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罗寺
北辰胤带着虚脱进入中原,欲调查吞佛童子之事。来到婆罗寺是虚脱的选择,在他的记忆中,吞佛童子初来苦境之时,杀了不少佛门高僧,这事无量佛尊应该知道才是。
“如此宏伟庄严的佛寺,为何显得这般寥落冷清?”
“本来无相,皆由心生。”回答北辰胤的人,便是无量佛尊。
“无有有无,妄言空语。”
“诸般众生,亦是自我体悟。”
“大师,北辰胤叨扰了。”
“施主是权门富贵中人,因何入佛门来?”无量佛尊就算没见过北辰胤,也听过北辰皇朝三王爷的大名。
“为请教久远前佛门一件公案,吞佛童子的根源,与此人现今的去向。”
“阿弥陀佛,此人非是佛门弟子无从知情,施主从何处听到此人?”
“非佛门弟子不知而知,嗯……吾一名朋友一剑封禅,手持杀诫圣器,为追杀吞佛童子而生,也许是佛门子弟,大师可听过此人?”
“贫僧见闻寡陋,普天下佛门弟子众多,唯有佛羽见录详知。吞佛童子已消失多年,施主的朋友因何追杀此人?”
“除恶务尽人所该为,一剑封禅为正义搜查吞佛童子多年,不知所踪,请教大师,吞佛童子从何而来,因何消失?”
“既称吞佛,灭佛而生,没人知晓吞佛童子之过去,他不隶属于任何派门,除了杀戮,无人知晓他有何其它目的。”
“佛门之中有能之士众多,难道真正没有任何人能针对这个人吗?”
“唉,众人皆不知此人行踪,要制裁谈何容易?只是,正当吞佛童子成为焦点,却也突然收敛行为,鲜少露脸。”
“嗯……如此说来,难道是有人使得吞佛乱止?”
“非是有人制止,在佛教凋零过半之时,吞佛童子突然消失了踪影,就此不再出现,此魔倏然来,倏然去,至今仍是佛门不解之密。”
“原来如此,那再请教大师,当时吞佛童子出现,佛教应该调查掌握过他的行踪,可有固定逗留的地点?”
“吞佛童子出没的地点,吾亦不知。”
“嗯,感谢大师,北辰胤不再打扰,如有任何消息,我再来请教,请。”
“奉送。”
北辰胤和虚脱出了婆罗寺之后,北辰胤问道:“你怎么看?”
“无量佛尊并未讲出全部的事实。”虚脱并不认为无量佛尊只知道这么多事情。
“那他为何不说出实情?有人替佛门除去吞佛童子不好吗?”
“隐瞒,并不一定是恶意,也许他是不想增加牺牲。”
“嗯……”北辰胤沉吟片刻,“无量佛尊刚才说,非佛门中人不知吞佛童子,你又是从何得知呢?”
“三教的‘孽缘’啊,我虽不是佛门中人,但也总有佛门中的朋友啊……”
“关于吞佛童子,他还说过些什么吗?”北辰胤问。
“没有。”吞佛童子的事情也不是从玄了那里听说的啊。
“那你为何不带我去问你的那名朋友?”
“他现在正在养伤,不方便打扰。”
“嗯……”虚脱,你隐瞒的事情只怕比无量佛尊更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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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灯帷,剑子来到。
“剑子,汝回来了。”
“是啊,我来了。”
“吾去泡壶茶来。”得瑟识相的离开。
“见汝容光焕发,面带红润,喜色洋洋,莫非?”
剑子将契约书拿出来交给龙宿。
“唉呀,唉呀呀,果真是剑子一出,谁与争锋,佛剑也就算了,想不到傲笑红尘竟然会签,龙宿吾真是好惊喜,好讶异,好怀疑……”
“唉,你竟然怀疑起我的人格,枉我走遍千里,费尽唇舌为你担保,为你挂名,好吧,不信你可以拿去验明。”剑子道。
“不用了。”
“真的不要吗?”
“耶,这是汝的人格担保,有汝剑子仙迹的人格担保,吾何必证明呢?”
“好说好说。”
“剑子,感谢汝如此相挺,龙宿真是过意不去。”
“怎会呢?”
“想吾当初是如何对待汝,汝却能宽怀大量,这真是叫龙宿无颜,叫龙宿自愧。”
“不敢当不敢当,朋友情义,知己交心,龙宿你休再言谢了。”
“吾亲自要向汝道歉,亲自向佛剑道歉,更亲自向傲笑道歉啊。”
“如果你有心,这当然是最好,选个黄道吉日,鲜花素果……”
“选日不如撞日,剑子汝陪吾,咱们马上出发,走。”龙宿拉起剑子的手就要走。
“好,但我要先前往琉璃仙境,你是要先陪我去呢,还是要独自先去呢?”
“吾明白汝最近多事操烦,不如,吾就在宫灯帷等汝好了。”
“也好也好,我会尽快回来。”
“沿路小心自己保重呀。”
“不用担心,请。”
“剑子,吾很相信汝。”
“我不会让你失望,告辞。”
“嗯……”
“剑子前辈走得好快。”得瑟端着茶盘从内中走出。
“来看看这个,”龙宿将契约书递给得瑟,“这件事情汝如何想?”
“龙首若是相信剑子前辈,又何必怀疑?”
龙宿轻叹一声:“就是太过了解他,所以才对此有所怀疑。”
“吾想龙首在意的,也不是一张契约书的真假,而是剑子前辈会将龙首置于何种境地。”其实有没有这张契约书从来都不重要,这是双方的诚意问题。
“哈,他不是一直喜欢拖吾落水么?”龙宿轻笑一声。
“险地与死地是不同的。”得瑟为龙宿倒茶,“龙首在意的,不就是这种不同吗?”
龙宿执扇而笑,未承认,也未否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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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钟过后的钟磬遥传,清圣佛语的低喃经声,毫无预兆的火舌,就在清晨的静穆中,杀气静静来袭。
刀焰、火海,高热的火舌,吞食惊起处处的哀鸿。
灭寺的惨绝人寰,屠杀的森罗鬼象,就在空中的烈焰之上,一道火红色的背影,站在舌焰之端。
一身狂澜的火焰游走周身,不以为然的眼神,看着火中的婆罗寺。朱雀横溢的焰流,无情狂扫婆罗寺,火翼所过之处,尽是一道一道无辜惨死之僧人所留下的火焰印记。
当北辰胤和虚脱回到婆罗寺的时候,婆罗寺已经被毁了……
“我们慢了一步。”他昨天与得瑟联系了一下,才听说婆罗寺将在近期被毁之事,于是急急赶回,可惜还是迟了一步。
“尸体上的焰气尚盛,凶手方离开不久,追。”北辰胤道。
“嗯……”虚脱却带着三分疑惑,这火焰之气是不假,但是却无邪狂之气,甚至是魔气都是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计,作下此案的人真的是吞佛童子吗?
但既然北辰胤已经追下去了,虚脱自然也只能跟下去。两人顺着灼热的烈焰之感一路追下去,却未料半途突来双掌,阻断两人去路。
“王爷小心!”虚脱以剑气挡开一掌,却没挡开第二掌,在北辰胤面前化做金人。
“先生!”
远远离开的邓九五轻哼一声,北辰胤,这次算你命大,下一次,你不会再有这样的好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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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正在吃早膳的得瑟突然顿住了去夹水晶包的手,半晌没有动作,正在侍女想上前问他出了何事的,是不是早膳不合胃口,却见他周身气流暴窜,虽然在瞬间平息下来,但是他手中的象牙筷子却被折断。
“邓九五,汝好样的!”得瑟慢慢扶着桌子站起身,微微颤动的手指表现出他的情绪依旧无法平复,他只是在努力的压抑而已。
又过了片刻,得瑟的双手离开了桌面,桌子立刻解体,化为木屑,而他则转头问吓呆的侍女:“请问龙首醒了吗?”他要辞行离开了,虽然在宫灯帏呆得很自在,很快乐,但虚脱他岂能不管,现在人邪是比较麻烦的人物,也许……可以从剑邪的身上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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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嵎
北辰胤与北辰元凰正在宫中讨论未来的应对方案,忽然听到院中吵杂之声……
“皇上,臣出去看看,皇上请小心。”北辰胤道。
“皇叔也请小心。”
“嗯。”北辰胤到了院子里,就看到了一地的伤兵,确实是伤病,个个在地上哀嚎,但并未发现一个死人,在众伤兵的中央,站着一个穿着异常华丽的男子,“请问阁下是?”
来人并未回答北辰胤的问题,只是问道:“北辰胤,虚脱的金身呢?”
“这……阁下是虚脱的朋友吗?”
“嗯。”
“嗯……那还请入内详谈。”这个人看来武功不错,能对众兵伤而不杀,非是普通高手所能为之的。
“北辰胤,汝在想什么吾心里清楚,但现在时间紧迫,希望汝能将他的金身交吾。”
“难道阁下有办法解破金身吗?”不是只有剑邪与人邪两人可破金银双掌吗?还是他有什么办法能求得剑邪或人邪的帮助?
“北辰胤,有空打听吾的闲事,不如多关心一下汝的皇上吧,不要逼吾讲一些不该讲的话,虚脱的金身交吾!”
“嗯……”北辰胤想了想,认为此时不适合多结仇怨,何况此人既是虚脱的朋友,将来总有拉拢的机会,不如先将虚脱的金像交给他,看他有什么破解之法,搞不好他还是会回来求助他们的。
北辰胤挥挥手,让人将虚脱的金像搬来。
“多谢。”
“不知阁下可否留下名讳?”北辰胤问道。
“得诸广岸,如切如磋。瑟彼君子,如琢如磨。”来人带着虚脱的金像化光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