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开亭,六祸苍龙与鬼夜母獠娜第三局,也是胜负关键之局,素还真作为见证者也到达现场……
“你吾皆有一胜,此次已是终局,素还真既临,第三局的比试就开始吧。”六祸苍龙道,“依照先前约定,由鬼夜母选择地点。”
“在正式比试之前,吾有一项要求。”鬼夜母道。
“嗯?请说。”
“吾欲稍改前例,地点仍是定在公开亭,而此回出题者是吾,应题者也只需一个人——六祸苍龙!”
“哦?”
“若欲改前例,理当由比试者二人同意便可,但容素某一言,中途改变游戏规则,也算违规,双方若决意如此,是否再加强提出两败输方应承担的代价?”素还真插言道。
“吾赞同素还真的建议。”六祸苍龙道。
“吾若输了此局,只要六祸苍龙在世一天,吾与所属手下,便不再针对中土上的中原人做出攻击与伤害。”鬼夜母对此局十分有信心。
“而吾六祸苍龙若输了此场比试,鬼夜母此后所作所为,六祸苍龙不得以任何形式出手干预。”六祸苍龙也并不认为自己会输。
“条件各开,请出题吧。”素还真道。
“你,六祸苍龙不得使用战鳞,而必死于此人剑下!”
豪语下,气氛为之一凛,暗处提剑索命都竟是——千流影!
素还真瞥了一眼得瑟和虚脱,他们并没有六祸苍龙那般意外的神情,显然事情并未出乎他们的意料,但他仍然有些担心,以传音入密问道:“六祸苍龙会输吗?”
“听天由命。”这就是得瑟和虚脱给他的答案,所以素还真也只得静观其变。
“若天命要吾六祸苍龙如此赎罪,又何怨乎!”六祸苍龙转身背向充满冰冷杀意的千流影,只为一纸赌约,一生罪业!
父子至亲,却成仇敌,恨,满溢胸中,剑刀冷冷而握!
“六祸苍龙!”一剑刺入,却避开了心室,“你知道千流影的心究竟有多痛吗?”
六祸苍龙站立不住而跪地,鲜血顺着刺穿身体的剑刃不断滴落……
曾经是血缘最为相亲的父子,曾经是同登皇朝高位的君臣,也曾经是怨恨至绝的仇人,今天一剑,无关赌约,也无关天下大势,只为一事——人伦亲情,血浓于水!
千流影抽出剑刀,转身离开,素还真连忙上前扶起六祸苍龙:“剑刀走势虽然凶猛,但只是创伤六祸苍龙心脏下方数条筋脉而已,看来此局是鬼夜母输了。”
“獠娜在此立誓,在六祸苍龙有生之年,吾与所属众麾下,不得以任何形式攻击或伤害中土之上的中原人。”鬼夜母道。
“望你照约而行,否则六祸苍龙绝不宽贷!”
鬼夜母轻哼一声,带着属下离开公开亭。
“莫动,素某先为你止血疗伤。”素还真道。
“多谢你,素还真……”
“得瑟,看他的伤好像很严重啊,你身上的药贡献一颗出来嘛。”虚脱用手肘碰碰身边的得瑟。
“哼,死了活该,谁理他!”得瑟不管。
“不管怎么说,现在他不能死,否则鬼夜母又要到底杀人了。”
“汝放心吧,有素还真在,他死不了的。”
果然经过一夜疗伤,六祸苍龙的伤势稳定了。
“锐气逼出就无碍了。”素还真道。
“若非素贤人及时稳住吾之伤势,剑气走透全身,断筋损脉,不死也成残。”六祸苍龙道。
“好说了,千流影已离开,之后如何打算呢?”素还真问。
“伤势痊愈,再周游天下,宣扬真龙妙道,若有需要,可往古蜀地黄金屋找吾。”六祸苍龙看向得瑟与虚脱,“两位还要随吾离开吗?”
“教主需要要养伤,吾们也要趁此时间处理一些私事。”得瑟道。
“那好,暂别,请。”
“请。”
六祸苍龙离开之后,素还真看向两人:“两位可知卓阳在何处?”
“应该在去傲峰的路上吧……”得瑟记得前两天联系的时候,他们说要去傲峰。
“他们昨夜已经到达傲峰了。”
“到了?好快。”
“会有危险吗?”素还真不想问素卓阳跑到那冰天雪地的地方去干什么,只关心会不会有危险。
“这嘛……”得瑟想了想,“这段时间上傲峰的人确实也有几个,但只要卓阳不去惹事,应该没危险。”
“有玄了在,应该会看着他的。”虚脱倒是非常放心。
“那你们接下来有何打算?”素还真问,看这两人似乎没有要去跟卓阳会合的意思。
“吾们……”谁知得瑟刚起了个头,就有一片柳叶飘入素还真手中。
“嗯……春园小柳……”
“我们跟素贤人一起去。”所以他们才会留下来啊。
“那就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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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还真在春园小柳之中到底跟伯藏主谈了些什么,得瑟和虚脱并没有打听,他们只是呆在外面等他,按照原计划,他们是要跟着素还真回琉璃仙境的,等素卓阳将傲峰的事情办完了,就会回来与他们会合……虽然他们一直不明白素卓阳没事跑到傲峰去做什么。
等人等得无聊,得瑟抬头望天,却再也收不回目光,双眉更是越蹙越紧……
“出什么事了吗?”感觉到得瑟身上的气息越来越沉重,虚脱忍不住出声问道。
“不清楚……”是的,他现在还不清楚。
这时,素还真从春园小柳出来,也感觉到了得瑟身上压抑的沉重气息:“儒者,出什么事了吗?”
“那里。”得瑟指向天空中的某一点,观星并不一定要在晚上,以慧眼穿云同样可以在白天透视星象变化。
“嗯?”素还真疑惑的望了过去,“那是……卓阳的命星吗?”
“对。”得瑟的手稍微移动了一下,“旁边这一颗,是玄了。”然后再指向另外一边,“吾与虚脱,在这个方位。”
“是卓阳的命星出了问题吗?”每到这种时候,虚脱都会暗恨自己为什么就是学不会观星。
“卓阳的命星在不停的闪烁,但吾等三人的命星却未受影响。”得瑟道。
“嗯?这不对啊。”就算不懂观星,但四人之间的联系却是密不可分,从理论上来说,素卓阳要出什么问题的话,该闪烁的是他们三人的命星才对。
素还真虽然不知他们四人的联系,但是素还真却懂得观星,而且会算……不过这个结果却让他也不禁皱眉:“这是……逢亲长则命有危……”
素卓阳的亲长还真就不多,现在靖沧浪人在北海闭关,素续缘人在天外南海隐居,要说危险,也只有素还真最为危险,素还真自然不会去伤害素卓阳,但是素还真身边的危险可就太多了,所以三人瞬间想到的是素还真的麻烦可能会殃及素卓阳这个“池鱼”。
“咳……吾想,这件事情还是不要告诉卓阳的好……”得瑟首先发言,以素卓阳的性格来说,他更在乎的应该是素还真的危难。
“最近不要让他回到素某身边比较好。”素还真相信他们有办法让素卓阳回不来。
“这种事情,最好跟玄了好好商量一下。”多一个人“下水”多一份保险。
于是计划变更,素还真独自回了琉璃仙境,圣阎罗的麻烦他自己解决去了,而得瑟和虚脱则向青埂冷峰前进,他们也有些事情想问问赭杉军和墨尘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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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峰第九巅,玄了一人闭目独坐于一块大石后面,这是素卓阳特意找的地方,既可以看到上山的道路,又可以阻挡大部分的风雪。
今天素卓阳下山去了,去做什么,玄了没有问。
不得不说,素卓阳选择停在第九峰是正确的选择,因为这里的气温虽然也是极冷,但以玄了的功体,每日驱除一次寒气就可以了,如果真的走到十一峰才停下,玄了就要一直运转功体驱寒,这样的话他根本不可能坚持超过十天,可是现在他们已经在傲峰上呆了快半个月了。
傍晚时分,素卓阳回来了,又坐回到玄了身边,顺手将腰间的葫芦摘下来递给玄了:“喝一口,暖暖身吧。”
玄了以为是水或茶,谁知喝了一口,却呛咳出来:“这是什么?”
“般若汤啊。”素卓阳说得无比自然,好像那真的只是普通的“汤”一样。
般若汤么……为什么他每次都可以说得如此轻松自然?他难道不知道,身为和尚,是不该喝这种东西的吗?
“不好喝吗?”素卓阳笑问,这可是三十年的竹叶青,要是虚脱闻到,大概会一口气全给干了。
玄了没有回答,只是一口一口的喝着,在这么冷的冰天雪地之中,酒确实是驱寒的佳品。
玄了是孤儿,生长于教中,自幼严守清规戒律,可是这些清规戒律在认识这三名“好友”以后,基本上毁得差不多了,“般若汤”、“钻蓠菜”、“水梭花”……开始的时候他们还“好心好意”的骗他一下,后来就直接拍着他的肩膀跟他说“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坐”了,什么“破戒的和尚多着呢,多你一个没什么”、什么“没有体验过,又谈何放下”、“拘于小结,陷于执念,你要破执啊”之类的言语,他其实不是争不过他们,只是不想去争辩,他已经选择了他要行的道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