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禅天
素还真到访定禅天，得瑟和虚脱似乎早有所料，备茶以待……
看到素还真进来，得瑟冲虚脱一笑：“吾赢了。”
“未必吧，你何不先问问他来做什么？”虚脱不认输。
“两位，是在拿素某做赌吗？”
“是啊，吾们就在赌，汝会不会到定禅天来。”得瑟道。
“来看卓阳？”虚脱问。
“是。”素还真点头。
“来问第一根天柱的位置。”得瑟问。
“是。”素还真又点头。
“嗯……那么，算平局吧？”虚脱看向得瑟。
“唉，怪不得龙首说，跟道士打赌就要有被他耍赖的觉悟。”得瑟摇摇头。
“咳咳，讲正事。”虚脱转移话题，“卓阳现在的情况很正常，很好，前所未有的好，素贤人可以放心。”
虚脱这话说得奇怪，却也无错，素卓阳此时虽在定禅天的莲池中修养，大量失血加上封印不稳，好似很危险，却比当年“大逃亡”的时候好了许多，当时他们可是边逃边修养，而且当时冰魄已断，素卓阳的状况可说是危极险极，但也总算熬过来了。
“至于神州支柱的位置，吾们知道，却不能告诉素贤人。”得瑟接着道。
“嗯？”
“素贤人有没有想过，无罪之人早知自身天命是要开启万血邪箓，如果邪箓开启的结果只有毁灭，他又怎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你的意思是……”
“危机，往往亦是转机。”得瑟为素还真倒上一杯茶，“素贤人请用茶。”
“多谢。”
“东瀛方面有消息了吗？”
“神秘剑客回来过了。”
“莫召奴退隐了？”
“是。”
“一页书前辈呢？”
“前辈与军神决战于八山柱，现正在神遗一族养伤。”
“嗯……”得瑟想了想，“神州支柱之事，还请素贤人自己努力了，现在时序终于恢复正常，吾等便不能再插手，否则中间环节如果产生什么细微的变化，都可能影响最后的结果。”
“可是如果四柱真正崩毁，神州陆沉……”
“如果按照历史正常的走向，决战之地便在第四柱，关键人物乃是三先天、弦首与银鍠朱武。”
“嗯……”决战之地在第四柱，也就是说前三柱必毁无疑，“可是神州陆沉，对异度魔界有何好处？”
“好处？弃天帝只是厌恶人类，想毁灭人间而已。”
“这……”
“此事我们若是参与，事情并不一定会向好的方面发展，反而可能导致关键人物看不清现实真相，让更多无辜之人送命，还请素贤人能够谅解我等的苦衷。”虚脱道。
“嗯……素某明白了，此事吾不会再问你们。”素还真道。
“多谢素贤人的体谅。”反正该有提示的时候，自然会有人提示他，他们只要尽量少插手，将产生的影响降至最低，那么此事的结果想必不会太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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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醒过来就看情报，你倒是一刻也闲不住。”虚脱手执茶杯，对着低头看情报的素卓阳摇头叹息。
“谁说的，我若是闲不住，此时已经出了定禅天了，哪里还会在这里看情报？”素卓阳头也不抬的道。
“哈，”要不是玄了现在气息不稳，得瑟血气不足，他才不信他们现在还会呆在定禅天，“你看了这么久的情报，可有看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有啊。”
“比如说？”
“琉璃仙境又被人拆厝了。”
“哦，反正不是第一次了，习惯就好。”虚脱不咸不淡的道，像是安慰，却又带着幸灾乐祸的意味。
“嗯……屈伯伯被异度魔界抓走了。”
“屈世途被抓走？素还真没在琉璃仙境吗？”
“爹亲人在灭境。”
“哈，那算异度魔界倒霉了。”
“嗯？因何如此说？”素卓阳不解。
“你可知道，在历史上，屈世途有一个比‘天下第一巧手’更响亮的名号？”
“有吗？”
“天下第一团灭帝！”当然，这种八卦是在得瑟那里听来的，“从一线生时期到屈世途时期，只要他所加入的组织，或者是抓过他的组织，哪一个不是被全灭？我想，也只有素还真的命够硬，才克得住他。”
“哈，也许吧。”
“其他的消息呢？”
“赭杉军回了一趟玄宗总坛……”
“那里不是没人了，他回去做什么？”
“应该是想从那里看看是否能寻找到弦首的下落吧，毕竟所有术法、武功书册的原本都在总坛的藏书阁。”
“哦……”虚脱拿起茶杯喝茶，感觉素卓阳此话有理。
“嗯……两天之后，天草二十六身背着重伤的赭杉军离开玄宗总坛，前往……”
“噗，咳咳咳，你说啥？”
“真恶心。”素卓阳皱眉，还好他躲得快，可惜情报湿了，“赭杉军受伤了。”
“他不是人在玄宗总坛，怎会无故受伤？难道说有异度魔界的人埋伏在总坛附近？”
“这我哪里知道？情报上没有说，你想知道就去问他啊。”素卓阳拎起被喷湿的情报一角，将那张纸丢在一边。
“赭杉军伤得如何？”虚脱问。
“安心吧，你不是知道他的死期，他现在只是受伤，死不了的。”
“吓死我，麻烦你下次把话说完，不要说一半吓人可好？”
“明明是我说一半的时候你就打断我，是我的责任吗？”
“好好好，是我错了。”多年的经验告诉他，绝对不要跟素卓阳争执，就算真的争赢了，之后也没有他的好果子吃。
“嗯，时间将至，今天便是爹亲出狭道天关之日了。”
“异度魔界会派大军围堵，你会去吗？”
“我……”素卓阳想了想，“我不去。”
虚脱意外的眨眨眼：“我可有听错？”
“哼。”素卓阳起身往外走。
“又怎样了？”
“去叫玄了和得瑟，我们在定禅天打扰菩萨清修够久了，该离开了。”
“你真正要去？”虚脱叫道。
“我们……去镜湖仙云。”素卓阳走出房间。
素还真自灭境回来之后，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可是……却也要面临生命的选择，死亡是必然，这是素还真的命数，无法避免，亦无法阻止，他虽不关心这天下苍生，但他仍有在意放不下的人，仍有与素还真之间的承诺，他会帮助他，而非阻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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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湖仙云，云气渺渺，仿如仙境。
叶小钗独座山巅，望着眼前云海，神色看似平静，但是内心是否真正平静了呢？
“一花一叶一婆娑，三影三身三摩罗。七阳七阴七自在，九天九地九古卓。”
轻缓的诗号，轻缓的脚步，素卓阳一人缓步上山。
叶小钗背对来人，仿若未觉，并未转身。
“这可真是个美丽的地方，难怪阿爹你会离开琉璃仙境，搬到此地来。”
“血祸杀戮，非刀剑之错，身中术法，谁主自身意识？我知这一切非你所愿，你也无需为这些事情自责。”
叶小钗没有应声，也没有回身，双拳却慢慢紧握。
“如果可以，真想劝你就此退隐算了，可惜……”素卓阳叹了口气，“阿爹若是喜欢此地，便在这里住上一段时日吧，过几天，会有人来找你。”
“帮我转告他，我的心很痛，所以在他回来之前不要来找我，否则我一定会阻止他将要做的事情！”素卓阳转身离开。
叶小钗缓缓转回身，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他大概已经可以猜出过几天要来的人是谁了，只是……那个人又要做什么危险的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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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蛊山
素卓阳等人来到灵蛊山山下时，正巧看到一个穿着蓝色衣衫的剑客正在拿头撞树，自言自语道：“我怎么会这么没有风度？唉，这下叫我拿什么脸继续留在灵蛊山？还是……去陪她好了，男人就是要度量大，假死不就混过去了？”
“噗！”素卓阳失笑。
剑客终于注意到了四人：“你们是什么人？”
“在下素卓阳，来此找寻怨姬的一位病人，奇峰道眉赭杉军。”素卓阳上前一步道。
“嗯……”剑客打量了四人半晌，才道，“你们跟我来吧。”
他们到山顶时，绯羽怨姬正坐在院中树下，看到他们上来，不由得疑惑：“白云兄，他们是……”
“来找赭杉军的。”孟白云道。
“他现今伤势未愈，你们找他有事吗？”绯羽怨姬问道。
“其实……我们就是为他的伤来的。”素卓阳笑道，“我可以见见他吗？”
“嗯，你跟我来。”绯羽怨姬的意思很明显，只让素卓阳一人跟他过去，其他人都留在院中。
绯羽怨姬带着素卓阳进了一个房间，门一推开，原本在内打坐的赭杉军就睁开了眼睛：“素卓阳。”
“赭杉……前辈……”好纯净、丰沛的道玄之气，原来他的原貌竟是如此，气质差好多，眸色、发色皆与半入魔时不同，但是身上的浩然正气与眼中的认真却丝毫不变。
“你的伤好了？”
“嗯，我没事了。”素卓阳走过去，“倒是你的伤看来很严重。”
“吾亦无碍。”
“伤成这样还叫无碍吗？”素卓阳的手已经搭在他的脉上，过了片刻之后，他转头问门口的绯羽怨姬，“你喂他吃的应该不只是神蚕花，还有天日散吧？”
“嗯，这样他才能尽量的放松……虽然他无法真正入睡。”只从脉相就可以擦出对方三个时辰之前吃过什么药，这个孩子的医术也绝对不浅。
“其实也不是完全没办法。”素卓阳从身上拿出一个布包，打开以后是数排银针，长短不一，“前辈，我要在你身上用针。”
“他们三个在外面？”赭杉军问。
“在。”素卓阳点头。
“你父亲呢？”
“……现在还活着。”但过两天就不一定了。
赭杉军想了想，点点头：“你落针吧。”
片刻之后，两人再度关上门，回到院中：“我说过，让他真正入睡很简单。”
“那是因为他绝对相信你。”绯羽怨姬道。
“他只是相信，只要我留在灵蛊山，就算他真正入睡了，我也能护住此地。”所以，赭杉军才会问另外三个人有没有一起跟过来，他是怕自己的是非为绯羽怨姬惹来不必要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