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又是一年除夕夜
月晚碧2016-01-15 16:016,325

  待我回到珑月宫时,玄湳已在那里等候多时,采荔轻声告诉我,玄湳今天的心情似乎不错。

  我握紧了拳头,随即松开,轻笑着走上前道,“皇上什么时候来的,竟不告知臣妾一声,叫采荔她们去找寻一下也是可以的啊,怎么在这里干等着呢?”

  他上前扶着我,笑道,“左右见你这些日子没有好好地散散心,朕也不急着找你,就随你去吧。”他将我扶到一边坐下,道,“珑儿这里的书画不错,都是自己所做么?”

  “多谢皇上夸奖,这些都是以前所做,登不得什么大场面,臣妾本想将这些字画收起来,可是扶杏他们嚷嚷着收着可惜了,索性就把他们挂在宫里,反正臣妾的眼睛也看不见,也是随了他们罢了。”

  他握住我的手,道,“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怎么了,皇上?”

  他的手握紧了一分,兴奋道,“没事,没事,只是问一下,昨晚的菜味道不错,可否让朕什么时候再来尝尝?”

  我微微一笑,道,“皇上说笑了,这里本来就是皇上的家,皇上想来,臣妾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拒绝呢?”我心里一阵心虚,却是越来越适应这种皮笑肉不笑的生活了,不知不觉的,我为自己戴了一个又一个面具,连自己都分不清楚哪个是自己了。

  他舒舒服服地在我的床上躺下,道,“朕的后宫之中,只有这里,让朕感到轻松啊,因为你,从来不会跟朕要什么东西,有时候朕在好奇,你真的什么东西都不想要么?”

  我摸索着上千,替他揉着腿,笑道,“怎么会呢?臣妾只希望皇上能够健健康康的,就足够了,皇上在白日里在朝政上要烦心的事情多了去了,要是在臣妾这里还得不到安生的话,那臣妾岂不是罪人了?”

  他大笑一声,将我拥入怀中,道,“还是珑儿好,珑儿啊,会为朕着想啊。”

  我听着他的心跳,嘴角慢慢上扬着,不为你着想,我的孩子怎么办?他突然道,“珑儿,你说如果你有了朕的孩子,是像你多一些,还是像朕多一些?”我心里一阵慌乱,难道让他看出什么了么?

  我的手在他的腰间画着圈圈,笑道,“皇上喜欢他像谁,臣妾便让他像谁,皇上说好不好?”

  他摸着我的腰,在我耳边低笑道,“珑儿,你这是在勾引朕么?小心,朕现在就让你怀上咱们的孩子。”我舒了一口气,还好,他只是兴致来了,偶尔问问,不知道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还要过多久。

  一个月后,我如愿以偿地让他以为我怀上了他的孩子,还好现在的肚子还不算太大,随便遮一下便能蒙混过关,而我,也再次成为宫里的焦点,以前我成为焦点,不过是因为我是先皇的妃子,这次,却是我是玄湳当上皇上之后,第一个怀上他孩子的女人,自然,宫中的流言蜚语也是不少的,扶杏和采荔整天出去为我打听各种小道消息,以绝不掺杂水分的最原始的小道消息告知与我,我也只是笑笑,这宫里面人多嘴杂的,什么版本的消息都有,要是每条消息我都当真了,那还有什么生活的乐趣?

  我正坐在一边听扶杏为我念着趣事,却听见玄湳来了,我忙不迭地起身想要行礼,玄湳道,“免礼吧,这里没有外人。”

  听他的声音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我心里咯噔一下,难道他信以为真了?他扶着我坐到一旁,道,“都是有身孕的人了,还那么不小心,行礼这些事情,不要太在意了。”

  我点着头答应着,他的语气里没有质问的意思,我方放下心来,摸索着给他倒了一杯茶,十月分的天气正是凉爽得很,喝着凉茶倒也舒适。他接过茶,许久才道,“珑儿,外面那些闲言碎语?”

  我转过头,道,“闲言碎语怎么了?”

  “你不要去管他,朕会想办法阻止的。”我应了一声,道,“只是,臣妾怕皇上会相信,那样臣妾可就有口说不出来了。”

  他把手放在我的肚子上,道,“总共才一个月的小孩,怎么会是六哥的呢?这些女人,其他的事情不会做,整天就会说三道四的,改天朕去给她们说道说道吧,不要放在心上了。”

  我是不会放在心上的。

  眼见着又快过冬了,我也渐渐地犯起懒来了,整天都缩在美人榻上,看着外面日渐萧瑟的树叶与蓝天,再过不久,这样的蓝天便不会再有了,也要等来年春天了吧?

  我摸着日渐滚圆的肚子,早有人说着,我肚子比一般的三个月过分大了些,我照旧是不理的,玄湳总有心想问,我也找个种理由搪塞过去了,只是我还是会想,什么时候这个孩子能够生出来,便是我最大的希望。

  谦安跑过来抱着我的腿,含糊不清地喊我娘亲,我微笑着摸着他的头,谦安与宝儿一样,总不愿喊我母妃,这样才显得更加亲切一些,我笑道,“谦安,今天有没有跟姐姐出去玩?”

  他咬着我的手指,“跟了,姐姐带我去看花了。”

  谦安也两岁多了,整天还是快乐着的,这样比什么都好。

  我摸着他的头,将他揽在怀中,久久没有言语,感受着他的心跳,想着他与玄渊极为相似的面庞,不知是人越老,越容易活在回忆中,还是回忆里所有的东西,让我不敢忘记,反正我只要一闲下来,便想着,以往的日子,该是有多么快乐。

  我正胡思乱想着,却听见宝儿在门口喊我,我转过头,盯着她模糊的身影,她快步走过来,笑道,“没事,娘亲,宝儿只是在想,小东西会什么时候出来。”我把她的手放在肚子上面,道,“你摸摸看,等他会动了,再过几个月,便出来了。”她小心翼翼地摸着,突然道,“娘亲,你说……”

  我微笑着,等着她继续说下去,她却扭捏起来,过了许久才笑道,“娘亲,你说,等我以后有了孩子,会不会也像这样啊?”

  我抵住她的额头,笑道,“怎么了,宝儿也想有孩子了?那宝儿希望自己的孩子长得像你多一点,还是像染哥哥多一点啊?”她笑着躲着我,却听到玄湳的声音道,“在说珑儿的孩子么?”

  我赶忙起来行礼,他将我扶起,道,“都说了多少次了,你有孕在身,不用行礼了,你怎么就是不听呢?”我微微一笑,道,“在后宫之中,礼仪尊卑总是要懂得,不然,平白无故被人说了闲话,也不好,不是么?”

  他自顾自地到了一杯茶,夹带进来的凉气将我冻得打了个哆嗦,他道,“也是,还是朕的爱妃懂道理,对了,今天朕来,是有一件事跟你说。”

  我侧过耳朵听他说话,他笑了笑,捏着我的脸,道,“是无岫国的国主说,我倾玄与无岫两国缔结联盟,所以,今年过年之时,想来我倾玄做客,朕想着,你这里左右太过冷清了,便让你一同与朕出席除夕之夜的宴会,好热闹热闹,不然你整天缩在这里,当心发霉了。”

  他捏着我的鼻子,宠溺地笑着,我似乎很不习惯他这样的亲昵,不自觉地往旁边躲闪了一下,随即尴尬笑道,“是,皇上如此抬爱臣妾,真是叫臣妾受宠若惊啊。”他不以为然,我又道,“只是,臣妾现在看不清东西,脸也毁了,不知道这样出席宴会,会不会有点……”他摸着我的头发,道,“无妨,朕说你是最美的,你便是最美的。”

  我看不清他的面容,自是不知道他所说的,到底是真是假,我只低着头,默不作声。

  除夕之夜很快到来了,除了今天我穿的比较正式,比较华丽一些,跟以往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现在我每天都不知道日子是怎么过来的,有时候能坐在一旁,发呆发一整天,很快就过去了,有时候却也觉得,一天,就跟一生一样漫长。以前采荔总喜欢给我找鲜艳的衣服服侍我穿,现在我也就随她们了,反正就是这个样子,无论怎样,都是一样的。

  轿子缓缓地摇着,将我摇得昏昏欲睡的,我正欲睡着,却听见前面一阵嘈杂,我掀了帘子问外面发生什么事了,扶杏过了一会儿,打听到,原是一同参与宴会的一个妃子,与我们相遇了,面前的路愈发狭窄,势必是有一个先通过,一个后通过的。只是我久居珑月宫,竟不知道这个妃子叫什么,据扶杏说,是一个叫许凝碧的妃子,现下是修仪,位份还算不低。

  我扶了额头,前面是采荔,看样子一时半会这争论是不得罢休了。

  我揉了揉眉心,道,“扶我下去吧,扶杏犹豫了一下,道,“可是娘娘,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

  “就是宴会马上就要开始了,才要去看看,否则,什么时候才能到宴会?”她应了一声,我们便往那边走去,听着声音,两人争吵得还挺凶的,我咳嗽了一声,示意她们收敛起来,采荔见了是我,忙停下来了,倒是那边的丫鬟,没有知趣地住口,反倒道,“娘娘,您给评评理,明明是我们娘娘先到这里的,按道理也有个先来后到尊卑礼仪是不是,再说了,皇上还等着我家娘娘呢,这……”

  我知她只是不想先退一步,落了个不如别人的名声,便笑道,“你说的也是不错的,倒是本宫这丫头显得没有教养了,扶杏,先给本宫掌嘴十下。”

  我从来没有对宫里面的人大声说过话,更别说掌嘴动粗了,扶杏愣了一下,道,“娘娘,这……”我一怒,道,“怎么,连本宫的话都不听了,这件事情要是说出去,倒显得我们珑月宫的下人没有了教养不是么?干什么事不得有个尊卑礼仪么,皇上是怎么教导咱们的,难道你忘了么?”

  我转过头对着那宫女,笑道,“都怪本宫治下不严,才让本宫的婢女与你发生了冲突,你瞧本宫又看不见,不过听你这声音,也是一个水灵灵的孩子,本宫就是喜欢你这样的性子,说话直接,不知你在凝修仪那里,是管事的女官么?”那宫女愣了一下,道,“谢娘娘夸奖,奴婢并不是。”

  “哦?”我奇怪道,“怎么会不是呢?我还以为……哦,对了刚刚你也没有自报家门,倒是本宫糊涂了,那本宫是谁,想必你也不清楚吧?”

  她不急不忙道,“清楚,娘娘是李贵妃娘娘。”

  我微笑地扶着她,道,“既然清楚,那为何本宫没有听到行礼之声?既然本宫亲自下来调解事情,你家主子为何还端坐在轿中,难道这就是你说的尊卑礼仪么?”我每说一个字,语气便加重一分,直到我感觉她的手微微颤抖了,方笑道,“莫不是本宫年纪大了,眼睛不行了,连耳朵也聋了么?”

  她慌忙下跪道,“请娘娘恕罪,是奴婢的不对,奴婢没有及时通知我家主子,请娘娘饶恕奴婢吧。”说罢,好一会儿,凝修仪才缓步走了下来,对我行了礼,我方淡淡地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本宫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刚刚你说的先来后到之事,那就让你们先走吧,反正皇上还在等你们,不要让皇上等急了。”说罢,我悠悠转过身去,示意扶杏与采荔一同跟上,只留下她与那个小婢女在一旁。

  扶杏在我后面道,“娘娘刚刚真是吓死奴婢了,奴婢还真以为要下手打采荔呢。”我拍了拍他的手,笑道,“怎么可能,我入宫多久,你们便赔了我多久,我怎么可能打你们,谁欺负你们,我都敢跟她急。”采荔扑哧一笑,道,“知道娘娘最疼奴婢了,奴婢一点也不担心呢。”

  我听着两个小丫头叽叽喳喳说着,等我们到了宴席之上的时候,已经快要开始了。

  玄湳到现在还没有立皇后,连后宫人数都还不多,所以来的人很少,刚刚的凝修仪自是有骄傲的资本的。我请了安,正待向席位走去,却听见玄湳道,“爱妃就坐在朕的身边吧,不要走远了。”

  我一愣,道,“谢皇上,只不过臣妾的身份是不允许坐在皇上的身旁的,只怕……”他不悦道,“爱妃辛辛苦苦为朕怀着孩子,有谁说爱妃不够资格,那够资格的还有谁呢?”

  我拗不过他,只得慢慢向他走去,席间一片嘈杂,我一边走,一边在想,玄湳今日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仅仅是看我怀了孩子这么辛苦?

  我依言坐在他近旁,只听得他说了开场白,便宣布了宴会的开始,我无心吃酒席,只是希望这宴会赶紧过去也就算了。我正神游天外,突然听得一个熟悉的声音,道,“臣妾与我无岫国主不远千里来到这里,本就想着,为了两国之间长久的联盟合作,今日见国主您这么有诚意,为这天下的子民着想。所以臣妾是想着,应该敬国主一杯,以表示臣妾对国主的敬意。”

  我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这个是琀纱的声音,没想到琀纱也来了,我有多久没有见她了,现在就是联系也少了,真没想到,还能再见到她。好不容易等到宴会举行了快一半,我以身体不适宜为由,想出去散散心,没过多久,便听到一阵熟悉的脚步声,我转过身,定定地站在那里等着她,琀纱快步跑过来,一把抱住我,我的心里一阵激动,便像受了委屈的孩子一般,抱着她呜呜哭泣起来,想要把这许久的委屈与辛酸全都哭出来。

  琀纱轻轻地拍着我的背,细声地哄着我,待我哭够了,我才抹着眼泪问她为什么会来到这里。琀纱爱怜地抚摸着我的头发,话语也几乎哽咽起来,道,“原本就是之前你让我劝说岫心德与倾玄联盟,所以我也算的上是一个功臣,再说了,我听说了你的事情,我知道你过得很苦,所以我只是想来看看你罢了。”

  我抱住她的腰,满足道,“姐,我真的,真的好伤心,很多个夜晚,我都哭着醒过来的,玄湳睡在我身边的时候,我一夜一夜地都不敢睡觉,生怕被他看出什么端倪,我真的,活的好累啊,当初,你说死的为什么不是我呢?”

  她拍着我的背,道,“不许再说这么晦气的话,现在玄渊死了,他最大的希望就是你能活的好好的,你为什么还老说这些丧气话,你连死的勇气都有,还害怕活不下去么?”

  我点点头,只是,我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是为谁而活。

  “姐,我又没有跟你说过,玄云军一事?”

  琀纱点点头,道,“玄云军是我琉隐最后一支军队,他不是一直都在南宫涵的掌控之中么?”我叹了一口气,道,“南宫涵这个人,个人主义观太重,这次逼宫,便是他做的前锋,他虽然有谋略,有勇气,却缺少信仰,这样的人,不适合为我们所用,所以,我把玄云军交给锦辰了。”

  琀纱握紧了我的手,道,“你以前,是不是跟我说过你喜欢南宫涵?只是……哎,算了吧,你把他交给锦辰也好,只是我在想,锦辰适不适合担当此重任?”我摇摇头,“环境总会使一个人迅速成长的,不管他愿意不愿意。锦辰今年也十四了,也该懂事了。”

  她摸着我的头发,道,“只是这么久以来,一直是你一个人在打理着这些事情,我真的,不配做你们的姐姐啊。”我微笑地伏在她的胸前,笑道,“不会,至少那一年你很勇敢,连我都没有那个勇气啊。”

  两人正说着,却听见扶杏通知我们有人来了,我们赶忙分开,却是琀纱的丫鬟,说是无岫的国主喝醉了,非要找琀纱过去,我叹了一口气,这么久才见一面,见了这一面,却是如此短暂。看着她恋恋不舍地离去,我也整理了一下,差不多也该回去了。

  我正想起身,却听见一声轻笑,我警觉地抬起头,对着一根房梁上搜索,扶杏忙把我护到身后,我摆摆手,道,“出来吧,骆唯。”

  一阵清风飘过,我便听见骆唯那戏谑的笑声,道,“许久不见了,珑儿。”我扭过头,有些人,一辈子不见都不会觉得久。他吃得一笑,道,“还是见着我就不理我,真不知道我前辈子是怎么得罪你了,这辈子你这么对我。”

  我蹙着眉道,“骆公子有什么话就说吧,本宫没工夫跟你废话,待会久了,皇上还是要来找我的,被别人看见了就不好了。”

  骆唯凑近来一点,道,“果真没有变呢,我说珑儿,你就不要再摆臭架子了好不好?老朋友见面,不是有更多的话题聊么?”我不耐烦地挥挥手,道,“算了,我们没见过,怎么会是老朋友呢?骆公子如果没事的话,本宫先走了。”

  “只是,刚刚的事算不算事情呢?”他在我身后悠悠说道。我脚步一顿,回过头来,一字一顿道,“那你想怎么样?”

  他嬉皮笑脸地凑上来,道,“没怎么样,只是很久没见了,挺想跟你聊聊天的,只不过珑儿好像不太欢迎我是不是?”我最看不过他这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总是会让人觉得他没有任何的烦恼,这样的热,才是最欠扁的人。

  我淡淡道,“骆公子做事,不会这么简单吧,说罢,你要干什么?”

  他往后退了几步,像是找了根柱子,舒舒服服地靠着,道,“没有啊,一开始就说了,只是聊天而已,只是我很好奇,珑儿到底是什么身份呢?就连远在无岫的妃子,也是你的姐姐,还有琉隐最神秘的玄云军,也掌握在你的手中,如果你说,我将这些事情告诉在宴席之上的两位国主,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呢?”

  我气急,面对这样的无赖,还真不知道怎样对付他,便耐心等着他继续说下去,过了一会儿,他见我没有反应,便笑道,“如果骆某人没有猜错的话,琉隐的国主有两位国色天香的女儿,便是珑儿与我无岫的那位妃子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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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世公主:誓不为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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