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谣言惑众
月晚碧2016-01-15 16:016,320

  我心里一顿,慌忙道,“孩子呢,孩子还好么?”他恭谨道,“娘娘放心,孩子还好,只是气息有些微弱,微臣给开一副固本安胎的药,多吃几回便好了。”我舒了一口气,孩子还在就好。

  杨灵鹤道,“不过,恕老臣多嘴一句,娘娘的身子本来就弱,可不能想太多东西了。”我点点头,多思费脑伤神,这我还是知道的。我困倦地往榻上一躺,唤进扶杏来送老御医出去,屋内烛光摇曳,我不禁回想起以前,玄渊那会还没有宠幸我的时候,就是在这样的烛光下,我们对弈可以对一宿,言笑晏晏,没有更多的想法。

  待扶杏回来,我道,“你先下去吧,晚膳我不想用了,我想睡一会儿。”扶杏本还想说什么,见我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只好讪讪退下,留了一室烛光给我,我叹了一口气,我似乎已经习惯了将手放在肚子上来回摩挲,我轻轻地对他道,“孩子,你一定要坚强,好么?”他没有回答我。

  睡了一夜,枕边似乎还有泪迹,我在梦里奔跑,赤裸着脚,荆棘划过我的脚踝,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我跌坐在地,一种无助缓缓涌上心头,我颓坐在地上,抱着膝盖放声痛哭,有谁,来陪陪我?周围一片迷茫的洁白,有一种遗世而独立的感觉。我看向四周,有一个人缓缓向我走来,轻声道,“珑儿,我在这里,你不用害怕。”

  我闭上眼睛,感受着他的存在,一抹熟悉的龙涎香扑鼻而来,我惊恐的往后退着,我哭道,“你不是不要我了么?你还来做什么?你的美人呢?你的妃子呢?你去陪她们去啊,我一个人就好了。”

  我哭着,竟然把自己从梦中惊起,烛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燃尽,只露着一点点烛芯在外面,空气中有一抹若有若无的龙涎香,我摇着头笑了,都把梦境带到现实来了。我喊道,“扶杏!”扶杏匆匆赶来,只穿着里衣,步履匆匆的,带着慌乱,我苦笑道,“扶杏,我害怕。”

  她一愣,坐下来抱着我的头,道,“娘娘别怕,奴婢在这里呢。”

  我点点头,将头埋在她的怀里,无声泣道,“扶杏,我好累,好茫然,好无助啊。”她轻轻地拍着我的背,道,“娘娘不用怕,奴婢就在这里看着娘娘睡,好么?”我点点头,闷声道,“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有什么值得你对我好?”

  她叹了一口气,道,“奴婢不知道,只是知道,娘娘对奴婢好,奴婢就对娘娘好,而且,你是奴婢的主子,奴婢心疼你啊。”我吸了一口气,“不值当啊不值当。”

  再次睡醒,已是天亮,我看着宫门外,已经换上了一批侍卫,正兢兢业业地站在门外看守着,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我略有一丝失神,不久前也这样过吧,是什么时候,我竟然给忘了,最近真是什么东西都想不起来了,惶惶然似乎过了很久的样子,可是,好像又没过多久,连日子都算不清了,看样子,我都快老了啊。

  我躺在榻上晒着太阳,采荔说,多晒晒太阳,宝贝才能健康。我满眼温柔地看着肚子,健康好啊。宝儿昨晚上回来便一言不发地往自己的屋里走去,言诺说她昨晚也没有吃饭,这让我有隐隐的担心,直到见她穿的整整齐齐站在我面前,我方放心下来,揉着她的头发道,“宝儿今天真乖,这是要怎么了?”

  她笑眼汪汪地看着我道,“娘亲,今天染哥哥要来啊。”

  我一怔,今天都初七了啊,难怪她这么开心,打扮的粉团的,煞是可爱。我招她过来道,“想不想染哥哥?”她毫不犹豫点点头,道,“想,做梦都在想。”我笑道,“小孩子家的梦,你还能记得啊?”她点点头,又摇摇头,把头钻进我的怀里道,“娘亲,我不是小孩子了,我想他就是想他,不想他就是不想他,我撒谎干嘛啊。”

  我叹了一口气,小孩子懂得道理,大人未必会懂,想念,不过是一种心情,与爱情有关,缠绕在心间,在灵魂里。一路走,一路用心绪灌溉,滋生出来的一种东西,就叫做爱情呵。

  我将她身上的兔皮小袄整了整,道,“好了,等着吧,一会儿就能见着你的染哥哥了。”她点点头,牵着言诺的手去一边吃东西去了,扶杏道,“娘娘,你许久没有吃东西了,吃点吧。”我摇摇头,最近害喜厉害了,吃什么吐什么,真的不想吃了。扶杏急道,“不吃东西,孩子会撑不住的啊,为了孩子,你好歹也吃点。”说着,奉上一盏牛乳蜜枣露,我一看这甜腻的东西,胃里立马又翻腾起来,在一边吐了,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愣愣地看着门外,不再说话。

  扶杏叹了一口气,缓缓退下,不稍久,采荔就上前道,“娘娘,这是奴婢刚刚做的粥,清爽得紧,喝几口吧。”我看着她,见她眼中满是期盼,心一软,接过碗便喝起来,忍住心中的恶心,却是在胃中翻滚不停。

  我正吃力喝下一碗,却听见外面嘈杂声响起,好像还有宝儿的声音,我忙叫上扶杏扶我出去,果真是宝儿在与侍卫们争执,我心里不顺,走过去,问道,“大清早的,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宝儿一听我的声音,立马回过头,委屈地看着我,带着哭腔道,“娘亲,他们不让我出去见染哥哥。”

  我沉声道,“谁给你们这样的胆子,敢阻拦长公主?”侍卫们面色发白,道,“回娘娘,皇上有命,谁都不给出去也不让进来,卑职也不敢违抗圣旨啊。”我心头一阵不豫,这一天宝儿盼了多久,我怎么会不知道,可是,玄渊的命令就在那里,给他们十个胆子,他们也不敢违背啊。

  我蹲下来柔声道,“宝儿,我们现在出不去,要不要下个月,让你的父皇给你补一天?”她摇了摇头,道,“娘亲你不要骗我了,父皇是不是不要我们了。”我叹了一口气,牵着她往屋里走,孩子啊,娘亲也不知道啊。

  宝儿不肯走,挣脱我的手在门口等着,我知道她不会相信我的话,连我自己都不相信,何况她呢?

  我示意扶杏搬一张凳子过来,我也陪她在门口等着,以吕染的性子,宝儿不去找他,他必定会找过来的,我们只管在这等着便是了。门口的侍卫看我们大刀金马地往门口一站,却没有丝毫的退缩。我取过琴来,招宝儿道,“来,弹一曲给娘亲听,娘亲许久没有听宝儿弹琴了。”宝儿心有不甘,却没有表现出来,慢慢踱过来,挑拨着琴弦。

  我闭上眼睛仔细地听着,时不时指正她有什么地方弹得不对。没过许久,便有人在门外吵着,我微微一笑,吕染果然来了,是个好小子。宝儿一听见吕染的声音,立马将琴放下,想冲出去,侍卫眼疾手快地将她拦住,沉声道,“公主,皇上有令,不得外出。”宝儿哪管那么多,张口便往侍卫手上咬,侍卫吃痛,往回缩了缩手,宝儿趁这个机会往外冲了出去,急的侍卫在后面大声喊叫。侍卫们不敢胡乱闯上去,毕竟宝儿虽然被禁足了,但还是倾玄的公主。

  看着门外乱糟糟的一片,我站起来,拍了拍褶皱的衣角,道,“扶杏,咱回屋去吧,外面日头太强烈了。”扶杏看了看在外面的宝儿,最终没有说话,扶了我往屋里走去。

  最后发生了什么状况,不用猜也知道,定是这惹祸精跟着她的染哥哥跑去疯了一天,到了天色杀黑才跑回来,我爱怜的看着她跑的满头大汗,嗔道,“也不怕你的父皇责怪你?”她一仰头,道,“娘亲,就算父皇不要我们了,我还要你,染哥哥已经学会了好多武功,我们一起保护你和弟弟。”我摸着她的头,但笑不语。

  正用完晚膳,玄渊便满脸铁青地走了进来,不用说也知道是为了什么而来的。我没有起身,就坐在那里看着他,他压抑着怒气道,“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是么?连朕的旨意都敢违抗?”我睨了他一眼,笑道,“皇上,不是臣妾的胆子大,而是你先前就有过旨意,每月初七,都让宝儿与吕染相见,你不会忘了吧?君子一言啊。”

  他顿时无话可说,这话早就放出来了,现在是不好驳回的。他大步走到椅子上坐下,道,“可是,你也不能就这样任由她闯出去,这对于一个公主来说,有失皇家礼仪,成何体统?”宝儿还没有走,就站在那里,道,“父皇,有失皇家礼仪的是我,你为什么要训斥娘亲。”玄渊看了宝儿一眼,更是怒火中烧,怒道,“你还好意思在这里说?我问你,你小小年纪,你为何心思那么歹毒?今天你还敢违抗朕的旨意跑出去,你是要反了天了么?”

  我顿生一口冷气,这句话可不能随便说的,我急道,“你就不能好好说话么,宝儿还是个孩子,她是你的孩子。”玄渊冷哼一声,不再说话。宝儿眼里的泪花扑闪扑闪的,却没有掉下来,咬着嘴唇倔强的在那里站着,反驳道,“父皇,那琴傩的丫鬟跑来找娘亲,给她难堪的时候,你怎么不安慰一下娘亲?娘亲在你的心里,难道真的不比那个卑贱的丫头重要么?”

  这一句话说的极重,玄渊一挥袖子,将桌上的茶杯摔到了地上,发出一片清脆的响声,一字一顿道,“你小小年纪,竟然有如此想法,真是让朕大开眼界啊,那你说,琴傩是卑贱的丫鬟,那你的那死去的娘亲呢,她是什么?”

  宝儿一听这话,泪花立马就涌了上来,却是在哪里强撑着,身体微微颤抖着,极力挤出一个微笑道,“那既然是这样,那你当初为什么要和她剩下我?她地位卑微,你就去找地位高贵的啊,生下我为什么还不管我?你说啊。”

  我跑过去将宝儿拢在怀里,怒道,“你这是要干什么?她不过一个孩子,能懂得什么,你一定要这样字字伤人么?我们母子有什么地方得罪你,请您开口,我们保证,以后再也不出现在你的视线里了,好么?”眼泪肆意的爬上面庞,玄渊,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

  宝儿在我的怀里颤抖着,她在害怕,她很无助。

  玄渊一拂袖子,转身便走,我心里怒极,小腹突然传来的阵痛让我几乎晕厥过去,我强撑着,宝儿抬起头,哭道,“娘亲,你怎么了,你很疼么?”我想摇头,却没有一点力气,玄渊去而复回,急切道,“珑儿,你怎么了?难受么?”我睁着泪眼看着他,恳求道,“求你,救救我的孩子,我保证以后再也不烦你了,我带着宝儿,就一生一世不出这枫翎堂,我求你好不好?”

  玄渊也乱了阵脚,大力嘶吼着,“传御医!”我的手下意识地攥着他的衣服,无声地哭泣着,宝儿这会子也吓傻了,站在我身旁哭着,不多一会儿,杨灵鹤便提着行医箱急匆匆地赶来,还没来得及行礼,便被玄渊抓住为我把脉。

  我迷瞪的双眼看着老御医抹着脸上的汗水,哆哆嗦嗦地为我把着脉,叹道,“娘娘,老臣不是说过,不可多思,不可动怒么?哎。”我努力地摇了摇头,道,“请老御医一定要保住我的孩子,好么?”老御医点点头,未过多久,他在我的身上扎了几针,我顿时觉得小腹舒坦了许多,孩子,终于是保住了啊。他起身写了一个方子交予旁边的药童,吩咐他去煎药,玄渊赶紧道,“怎么样了?”

  杨灵鹤这才行礼道,“皇上,娘娘身子本来就弱,本是不适宜受孕的,可是娘娘坚持要这个孩子,昨天晚上娘娘回宫的时候,微臣就来给娘娘诊断过,当时情况虽然不太好,可是没承想,过了一天之后,情况更加糟糕了。”

  玄渊脸一沉,道,“这么大的事怎么不跟朕说?”我忍住小腹的胀痛,道,“跟你说了又怎么样?跟你说了你就不禁我的足了么?”他一怔,叹了一口气,道,“杨御医,洛淑媛情况如何?”杨灵鹤恭谨道,“若是时刻保持舒适心境,且不多思多虑的话,孩子应该能生下来的。”

  不多久,药童端着药进来了,喝下药不消一会儿,便感觉好了许多,我于是道,“那劳烦老御医了。”老御医叹了一口气,道,“那微臣先告退了,娘娘有什么不适,请立马通知微臣。”玄渊点点头,见他走了,方回来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这件事?”

  我没有理他,自顾自地爬到床上去,折腾了这许久,我已经累了,便道,“宝儿,你自己回去言诺姑姑去吧,娘亲累了。”宝儿乖巧地应了一声,也不看玄渊,抬脚便走了出去,一个屋子,一大一小两个女人,倒是把玄渊晾在了一旁。

  他的气息渐进,我闭着眼睛却不去管他,他在我身旁躺了下来,伸手环住了我。我轻声道,“皇上,臣妾累了,您也累了,您去找琴美人吧,现在臣妾不能伺候您。”他将头埋在我的颈间,闷声道,“你吃醋了么?”我没有说话,他突然凑上来,口中的气呵的我痒痒的,我浑身紧了起来,道,“皇上,臣妾有身孕,不宜侍寝,你还是去找其他妃嫔吧。”

  他叹了一口气,道,“我就躺在你的身边,这样可以么?我是你的丈夫,你是我的娘子啊。”

  突然想起那天出去的时候,我跟他一起疯着,他叫我娘子,我叫他夫君,若人生真是如此,该有多好?

  我闭上眼睛,叹了一口气,他的手摸索上我的脸庞,漆黑中,我看不到他的目光,他道,“你哭了?”我摇摇头,他也叹了一口气,道,“珑儿啊,你为何如此倔强呢?”

  或许每个人前世都是一只刺猬,今生带着原罪出生,带着前世的刺,刺伤自己,也刺伤他人。

  我翻了个身,闷闷道,“睡吧。”

  他应了一声,手自然地环在我的腰上,手掌轻轻地搭在我的小腹上,突然我有一种奇异的感觉,好像很久以前,或许上辈子,我就认识他,一直到现在。孩子已经两个月了,你要快点长大。

  第二天一早,依旧没有了他的身影,扶杏见我醒了,忙端了水进来,我擦着脸道,“他什么时候走的?”扶杏为我梳着头,埋了几朵花在我的头发里,轻声道,“今个儿一早就出去了,也没有说什么,不过是叫娘娘好好休息,不要想多了,说是对孩子不好,还有,门口那些侍卫也都撤了,没有明确的旨意,不过也是表明了不再禁娘娘的足了吧。”

  我点点头,起身道,“既然不再禁足了,那咱们就出去走走吧。”她把最后一丝凌乱的头发给梳好,道,“娘娘长得真是好看,就像画里的仙女一样。”我嗔道,“就你嘴甜,人人都像画里的仙子,那画里的仙子不都也像人一样了么?”她掩着嘴笑着,忙不迭地为我找了衣服,并唤上宝儿一起出去。

  宝儿的精神也不差,这个没心没肺的,昨天也睡得香,我笑着摇摇头,为她紧了紧衣裳,不过睡的香正好,小小的孩子,还真不想她为这大人间的事瞎操心。我签了她慢慢往外走着,宝儿担忧的问道,“娘亲,你没事么?”我知晓她说的是孩子的事,便拉着她的手放到肚子上,笑道,“没事,虽然小宝宝现在还不能动,可是他很健康呢,昨晚还跟我说,想要快点出来跟姐姐玩。”

  宝儿羞涩地看了肚子,喜道,“真的么?娘亲有没有骗人?”我乐了,道,“那宝儿什么时候见过娘亲骗你么?”她摇了摇头,路上的花开了不少,正是入春回暖的时候,有蝴蝶在花朵上翩翩起舞着,宝儿毕竟还是小孩子,天性好奇,一见有蝴蝶飞来飞去,便追着蝴蝶想要捉住,有采荔跟着她,我自是放心,便与扶杏往一边走去。

  这春意暖,藏了一个冬天的美人们自是也喜欢出来散散步,赏赏花。我本身不爱鲜艳的颜色,穿着打扮从来是以简单朴素为主的,如此看来,倒与这花格格不入了。

  我们正走着,却见前面有几个人在花下铺了一张软垫,坐着聊天,看样子面生的很,宫中没见过的妃嫔自是大有人在的,我本想就一路走过去,没想路过她们身边的时候,却听见她们隐约提到乔眉,我脚下一顿,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背对着她们在一边赏花。那几个人道,“你们知道么,露修仪现在啊,是过得越发不如从前了,自从上次皇嗣没了以后,传说露修仪整个人跟疯了一样,也不爱搭理皇上的。”另一个人啧啧道,“是啊,姐姐你说,露修仪好歹也是郸音的公主,现在落到这个样子,也是怪可怜的。”

  我微微叹了一口气,手上使力,却将一朵花生生折断。正要走,却听见一个声音神秘道,“你们知道么?传说露修仪跟洛淑媛以前是好姐妹,你们说,露修仪这个样子,洛淑媛也没有怎么去看她,会不会是洛淑媛害的啊。”另一个人赶忙上去捂住她的嘴,低声斥道,“住声!疯魔了你?这种事你也敢往外说?不要命了?”

  我的心一紧,难道,在妃嫔中一直流传着这样的说法?只听刚刚那人满不在乎道,“有什么关系?那洛淑媛现在还被皇上禁足呢,怎么会来这里?再说了,这种事又不是我一个人说了,姐姐觉得,被皇上三番五次禁足的人,还有机会再次得宠么?”先前那人道,“也是,不过这种话最好不要在外面说,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且说,洛淑媛现在还怀着皇嗣呢,能不能东山再起,还得另说啊。”

  那人像是也意识到了这一点,闭了嘴不再说话,没多久,她们便聊起了别的话题,我给扶杏使了一个眼色,便慢慢往前走去。不过是禁了足,便有这么多人忙不迭地编排起我的坏话来了,人走茶凉啊。

继续阅读:第67章 又是陈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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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世公主:誓不为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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