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卅一走,众人皆松了一口气,离娘适时说道,“诸位,请稍作歇息,稍后我自会公布新秀得主,至于青魁,过几日再甄选吧。”
言毕,一群衣着暴露的姑娘们冲了出来,不多时,又是一片靡靡之音。
见此,离娘满意点点头,又抬眸瞧了瞧二楼,随即,她身形遁去。
白衣男子搂过九娘,修长的手指抬起九娘的尖细的下巴,叹道,“九娘当真是迷人,连本少爷也差点被迷住了。”
九娘娇嗔了眼,“那爷可要好好待九娘。”
白衣男子唇角轻笑,随即,放开了九娘,转眸看向景寒,“三皇子,本少爷自会禀告主上,请静待消息吧,告辞!”
说完,白衣男子牵着九娘的小手,慢腾腾下了楼,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下,慢悠悠出了百花阁。
出了百花阁,过了两条街,拐三条暗巷,一辆金丝顶马车映入眼眸,车夫正靠着车边打着瞌睡。
忽而,两个人影靠近,车夫眯开了条缝子,嘀咕着,“怎么才来?”
“抢人,废了些时间。”音调沉沉,不复方才纨绔之气。
“不知是那位爷要见九娘,竟如此煞费苦心,令九娘惶恐。”九娘浅笑。
“嗯,苦心是费了点,但还是值得。”轻轻的嗓音,分辨不出男女,“来,到本少这来。”
九娘身躯一震,抬步走去。
车夫挪了挪身子,眯开的缝合了上去,好像睡了过去,白衣男子背过身子,黑暗中,金镶玉的面具熠熠生辉。
马车很宽阔,布置很精巧,一方软塌,一方小桌,茶水点心一应俱全,软塌上侧躺着一人,一手撑着头,一手垂放在腰上,原以为是位爷,不想,竟是一名女子,倾国倾城!
既为女子,何故称本少?
听说,江湖上有这么一号人物,亦男亦女,行事乖张,修为不明,江湖人称妖少!
“没想到大名鼎鼎的妖少竟是那传说中的废材白风锦,九娘有幸得见真容,真是天大的福分。”九娘坐下,叹道。
“哦,原来九娘也识得本少?”白风锦浅笑。
“九娘虽为一介青楼女子,但也听说过妖少的大名,至于废材白风锦,只怕现在景国上下,连同三岁稚儿都知晓。”
“哦,原来如此。”
“不知道妖少找九娘何事?”
“本少需要你帮个忙,事后,本少可允你一个条件?”
闻言,九娘抬眸,直视,眸中似有什么闪过,“妖少莫不是开玩笑吧,九娘能力低微,实不敢托大,妖少还是另找他人吧。”
白风锦眉尖一挑,原本垂放在腰上的手,缓缓抬起,捻着发丝把玩,道,“从来没有人敢这么直视本少,也从来没有人敢忤逆本少,九娘,你,可是第二个。”
话音刚落,一股强大的气息立刻锁定了九娘,冷冽刺骨。
九娘身形一颤,眉头一阵紧锁,似隐着莫大的苦痛。
片刻,冷冽的气息消失,“此事非你九娘不可,本少需要你那双巧手,为一个人改头换面。”
九娘低喘着气,攥着拳头,“何人?”
白风锦唇角冷笑,“未来的三皇妃!”睨了眼九娘,将她一切举动瞧在眼里,不经意道,“此事若成,本少保你复仇成功,拓九娘。”
月黑风高,暗巷老树,飞起一只老鸦,嘎嘎……难听的叫声,真是,扰人清梦!
白风锦睁开眼眸,不悦瞪了眼车里的人,“我说乐郡王,大半夜你老不睡觉,跟着本小姐做什么?”
拓九娘早已离去,换之乃一袭暗金锦袍的景胥,一路走来,他就盯了她一路,那灼热的视线,叫她怎么睡觉!
再有两个时辰,天就亮了,她可不想顶着两黑眼圈出嫁,多,难看啊!
见白风锦发怒,景胥维持一路的姿势一变,竟是朝榻上倒去,惊得白风锦手一顶,脚一缩,才免了被压在身下的命运。
白风锦气恼推了下景胥,“喂,你这只狐狸,给本小姐起来。”
却,景胥伸手一捞,便将白风锦禁锢在怀里,后者无比气恼之下,伸手一捶,骂人的话刚到嘴边立马变掉,“你受伤了?”
鲜血湿透了锦衣,伤口必定很深,却,景胥连吭都没有吭一声,还坚持了那么久,白风锦脸色一凛,“谁做的?”
开玩笑,这只狐狸只有她白风锦能伤,其他人碰都不能碰!
景胥低沉笑了两声,抬起了头,注视着白风锦,苍白的唇道,“我没事,只是想抱抱你。”
白风锦眸一沉,这般近距离之下,血腥味扑鼻而来,掌心之下湿漉漉一片,隐隐还有热感,眸光含着怒气,咬牙道,“本小姐又不是灵丹妙药,你抱着本小姐伤就会好了?锦末,进来!”
闻言,车帘一开,一个白影弯着腰进来,见这二人姿势暧昧,而且,自家主子还是在下面那个,立马道,“主子,你应该在上面。”
不明不白的话,直叫旁人听不懂,却,这两人明白的很。
白风锦立马吐道,“呸,离娘你这个娘们,把我家锦末都教成什么德行了。”
锦末一本正经,“主子,上梁不正下梁歪。”
言下之意,这都是你这个主子教出来的。
“哈哈,锦末,你还是这么好玩,笑死本王了!”景胥再也忍不住,大笑而出。
这个锦末就是方才白衣男子,别看刚才在百花阁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那都是假象,实际上,他整个一呆愣子,而且,认死理。
除了白风锦,他就只听离娘的话,至于,其他人,那就跟个不存在似的。
见景胥笑的开怀,锦末扫了眼,道,“兔子。”
兔子,娇小可爱,却,很弱!
闻言,景胥直接岔了气,“咳咳,本王只是一时不察。”
白风锦咧着嘴,毫不客气回笑,分明有着幸灾乐祸。
别说,锦末这个呆愣子,还是有做毒舌的潜质。
半响,笑也笑够了,锦末扶起景胥,随即,褪下了他的衣裳,顿时,一道狰狞的伤口横躺在景胥光洁的背后,自肩膀到腰间,入肉三分。
因着鲜血凝固,黏在衣服上,撕下来那一刻,大量的鲜血喷涌而出。
景胥皱了皱眉头。
白风锦眼眸一眯,却,一言不发,双眼沉沉看着锦末清洗伤口,上药,包扎。
做好一切,锦末道,“刀伤,快准狠,看伤口,应是自背后偷袭。”
白风锦抿着唇,摆了摆手,锦末退出车里。
血腥味混着草药味,气氛有些沉闷。
景胥抬眸,瞧了眼白风锦,眯着眼,抿着唇,这,都是她发怒前的征兆,“今晚有人冒你名义约了本王出去,本王一时不察,才让那宵小得逞。”
闻言,白风锦唇角一勾,“你说有人冒我的名义,你信了?”
“额,还有信物。”
“哦,还有信物,所以你就信了。”
“嗯,信了。”
“乐郡王,你脑子进水了么,本小姐什么时候会用信物来约你,本小姐若要见你,闯了你乐郡王府就是,还用得着约你,你说是什么信物?”
见白风锦发怒了,景胥道,“本王知道,但,那是你!”
知道是陷阱,但,因为是你,所以,我必须去。
八个字,直接让白风锦一阵无语,一阵郁闷,还有,咳咳,一阵感动!
“乐郡王,本小姐现在很郑重告诉你,以后,莫要傻了,如果有一日,我真需要用到信物,除了我贴身玉牌外其他东西都不要相信,记住了么。”
“好!”
“那现在告诉我,那个人拿了什么信物?”
“……不重要,她已经死了。”
“什么叫不?”
“嘘,我好累,乖,休息下,等下还要大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