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三更……
“乌云掩月,是不详之兆吗?”素卓阳抬头看向天空。
“鬼邪之气靠近!”玄了道。
“我已经看到她了。”素卓阳看着林中步出的女子,“手持樱花伞,秀发掩半面……”
“僧者,奴家于林中迷路,不知僧者可否……”
“冥伞鬼娘,不用再装了,他不会上你的当。”素卓阳道。
“嗯……”他们是如何知道她的身份?
“是你动手还是我动手?”素卓阳问玄了。
“你休息便可。”佛珠缠腕,玄了冷对冥伞鬼娘。
“哼,不识抬举的和尚!”
荒林之中战声启,樱伞应敌,开合自如,冥伞鬼娘似掌优势,但玄了进退之间,已布下无形法阵!
“樱声摄魂!”冥伞鬼娘察觉玄了意图,欲以杀着阻止法阵。
“啧,这一步踏错了。”素卓阳感叹,一脚踏错,法阵立消!
招起招落数回,玄了抓住冥伞鬼娘武功路数,错身之瞬,手中佛珠似被冥伞扫落。
“呵呵呵,现在看你还有什么招术。”冥伞鬼娘得意的笑道。
素卓阳抚额:“真正不知死活!”
“既然你破了超度法阵,那便只好将你净化了。”玄了手拈法指,地上散落佛珠似有感应,竟将冥伞鬼娘围住!
佛光缠绕,解体的撕裂之痛,冥伞鬼娘凄厉哀号,猛烈冲撞想突破佛珠之围,却无继于事!
“消失吧!”随着玄了这一声轻喝,冥伞鬼娘终化尘土……
“八鬼去其一,冥伞鬼娘。”素卓阳打了个呵欠,“不过她本来该死在墨尘音手上的。”
“此等妖孽,尽早除之,才能避免更多无辜受害。”玄了手指轻拈,佛珠似有感应,再度连接成串,连到玄了手中,“早些休息吧,明天我们还要去下一个村庄。”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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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野之上,狡兔三窟的魔龙祭天欲往新地点,进行新一步的计划……
飒风吹,白云飞,清悠琴声山林回。
魔龙疑,脚步停,警觉杀机凝周围!
“装神弄鬼,出来吧!”魔龙祭天轻哼一声。
林中一人执剑步出,却让魔龙不由得退后数步:“是你!”
一声“是你”,挡路者是谁?操琴者是谁?提剑者又是谁?一代奸雄魔龙祭天的末路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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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云庄休居,今日白灵夹道,六祸苍龙一访鬼夜母……
“六教主亲临吾白灵夹道,是为宣扬你真龙妙道吗?”鬼夜母问道。
“你若有心,吾当为诸位开启方便之门。”
“獠娜所信奉的不二法,是坚定不摇的杀之道,这不也是六祸苍龙曾经奉为神的取世之法吗?”
“为了私欲施行天下禁武,而成为灭杀之道的执行者,是吾当日大错,但今日之体悟,让吾有了赎罪的机会。”
“是何种体悟?”
“凡夫道心反覆难定,此地为公义杀一人,另地却为私欲灭一人,人心往复无常,再行灭杀之道,只是恶因恶果的循环罢了,吾所要做者,便是让人人安于现状,超脱轮回果报,得到永世的快乐。”
“芸芸众生相,爱欲厌恨,喜逸恶劳,既然横欲难耐,何苦绑之?杀之道才是解脱之法。”
“情欲虽是与生所俱,但在自我意识与天理运行之下,欲可顺导,亦可节制,杀之道所偏者单单在于横顺,而不见节制也。”
“杀尽世人,唯吾独尊,便没横顺与节制之虑,天理报应与自我意识,不过是懦弱却步的借口罢了。”
“天理命数终有尽头,灵源也有化消的一天,既是如此,但求自己独尊于世,又有何趣味?不如追求永世的延续,为后代万万人所敬仰。”
“哦?这便是教主所认为的永生了吗?”
“何谓永生?不过虎死留皮,身死存道!”
“覆灭人世,三光尽掩,妖灵当道,从此不受有形肉体的操控,也不为道德规矩所缚,这样的境界,才是鬼夜母所追求的永生!”
“嗯……看来吾与鬼夜母的理念差异甚远。”
“女人与男人的想法、做法有异,天生就如此,不是吗?”
“但差异与否,亦决定了你吾再见面的气氛。”
“哦?”
“三天后,还请鬼夜母移尊公开亭,六祸苍龙恭身拜候。”
“教主既下请贴,獠娜却之不恭,到时不管口舌论道,或是要以杀行道,獠娜皆奉陪。”
“恭候,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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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子夜,六祸苍龙闭目伫立公开亭,而耳畔却源源传来嗜杀之声!
“嗯……六祸苍龙的状态不太对劲。”得瑟皱眉,哪有人站在那里冷汗直流的?
虚脱也感觉不太对劲,手指轻弹,一张道符飞出,让六祸苍龙猛然惊醒。
“啊……是幻象……”是过往杀戮的幻象。
“呵呵呵呵……”丽身未现声先闻,诞语狂言惑人心!
“既已来到,就请现身吧。”六祸苍龙道。
绿光迷雾之中,忽见百鬼行队抬板轻行,足不落土,首不顶天!
“好浓烈的死气!”千流影道。
“稳住。”六祸苍龙提醒。
“该稳住的人是你吧。”千流影轻哼一声。
“由你们的互动观来,六祸教主劳心真龙妙道之余,尚有家内事需要操劳呐。”鬼夜母笑道。
六祸苍龙装没听见,直接切入主题:“六祸苍龙今夜之约,只与鬼夜母一个约定。”
“约定?”
“鬼夜母执意信奉杀之道,吾再多费唇舌,相信也难以撼动,与其如此,倒不如借由比试,求一个结果,而你是否能在吾面前继续杀之道,就端看最后的输赢。”
“呵呵呵呵,你欲以你的躯身与智慧阻止吾杀之道,这就趣味了,说说你所想的游戏规则吧。”
“选择除却你我之外的第三者人选,借由三次的比试,哪一方求得一胜,谁就拥有一天的时间恣意而为,而谁先取下两胜,谁便掌握最后的结果,而这个结果,输者必须接受与服从,绝无二言。”
“教主既有此兴致,獠娜陪你亦无不可,只怕……过程中吾所开出的条件与最后的结果,非是你可以承担。”
“六祸苍龙自信能取得胜利,而鬼夜母对吾在白灵夹道开坛宣教,只要一个点头,便可轻易成立。”
“呵呵呵呵,就用你今日过度的自信,印证你日后无知的失败吧!”鬼夜母道,“第一题由谁出?”
“比试者,不外乎人事地三者配合的竞争,第一题的地点,就让于鬼母夜选择,比试的内容,由吾决定,你以为如何?”
“嗯……”鬼夜母思考片刻之后道,“六祸苍龙,随吾等来吧。”
“你们要随吾前往吗?”六祸苍龙转头问另外三人。
“去看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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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你在想什么?”玄了看着沉思的素卓阳,不由得微微皱眉。
“鬼夜母獠娜的事情,就暂且交给六祸苍龙处理吧。”素卓阳道。
“然后呢?”
“什么然后?”
“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我?”素卓阳眨了眨眼,“没有啊。”
“这句听起来不像真话。”
“我只是想……”素卓阳单手支起下巴,“我好像忘记了什么事情。”
玄了沉默,这他就帮不上什么忙了,忘记事情自然要他自己想。
“地狱岛与仙灵地界的恩怨,终会自己解决,爹亲已经去帮忙了,不会有什么我需要担心的问题……轩辕不败现在应该还在地狱岛,这人虽然麻烦,但最后也是被嗜杀者除掉了……鬼夜母与东瀛,六祸苍龙一定会处理,那么……我到底忘记什么了呢?”
“异度魔界的动静呢?”
“异度魔界?”他想起来了,“惨,我把箫中剑和朱闻苍日给忘了!”
“箫中剑与朱闻苍日?”箫中剑是谁,玄了还是知道的,毕竟素卓阳所练的天之剑是萧家传出来的,但是朱闻苍日是谁?
素卓阳算了算时间,眉越皱越深:“时间好像错过了,看来只有往傲峰一行了。”
“吾跟你一起去。”玄了道。
“这……”素卓阳犹豫,玄了的身体应该受不了傲峰现在的寒冷。
“同去,或者现在我们就回琉璃仙境。”
“走吧。”当真到不了十三峰的话,到时候再想办法,他并不一定要见到箫中剑,只是赌一个机会,想试试看能不能见到朱闻苍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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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峰第九巅
“停。”素卓阳突然止步。
“怎么了?”玄了问道。
“你不能再往上走了。”
“上次我们走到了第十一巅。”
“我们停在这里,或者你到第一巅等我,我一个人上去。”素卓阳坚持,再向上走,玄了的功体一定支撑不住。
玄了想了想:“好,我们停在这里。”让他一个人上去太危险了,如果箫中剑已经带着半入魔的状态回来,素卓阳单身对上他可就危险了。
“嗯。”素卓阳找了块避风的大石,清理出一块地方,“坐吧。”
玄了闭目盘坐,调动功体抵御不断侵体的寒气,而素卓阳则一边观察风雪,一边跟虚脱联系:“虚脱,六祸苍龙和鬼夜母的情况如何了?”
“平局。”虚脱道。
“嗯,关键便在第三局。”
“得瑟也这样说。”
“那他有对千流影说什么吗?”
“没有……”虚脱顿了片刻道,“你该知道得瑟的性格,不能指让他去开解千流影,你让他劝千流影杀了六祸苍龙他大概更乐意。”
“那就一切听天由命吧。”
“如果千流影真的把六祸苍龙杀了呢?”虚脱还真有点儿担心。
“哼,那是六祸苍龙与鬼夜母的赌局,六祸苍龙如何输了,大不了我们把八鬼处理了,至于鬼夜母,自然是留给白狐国那兄弟俩,他们惹的麻烦不能一点儿都不管吧。”
“你这样一说,我倒还真希望六祸苍龙能赢了。”省得他麻烦。
“你就懒吧。”到底是好友,素卓阳岂会不知道虚脱心中的想法。
“哈,第三场赌局将开,我们过后再聊。”虚脱道。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