这么简单的道理竟然没想到!
都说恋爱的人智商低下,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
“大姐,我要娶他,我这辈子就要他一个,我谁也不要!”
“你想清楚了,好的男子可多得是,到那时候你再喜欢上了别人怎么办?”
“不会的,我只喜欢巽公子,就是喜欢他!”
“记着你今天说的话,将来食言就和离,我会插手这件事的,你明白吗?”
小三看着洛默言严厉的目光有点害怕,连续点头。
“我明白,大姐,我不会食言的!大姐,我能去……看看他吗?”尽管巽远对她冷冰冰的,可还是想去看看他。
洛默言想了想。
“等把事情定下来吧,你给他点时间冷静冷静。”
小三有点失望,但很快就振作了起来,终于能和巽远在一起了!她知道姐姐这么说就是基本成了的事。
洛默言看着妹妹流露出来的欣喜,也感到了欣慰,这是她唯一能为巽远做的,给他一个专一的妻子,叫他尽量顺心地过一辈子。
离开宅子洛默言径直去了福运楼,一个是告诉慧君巽远的情况,请他过来陪巽远几日。既然巽远说了都听她的,那么她就按着自己的想法做了,巽远现在的情况需要人陪着,慧君是最合适的。
另外小三的亲事也需要慧君帮忙,她盘算请林童飞的母亲做小三这方的媒人,慧君的母亲做巽远那方媒人。像巽远、林童语这样身份的公子,那些官媒是插不上的,媒人也都是有身份的人,还是一个圈子里的的熟人,林母亲、慧母亲来说和这门亲事再合适不过,她曾听慧君说过,慧母亲和巽远的母亲关系不错。
就要和林家结亲,她不担心林童飞那边,所担心的是慧母亲肯不肯出面。毕竟她就是个慧君生意下的一个小股东,小忙对人家来说抬抬手,而这样的大事就没必要了,何况这门亲事巴结的实在太离谱。虽然去过慧家几次,和慧母亲也相谈甚欢,可她知道这是这个阶层的人一种修养,一种礼貌,要是真当人家把你看做一个人物,把自己也看做和人家一样平等那就太可笑了,尽管人家对你有好感,赞赏,也不能因此忘形。之所以能张口提出这样的请求是因为林家这门姻亲抬高了身份。
叫慧君说服慧母亲有些难为人,何况小二又娶了林童语慧君一定会不高兴。和林家的亲事还没正式定下她也就没和慧君说。
如果慧母亲不肯出面只能求林家那边想办法了。郝先生倒是个选择,但不到万不得已不想求郝先生,毕竟小三做了那样失德的事,郝先生知道了心里一定有芥蒂,这有关小三一生的前途来不得半点侥幸。
洛默言这样想着见到了慧君,慧君正听寻找巽远的人回报,还没找到巽远而发怒,洛默言叫那人先下去,然后低声和慧君说了起来。
慧君吃惊地看着洛默言,巽远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