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容没有说话,只是汩汩血泪流出。
“呵呵,姐姐好像很释然的样子,那么妹妹再告诉姐姐一些事情,姐姐每日会吃二两珍珠粉,可是容颜依然日益变丑,甚至一日丑过一日,姐姐不知,你吃的那二两珍珠粉,如何跟母亲给你下的红颜殇比呢?”
“之前发生那么多事情,对姐姐名声有辱,即便姐姐竭力辩解,又如何抵得过流言呢?呵呵,母亲的计谋果然厉害……”
“不过还得感谢你的娘亲死的太是时候,不然我与母亲不知道何时才能进入白家呢。”
白芷若的一字一句,字字重击在芷容的心上。
是了。
她愚蠢至极。
把自己害成这样的,竟然是她曾经最信任的人。
“啧啧,姐姐这个样子,是在思考自己为何这般愚蠢么?那姐姐可知,你恩爱的丈夫,早在与你相识的时候,便已经允诺与我,此生非我不娶,一生一世只爱我一个人。”芷若停顿了一下,探了探身子,仔仔细细的把芷容从头到尾的看了一便。
芷容的心,开始慢慢死了。
“他亲口许诺,若是有朝一日他为皇上,那么我便为后,姐姐啊,你没有想到的福,妹妹替你享了。”芷若说着这些话,心中异常的舒畅。
“既然这样,那为何还要牵扯上我?”芷容抬起头,即便是看不到,她也要对视着芷若。
“哎呦,我的姐姐,我为后也好,为王妃也罢,只是,我哪里能以庶女的身份嫁入呢?只能妹妹先委屈一段时间,让姐姐先嫁给夫君,待时机成熟,姐姐便可以功成身退,那么嫡女的位置,自当是妹妹所属了。”芷若仰天长笑,笑的有些夸张。
她恨啊,为何她长相文采都不比芷容差,却是投生在庶女之名下,嫡庶之分,是她心中永远的刺。
她要芷容死,被她踩在脚下死。
“所以,你便设计,给我设下诸多陷阱是么?”芷容可笑,自己一直被他们玩弄在鼓掌之中。
自己却陪着他们演着恩爱大戏,亲情大戏。
“呦,姐姐难道忘了?你多年无所出,这便是最大的忌讳了,只不过战离痕他迟迟没有动手罢了,不然,我也不会自己给自己下毒,加快进度罢了。”芷若轻轻捋了一支芷容掉下来的头发,夹在了耳后:“别多想,他知道你无法绵延子嗣,只不过他原本想等到他登基以后,但是他等的了,我可等不了。”
“无法绵延子嗣?”芷容心猛然一抽,这句话大于任何一个打击。
“呵呵,姐姐觉得,母亲给姐姐下了那么久的毒,姐姐还能生孩儿么?”芷若手轻捂住嘴巴,嘲笑芷容的无知。
芷容再也忍受不住,恶狠狠扑过去一口咬在了她手上,芷若发出声惨叫,花容失色,一下子跌倒在地,大叫:“来人啊,来人啊!”
破门而入的家丁一时也怔在原地,披头散发鲜血淋漓的芷容死死啃咬着芷若,那嗜血疯狂的凄惨模样竟一时骇得人不敢动弹。
芷若气急败坏道:“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打,狠狠打!乱棍打死!”
家丁回过神来,捏着棍棒冲过去,不由分说兜头往下打。
芷容已经是将死之人,哪里还能禁得起如此棒打。
不管芷容已经成为了一堆血肉模糊的样子,家丁仍然没有停手。
芷若这才放生大笑。
没有人知道,也没有人听到,芷容咽气时候的那句话:“害过我的人,我定要化成厉鬼,让你们百倍奉还。”
翌日,新皇登基,立白氏为后。
芷容觉得自己昏昏沉沉睡了好久。
鼻息边上,弥漫着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气。
茉莉花的味道真的很香很甜。
不对……
茉莉花香?这里是哪里?
芷容动了动眼皮,猛然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入眼便是紫檀香木的架子床顶,顶上一袭袭的流白,随风轻摇,放眼环绕,房间内一切都是如此的熟悉。
离床不远,有一个菱花铜镜的梳妆台,上面有大红漆凋着的梅花首饰盒,剩下的也只有刻着细致花纹的一套紫檀木桌椅。
这就是她的卧室,虽然不算大,但是样样都是精品,然而,那是拖了母亲的福气。
这是怎么回事?
她不是死了么?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芷容摸了摸自己的脸庞,然而这一切都是真的。
难道……
老天有眼,果然不能让她就那样的屈死。
那让她失去做母亲机会的帐,让她失去容颜的帐,让她一次次进入他们的陷阱的帐,她受了那么多煎熬的帐……
既然老天给了她报仇的机会,那么她一定要把前世害了她的人通通都踩在了脚下。
这里屋与外厅之间有一道拱门,芷容起身走了出去。
发现外面,她的母亲的灵位立在那里。
芷容捂住了嘴巴,失声痛哭起来。
那个时候,母亲突然暴病离她而去。
她不顾任何人的阻扰,一定要把母亲的牌位立在自己的房间里。
她要日日给母亲上香,她要天天跟母亲在一起。
走到了母亲灵位前面,芷容跪在了蒲团上面。
点燃三支香,还未说话,已经泣不成声。
“娘亲,女儿又活了一次。”芷容好恨之前的自己,愚蠢到了极点:“只是,女儿不会让受人摆布,被人愚弄了,这一世,女儿绝对不会白活,定要为自己讨回公道。”
深深拜了一拜,将香插入了香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