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流逝,日月如梭!
还是昔日的青山街头,此时此刻,韩信已经十四岁,九年的苦练加上一世惨痛的经历,已近抹去了他的一切凌角,没有枪的霸气,没有刀的锋芒,他更像是一把剑,一把尘封的木剑。
不出则以,当然出也逆不了天。
“韩公子,可不可以不打了!”还是昔日的一群孩子,如今都是大多已近十五六岁,足有三四十人之多。此刻却不得不称呼韩信为公子,俯首贴耳。
打架九年,直到最后一年韩信才完成华丽的逆转,海扁了这三十多人,博得他贵族应有的公子名分。
“最后一架,打赢了我,我就放过你们,以后再不找你们麻烦!”韩信嘴角挂着一丝笑意,很真诚的笑,然而在剩余三十多人的眼里,这笑容太过奸诈,恐怖,阴寒,是他们延续了几年的恶梦。
“你上次就说是最后一次,我告诉你,你不要太过分,否则……否则……”
“否则什么?打不打?不打我动手了。”韩信摆开架势,不等众人防备便一拳潦翻一人,冲入人群之中,人群顿时陷入混乱,谁也没有动用武器,这是早已达成共识。
九年的打架历史,也在不经意间打出了感情和默契。试问谁能和同一个人连续打架九年,他们都是被逼的……
他们是后悔莫及,悔不该惹韩信这个“疯子”,九年时间,韩信几乎每两天就会找到他们打一架,无论胜负,从未间断,他们也乐于如此,打架谁不会?欺负人谁不会?反正韩信都是输多赢少。
就在几天前,他们再次被韩信打败,之后便一败涂地,无法挽回,他们第一时间想到了逃避,打不过还不能躲?
是的,不能夺,他们没有想到报应来得太快,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韩信不是君子,他第一时间走街串巷,搜寻各个角落,各个击破,先后揪出三十几人,无不是一顿痛扁,报了九年之仇。
“险胜!”韩信擦了擦嘴角的血迹,露出了一丝烂漫无比的笑意,身后则是横七竖八的躺着一群人。
“我想组织一个猎队,你们要不要加入?”韩信问道,这绝非是他临时起义,这个想法由来已久,十四岁,韩信认为自己有能力回报母亲的养育之恩,他必须做点什么,不能再依靠母亲洗衣服的微薄收入度日,他唯一能想到的暴利行业只能是打猎。
青山镇地处青龙山脉,四面环山,这便是他的机会……
“就我们?打猎?我家不缺钱。”
“其实打猎也不错,应该比打架有意思,我同意!”
……
最后有三十人加入,大部分家庭都不富裕,都想补贴点家用,韩信没有勉强任何人,其实他这样做也有一定的私心,九年的朝夕相处,虽常常打得头破血流,然而人终归是有感情的动物,打架打到今天都还在陪他打的人,也多少有些兄弟情谊。
他只是不愿说出口,而是记在心里,用实际行动表示。
之前揪出分散的三十多人一顿暴打,韩信更多的是怒其不争,在韩信看来,他们是一个团体,唯有团结在一起才能发挥他们应有的作用。乱世之中,谁能保证下一刻不是自己人头落地。他能做的,就是再次把他们聚集在一起,用打猎的形式,对他们进行集体训练。不求他们能成为合格的战士,最起码让他们乱世之中多了那么一线生机。
三十人的底子原本就不差,能和韩信坚持对殴九年,韧性和爆发力便可想而知,他们却少的协作配合,和那种刀口舔血的日子磨砺出来的锋芒气势,他们和韩信不同,他们需要一个蜕变的舞台,才能成为真正的战士。
韩信不得不庆幸,若三十多人稍微懂点战术,他只有投降的份,他还不认为自己一人之力能扛住三十多人攻击,而且都是“身经百战”的三十多人。
人始终只是人,而不是神,再恐怖再变态的人也只是人。所谓“万人敌”那不过是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合塑造的传说而已,纯属巧合。
第一次,韩信逆了韩母林紫月的意思成立了猎队,林紫月板着脸不松口,绝不让韩信冒险当猎人,好歹韩信也是贵族公子,这和她“将军儿子”的初衷相去甚远。简单的两个字“不行!”
“你是不是认为娘养不活你?”
“娘,我这是培养我的直系部队!”不得已,韩信不得不编制一个善意的谎言,在林紫月眼里,韩信一直是一个有上进心的孩子,这也正是她生活动力的所在,她仿佛看到了韩信的崛起,这和虚荣无关,和名利无关,她只是一个母亲,望子成龙的普通母亲。
听闻此话,林紫月没有说话,一翻忙碌最后在院落的梧桐树下挖出来一个赤红色陶瓷罐子。
陶瓷罐子被泥土包裹得严严实实,可见早已尘封多年,林紫月小心翼翼的抹去尘土,缓缓打开罐子。
“这是你父亲的战死军队赔付的银币,也是家族最后的储存,我一直给你留着,就等着你那天去从军,给你配备一匹好点的战马,既然你现在要培养直系部队,先拿去用,丛林危险,没有弓箭刀枪怎么能行?”
林紫月不等韩信拒绝便将银币全部交给韩信,再次开口道。
“其实你不用骗我,我知道你不愿意去当兵,我也明白你拼命锻炼只为博得娘亲一笑,这些我都看在眼里,只是你父亲奋斗一生,最大的愿望便是复兴韩家声望,我无从选择,其实你也无从选择,孩子,请原谅娘的自私!”
韩信怔怔的看着母亲,一时无所适从,再高明的伪装也逃不过母子之间心与心的感应,这一次他错了!
林紫月没有多言,转身离开,继续她的忙碌,她已经习惯了忙碌,习惯简简单单的生活,相反对韩信他却报了太大的希望。
银币不多,二十枚,却足以抵上母子二人十年的开支,韩信捧着父亲用生命换来的安家费,很沉,很沉……
沉重到韩信都不敢去用,韩信突然升起了一种无力的挫败感,不是因为谎言被母亲拆穿,也不是因为母亲话语的太过沉重。
人活着,总会被这样那样的事情左右。
难道这就是宿命?注定要重复上一世的脚步?
韩信没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