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岩池
当素卓阳再度睁开双眼的时候,身上的伤已经完全好了。
“我入定了多久?”素卓阳问赭杉军。
“二十天。”
除去来这里的路上用去的几天,之后的五十天,他的伤不过好了两成,却在入定二十天之后完全养好了,那他之前浪费那么多天算什么?
“你的伤虽然全好了,但吾还是需要警告你一下。”赭杉军道。
“什么事?”
“一年之内,你都不能重伤或大量失血,像这次这种事情更是不能做。”
“为什么?”
“那可能会造成封印的不稳定,要知道你每次解除封印都可能是最后一次,你的命不是你一个人的,是……”赭杉军停住,想起虚脱的请求,隐瞒了“逆转轮回咒天印”中另外三人的牺牲,只是隐晦的道,“所有因你而改变命运的人,都会受到天罚。”
“我知道了。”赭杉的话却不只让素卓阳想到玄了、虚脱、得瑟,还有他穿越时空之后所救的人,背了这么多条人命在身上,就算他原本并不在乎,也必须谨慎,不敢肆意妄为了。
正在素卓阳沉思之刻,心识传音忽然响起,是在入定之前一直挂心,却无法联系之人——玄了。
“卓阳,你还好吗?”
“嗯……”
“最近一直无法联系到你,吾很担心。”
“我……禅定而已,不需要挂怀,你呢?”
“吾也很好啊。”
“是吗?”
“当然。”
“我曾一度无法与你联络,是出了何事吗?”
“没有,吾如你之前一般,在禅定啊。”
“嗯……”“通心咒”无法联系的情况只有两种,一种是沉度昏迷,全无意识,所以无法回应;另外一种就是在禅定之中,内不动心,外不着相,自然也无法回应。
“你何时回来?”
“回来?嗯……你不在妙观寺。”
“嗯,吾现在在五莲台。”
“佛子死了?”
“是。”就在昨日他醒来的时候,看到了佛子身亡的征兆,还好磋峨佛子并非应届佛子,意外身亡并不会导致天地异变,但随之而来的赦道开启,却是一个大麻烦。
“想不到时序已影响至此。”按正常的历史来说,素还真从被地理司偷袭到赦道开启应该有八个月的时间,但是现在算来,不过才三个月而已。
“你有什么想法吗?”
“不要离开琉璃仙境,我现在就启程回去。”
“好,吾等你。”
结束联系,素卓阳睁开双眼,看着仍然悬浮在岩池之上的赭杉军:“道者,我要告辞了。”
“嗯?”其实他的身体在岩池里再休养几天比较好,相信他自己也应该明白才是。
“吞佛童子已得到了最纯净之血,接下来便是三角封印,我必须在赦道开启之前赶到道境。”他们比吞佛节省的时间在于不用绕路灭境前往道境,他们可以直接走黑暗道。
“道境……风云舍生道。”
“当年因为金鎏影与紫荆衣的叛变,导致玄宗宗主身亡,玄宗内部大乱,千百道子因逆反封印几乎尽毁一夕,残存六弦与门人也被封印其中。”
“你了解的事情也很多。”
“阅读是一种好习惯。”
“又是书,只是不知道你是从哪本书里看到这些的。”
“哦,等道者将你的道印取回,我倒是可以跟虚脱商量一下,将此书借道者观视。”
“是虚脱捡到的那本。”
“嗯。”一起捡到的还有赭杉军的天鸣笛,不过素卓阳万分肯定虚脱绝对没有在赭杉军和墨尘音面前拿出来过。
“玄宗众人之伤便劳烦你了,只是……记得你一年之内不可大量失血,不可重伤。”逆反封印,就算是活下来的门人,也定然有伤在身,素卓阳既然知道赦道之事,也打算出手相助,虽然感激,却也不想他冒生命的危险去做这件事情。
“我明白。”他的命不是他一个人的嘛,他会珍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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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定禅天之内,净琉璃菩萨正在闭目养神,吞佛童子来到……
“虽然你身无杀气,但是你的来意,是要来毁掉定禅天吗?”
“答对了,吾正是来血洗定禅天,菩萨,汝就陪葬吧!”
吞佛童子来势汹汹,杀佛之威,吞佛之势,菩萨面临杀身劫,净琉璃拈指欲挡,杀诫加身,紧迫之刻……
一道剑气袭来,剑邪挡在菩萨身前。
“这张面孔……”吞佛童子看着剑邪,“汝还活着啊。”
“吞佛童子……”
“汝叫什么名?”为何他的声音里,似乎有一种极力隐藏的悲切之感?
“剑雪无名。”
“剑雪无名……”吞佛挥剑攻击,却被剑邪挡下。
“菩萨快走!”
“这……”净琉璃犹豫。
“听话可以不死,不听话就等死!”吞佛童子道。
“走!”剑邪一掌将菩萨送出定禅天。
“哦,上回匆匆而别,今日吾才发现汝身上之气,剑邪,汝助佛是不知自我吗?”他身上的气息,明明是魔之气息,而且竟然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你,才是不知自我。”
“哈哈哈,好吧,昔日之战今日再开!”
强势的对立,悲哀的战斗,谁才是不知自我的魔?谁才是不知自我的悲?圣器斗圣器,魔斗魔,定禅天开启无奈之章,开启悲哀之夜,吞佛之迷终于解开,面对今生唯一的好友,今生唯一的敌人,是人邪,更是吞佛童子,剑邪之心却仍处于矛盾之中……
相同的面孔,却非昔日的人,峭冷的眼神,已非昔日的至友,对立的人是吞佛童子,更是一剑封禅!
剑雪无名紧握手中莲谳,他不能再犹豫!
“剑雪无名,将朱厌剑交出,吾能让汝速死。”吞佛童子道。
“无需多说!”倔傲之剑,冷指吞佛童子,杀意,凝上眉心。
交手不过数招,吞佛童子眼一眯,轻轻而笑:“汝,是好对手。”
无视对方言语,剑邪手一翻,身一旋,剑气挥舞而生!如雪羽,如飞雨,飘渺、急速的剑雨,飘向吞佛童子:“雪翎飞雨!”
杀诫随即运招:“魔焰烬土!”化解剑邪之招,吞佛童子问道:“汝在犹豫什么?”
“与你何干?”
无奈对上挑衅,转为愤怒之气,剑邪更添威能,吞佛童子专神应战,但轻忽的眼神,使人怒上加怒!
激烈的战斗,便是定禅天满目疮痍,两人的战意更是越战越疯,越杀越狂,出招再无思考!
“封雪名招!”霎时,风停、气止,是气窒、冻结的苦闷,剑气挥洒之间,发泄满腔的怨愤,痛苦的心情,是为断风剑雪!
迎面逼来的剑气,一瞬间,吞佛童子心生疑惑,凝式挡招之刻,他自问,为何疑惑?
激烈的战斗,魔与圣气的互制,两人双眼越显狂乱,就在此时,定禅天传出菩萨佛赞。
稳定剑邪的佛颂,却使吞佛童子狂然一喝:“烦哪,杀!”
气流狂爆,火焰怒流气惊定禅天!层层爆烈之魔威,使定禅天现出三角地脉,掌飞剑落,地脉被破,吞佛童子握碎骨脉,滴滴鲜血破除佛气,登时地震山摇……
“你……让吾发愁,更让吾发怒!”剑邪怒道。
“怒火,才能造出最辉煌之魔焰,来,用汝的怒焰来杀吾吧!”吞佛童子挥剑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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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正在回翠环山路上的素卓阳和虚脱仰望天际,暗夜魔氛渐渐弥漫苦境大地……
“三角封印已破,现在所差的,不过是魔胎之血。”素卓阳道。
“吞佛童子什么时候会发现剑邪是魔胎?”虚脱问道。
“正常来说,从三角封印被破到异度魔界现世,中间隔了整整一个半月的时间,但是现在我也无法肯定,时序已经乱了。”
“要让玄了和得瑟直接到黑暗道,我们在黑暗道会合吗?”
“不用,我们去北嵎。”
“北嵎?为什么,我们的时间不是不多了吗?”
“因为北辰皇朝就要覆灭了……”
“什么?”
素卓阳看着虚脱瞬间变色的脸,在心中轻轻一叹,他果然是在北辰皇朝之中投入了感情,如果他对北辰皇朝的覆灭无动于衷,便不是他素卓阳认识的虚脱了。
“走吧。”
“你回翠环山,我一个人去。”虚脱道。
“诶?”为什么?
“你不能受伤,我还要保护你,带着你多麻烦。”素卓阳才刚好,万一有什么损伤,得瑟和玄了能活拆了他。
“我不需要保护,实在担心的话,拿张‘隐身符’贴我身上就是了,快走啦,再废话人就死光了。”看到虚脱不管多么焦急,最担心的还是自己的安危,素卓阳是真的很高兴,不过他好像没有变成陶瓷娃娃,哪有那么容易碎啊。
“哦。”还好,他的“隐身符”还没出过问题,应该能够保护素卓阳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