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书……”缓缓睁开了眼睛,安之然吃力地勾着一弯弧度浅笑道,“你还记得我去年种下的那颗海棠吗?”
“公子。”一看安之然醒来,清书不由松了一口气,脸上的泪水却是止不住地下落,哽咽地说道,“记得,公子还和我说过,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所以海棠还得了‘解语花’的美名……”
海棠素来美丽,安之然最喜欢的就是那西府海棠了。
前年讨来一株种下,曾也想好好品读一下那海棠之意了,现在怕是没有机会了。
微微笑开,安之然忍着胸口上传来的剧烈疼痛,轻声道——
“公子我做了一件事……咳咳……就是容王放过我,三爷他也不会放过我的……怕是以后没机会教给你更多的东西了……咳咳……在那海棠花下,埋着一本医书……清书你带着它离开洛阳吧,我不想连累你……咳咳……”
说话之间,咳嗽变得更加剧烈了。喉咙一阵发痒,一股鲜血抑制不住地从嘴角流了出来,落在被子上,说不出的凄凉。
“公子,公子,我不要。”一看这情景,清书不由哭了起来,“公子你不会有事的。公子你为三爷做了那么多事,他不会……”
“权位之争你不懂的……”安之然暗自苦笑一声,唇角扬起的弧度无奈,“也也算是知道一些事情的人,还是赶紧拿了医术走吧……咳咳……不然,三爷他是不会放过你的……”
“我在你心目中就是这么狠心的主子吗?”安之然话还没有说完,门就被人推开了。
来人锦衣华服,花团锦簇,祥云绣袍,说不出的额高贵飘逸。冰雕雪漆的容颜上衔着淡淡的笑意,说不出的温润俊朗。
“三……三……”愕然回头,清书惊怔地看着面前的男子,清秀的小脸唰的一下子惨白了。颤抖着声音想要叫出他的名字,却是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三爷……”挣扎着从床上坐起,安之然下了床榻,双手抱拳颤颤巍巍地给来人行了个礼,“三爷到来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安御医这又是哪里的话。”淡漠地瞥了一眼面容苍白的安之然,君容冥返身坐在了椅子上,边上清书忙会意地退下,给三皇子砌了一壶好茶,恭恭敬敬地放到了君容冥面前,一句多余的话也不敢说。
“听说,昨夜四弟王府着火了,此事是真是假?”轻啜了一口茶,君容冥脸上的笑容依旧温柔如风,清朗的眼眸中情感太深,让人无法轻易揣测。
“……真的。”安之然抬眼淡淡地说道,“柳昭玄带走了洛小姐,我没有阻止……”
“柳昭玄?”听到这个名字,君容冥唇边的笑容不免染上了几分寒意,细长的眸底径自涌起一丝杀意,冰冷如魔。但很显然,他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结。放下了那精致茶杯,手中折扇散开,他笑——
“说吧,洛水她决定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