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当时在玉琵琶那边提到你生辰八字的时候……好像是说你体质比较适合学习雷系法术的吧？”夜语托着下颔思量许久，才有些不确定地转头问我。
“嗯，好像是的……”虽然时隔很久，不过牵涉到有关自己的事，我还是很认真地回忆了一下，尔后忧心忡忡地抬起头，“但是……在我印象中，雷电这种东西是相当狂暴的吧，一个不小心的话反噬或者暴走怎么办……？”
“这就要看你的操控能力如何了……不过刚开始也不可能让你学那么高深的法术，我们一点点来，不用急。你先试着调动一下全身内息，看看和昨天相比有什么不同。”看出我有些紧张的夜语温言安慰，一边相当淡定的捧着个茶杯惬意地抿了一小口。
“……”感情这是我修行，你休息？刚才说要教我的是谁啊……虽然心里这么碎碎念着，我还是乖乖依言照做。只是这一调息，立刻就发现了情况与之前有所不同。
“好像……比之前有了很大长进……”调息完毕后，我有些不相信地抬起头来，只觉得视线比以往更为清晰，听觉也在一瞬间灵敏了许多，当然这只是最表层的变化而已，“……难道真的是双修的缘故？”
“嗯，你现在相信了吗？”夜语饮下一口茶，笑吟吟看着我，“我怎会让你去做那无意义的事，明天开始一日两次，不许找借口推脱。”
“好……诶？！等、等等，怎么擅自就增加了次数？”本想随便应声的我刚一开口才发觉情况不对，“万一我的身体承受不住怎么办？”该死的，欲求不满你就直说啊！
“随你怎么想罢，反正肯定对你我都有好处的。实不相瞒，我打算赶在他们下次攻来之前把媚术炼到更上一个层次，到时候到手的筹码也可以更多一些……”夜语放下手中的茶杯，目光却不看我，而是遥遥投向高远的天空。
“哦……”我转念一想，似乎的确还是这么个事儿，虽然有点不甘心那么容易被他得逞，但一想到能帮上他忙，却总还是觉得挺高兴的，“那行，但不管怎么说也是明天的事，为了今晚我能睡得舒坦一些，麻烦赶紧教我法术啦。”
“咳……”夜语万般无奈地望着我，面上表情似笑非笑，“你这么聪明，别告诉我不知道玄雷和天火是世间少有的克邪之物，我这种妖族怎么可能学会，又如何来教？”
“喂……那你之前的承诺呢？！”早知道这妖孽会想办法开脱，只是他这般解释，我却也不好强求，毕竟人家不会这种法术是真的，再求又有什么办法？
“别急啊，我有说不帮你想办法了么？我虽不知道，你那把伞里的器灵前辈呢？为何不让他来教，你不是还有话要问他吗？”似是听到了这边的内心想法，夜语并未再吊我胃口，而是正色来了这么一句。
“哦。”这种事情你早点说啊！浪费那么多时间……我心里碎碎念着从储物戒指里去掏伞，却被夜语眼尖地注意到，登时叫停了我，“慢，你这个戒指是哪里得来的？”之前相处那么多时间，他都从未关注过这个问题，而这会子重新提起时，却怎么听怎么是一股子浓浓的酸意。
“是惜翠给我的啊，当时我不是有一会子不住在你家吗，很多东西没地方放，他就给了我这么个东西，又不是定情信物之类的，纯用来储物而已，不用那么紧张吧……”我有些郁闷地看了他一眼，对方却仍旧一副依依不饶的表情，“等我抽空给你想办法重新打一副来，到时就把这个给扔了，听到没有？”
“是是……”我毫无办法地试图终结这个话题，一边将伞取出，呼唤着流年的名字。不过短短一瞬，那眉清目秀的少年就凭空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主上找我有什么事吗？”许是明白和夜语说多只会使得情况越来越糟，流年一出现就径直转向我问道。我偷眼瞥了夜语一下，好在这人也不见有什么不悦反应，这才放心开口道，“是这样的，之前我们在做那……咳……那啥，流年你懂的。”
“呃……”流年先是微愕了一下，旋即才反应过来我在说什么，忙不迭点了点头，“我懂，我懂的，你继续。”
“嗯……当初因为我一直进入不了状态，然后夜语就不得以对我用了一点媚术，之后……不知怎的我就突然看到了很久以前曾经发生过的事，这是怎么回事？如果是说双修能够让彼此之间的距离更为接近的话，也没有道理让我看到那时的夜语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啊？”
“哦……很久以前发生的事？具体是什么？”许是看我支支吾吾的模样，流年不由有些着急起来，“能否同我说说，主上您究竟看到了什么？”
“我……”我正纠结着这情况太复杂了该怎么说明才好呢，就听夜语在旁边悠悠来了一句，“她说看到我师父和器灵前辈你在一起，而且貌似你们关系还好得很，而且据说前辈你是上代玉衡……？”
“呃——”流年浑身一颤，怎么也想不到他会说出这种话，不由呆愣在原地，“为什么会……你们怎么会知道这件事的？！”
“我才想知道为什么吧？”我相当无奈地看着他，又详细地把之前所看到的场景具体同他讲了一遍，突然想起了什么，又伸手指向夜语，“还有他也是，据说上次星曜入体之后就能隐约察觉到身边人内心的想法，这也算是一种特殊能力？那我的情况是不是也是这样？”
“不是，按理说不应该是这样啊……”流年努力地回忆着什么，秀气的眉眼微拧，“贪狼星曜入体者或多或少都会有这种能力，并算不上怪事，可历代廉贞即使能激发出特殊能力来，也和窥探过去之类的事情没有什么关系吧……难道是魅姬……？”
“呵……师父，你还真是动了不少手脚啊。”夜语在旁侧听得这句，忍不住冷笑一声，“人都走了还给我摞下一大堆麻烦。先不管这个，听她说法，我师父现在的魂魄似乎还保留在某个地方？”
“是的。”虽然不明白事情具体缘由，但是眼见我们已经得知了事实，流年也并没有继续隐瞒下去，而是直截了当给出确定的回应，“当年魅姬身陨之后，我为了履行对她的承诺，以她自身残存的妖力为引，耗尽心血替她开启了一个独处这方天地之外的空间，没有她的允诺，任何人都无法擅自进入那个地方。但也正因如此，她如今即使存在着，也只能是苟延残喘而已，一旦脱离那个地方，必然会灰飞烟灭。”
“我还是不懂，既然流年你是上代玉衡，那为什么现在却是以器灵的身份出现？就算你耗尽了全部能力，也不至于落到这种地步罢？”我有些焦躁地抱着头，想魅姬当初都这样了还能保留着一缕魂魄呢，流年几乎没做什么事为何阴差阳错地就变成了听人差遣的器灵？
“这……一言难尽。”流年微愣，似是没想到我还会刨根问底研究这个问题，迟疑了半天，最终也只是摇头苦笑一声，万般艰难地吐出了四个字。
“啊？为什么？你就说你是怎么会变成器灵的就好了，这不是什么难事吧？”我很是奇怪地看着他，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是不是那群想要抢夺玉牌的人对你做了什——”
“不是！”孰料我话音未落，却被流年骤然打断，一向温文尔雅的少年脸上居然难得出现了愤怒的神情，“不是他们的缘故，是当年我们……”
我正在错愕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突然听得对面流年惨叫一声，从空中跌落下来，双手抱住头半跪在地，浑身颤抖不止，似是承受着难以言喻的痛苦一般。
“？！”我和夜语彼此交换了一个惊讶的眼神，犹豫片刻，终究还是冲上前去一左一右将他扶了起来。
把他扶坐到床上，我很是担心地看着这脸色苍白的少年，“怎……怎么了？刚才那是怎么回事？”
“……”白衣少年径自喘息了很久，才默默摇了摇头，“不，方才是我太过激动了……当年的……当年所发生的事情，是我们星曜继承者史无前例的污点，只因一己之欲，便害得生灵涂炭……就连我们七位继承者，在那场浩劫中最后幸存下来的，也不过只有寥寥三人而已。”
“其实我并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他似是忍了又忍，确认自己再说出口还会遭到那如坐针毡的折磨时，才悻悻然闭了嘴，“……罢了，不提也罢。当初魅姬临行之前，没有忘记在我们所有人身上下了禁言咒，只要我们日后一旦提起与那事有关的具体情况，就会如同刚才那样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