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西米勒看见众人如自己所料一般的反应,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几分,继续道。
“收购通用的股份可不是容易的呢,听父亲说,你在中东好几个国家,也同时在进行收购,想要将政府拥有的油田囊括手中?”
四周一片抽冷气的声音……
“不会吧?目前中东经济很是稳定,政府绝对不会外卖股份……”
“是啊,不管哪个国家,油田都是由政府负责开发,君,你怎麽可能买得到手?”
有人在一旁嚷嚷,甚至有人惊慌的看向诺澜。
诺澜所在的贝松家族正好全力经营著马来西亚的油田事业,中东那边虎视眈眈了好多年,可是碍于乔家对能源业的掌控力,根本上不了手。
现在这个消息出来……
加上刚才君泽介绍自己的未婚妻“艾德琳乔”,众人瞬间明白过来。
君泽既然成了那位能源大亨的孙女婿,打入中东能源业,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君泽的这一刀,正好捅在贝松家族的心口上啊!
每个人都紧紧盯著那单手握牌,笑吟吟风华绝代的男人,而君泽似乎对这类注视一点不以为意,悠然曲起指节叩击着桌面。
“生意本来就是战场,玩得起就玩,玩不起就下场。”
他轻笑,黑色长睫仿佛蝶翼,媚丽迷人的勾人心肠。
诺澜咬牙红著脸等著君泽,一面试图挥开他美貌的影响,一面冷声开口。
“不可能,N·G集团不可会同意把自家旗下囊括的油田开采权卖给你。”
嘴里说着这话,但诺澜心底一点把握都没有……
这个男人,毕竟是曾经在美国金融市场掀起血雨腥风的天才。
他的实力就仿佛蛰伏在大海中的巨鼇,露出来的,永远只是一角,让人看不到全貌。
罗伯特之所以对君泽那样敬重,就是因为在那场金融风暴中与君泽合作,不仅成功避过了动荡期的影响,且兼并了好几家证券公司。
“贝松家族买不到,不代表我买不到。”
君泽在一片惊愕目光中浅浅勾著唇角,侃侃而谈。
“我不仅要收购中东的油田,美国的油田照样也要收购,反正等美元贬值的时候,只怕不仅是贝松家,连美国政府都希望早点将国有资产卖出手,省的大面积赤字倒挂。”
抽气声响起,诺澜涨红了脸反驳。
“美元不会贬值!美元已经是国际货币体系的中心,与黄金挂钩!君,你疯了?莫非你想利用法郎或者英镑冲击美元?这不可能!”
美元可是全球通用货,各国货币只有通过美元才能同黄金发生关系,美元就是实际上的世界货币!
无论是采用哪个国家的货币进行冲击都不可能动摇美元的地位!
君泽向椅背上靠过去,美丽的红唇在火光中闪烁著不详的光芒,他低低抿起一个清淡笑意,“我何必针对美元出手?”
修净的美丽长指抽出一张牌打下去,背朝上轻飘飘落在桌上,全桌的人眼珠子都紧紧盯著他的唇。
“美元和黄金挂钩的体制的确可以帮助美国在全球范围内大量吸入黄金储备,用自己的纸换别人的真金白银,但如果真的以为几张绿纸就可以维持住金融稳定,实在幼稚,现在可不是而战结束后的那些年。”
指尖浅浅压著光滑的牌面,将纸牌微微翻起来,渐渐显示出正面,君泽红唇轻挑。
“既然美元和黄金挂钩,那麽只需要拉低黄金本身的价值就可以让美元贬值,不是麽?”
“什麽!”
“君!”
惊叫声和酒杯摔到地面的声音响起,在场的一般人脸都绿了。
“开玩笑!黄金是最保值的东西!金价怎麽可能拉低!”
诺澜惊慌的看著眼前男人惊心动魄的美貌,如同被冻僵在原地一般僵硬。
君泽不疾不徐,仿佛只有翻开纸牌的动作才是他唯一关注的事情。
“所有东西的价值都由它的供求多寡决定,你猜,如果全球各大金矿不再储备库存,而是将现有黄金全部投放市场,结果是什麽?”
那还用说?黄金交易市场一下子疯狂涌入大量实体黄金,无论是哪个国家政府都没有这个实力消化,结果就是──金价暴跌!
诺澜几乎窒息,既然君泽敢如此放话,便不是无的放矢,他手上一定掌握和控制了海量的黄金!
君泽的家族在香港发家,比起欧美贵族的家族底蕴,根本没有可比性。
但是可怕的就是这个男人莫测的能力……
诺澜闭了闭眼睛,不愿意再往深处去想。
如果君泽暗地里将大量黄金投回市场,黄金暴跌,也同时彻底压低了美元的价值!
到时候真的会如他所说,别说通用,只怕大部分的国家资产都逃不过他的染指!
君泽微笑,轻轻举起酒杯对众人缓缓敬了敬。
“我赢了。”
珊瑚色的美丽指尖淡淡敲著桌上翻起来的牌面,众人的目光这才落在刚刚结束的牌局上。
一片不大不小的牌,被折开翻起,压在众多纸牌之上,粼粼泛著光滑的色彩,牌局就此结束。
他的确赢了,无论是牌局,还是金融战场。
有人在诺澜僵硬的肩膀上拍了拍,“没事,就算最後贝松家的资产会由君来控股,带给贝松家的利益也绝对大於你们现在的经营成果。”
“有些资产交给君比或许留在手里更好,君,我们再来谈谈……”
周围的声音嗡嗡的,诺澜却呆呆的,垂头看著桌子上的纸牌。
他没有不放心家族资产,君泽的可怕之处在於他敢於让所有人知道自己的目的和手段,却没有一个人能够阻止!
他要的东西,势在必得。
诺澜只觉得自己被这个男人的强悍气势彻底压服,方才一瞬间,那双美丽的春江黑眸几乎快要吞噬掉他!
诺澜恐惧了,却偏生从脚底生出一种火热难耐的兴奋来……
他想!想要这个男人!
他想要这个美丽的强悍的男人。
想要在他强悍的力量下哭叫求饶,想要亲吻他刀锋一般凌厉的美眸,想要亲口尝一尝他柔软美丽的红唇,想要被他凌虐到发疯!
“君泽!”
清澈的声音打断诺澜的冥想,他身体一震,看向从壁炉旁边走过来的艾德琳。
她原本有些苍白的小脸已经变得粉嫩,明显喝了不少酒,但走路很轻盈。
亚西米勒伯爵小姐也在同时低哼了一声,冷冷看了看艾德琳的瘦弱身板心中很是不屑。
她不就是又一个了不起的爷爷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亚西米勒认为,如果不是她有雄厚的家族后盾作为资本,君泽这样的骄子会看上她!
君泽微笑看着艾德琳走过来,点点身侧的椅子,示意她坐。
艾德琳也没有犹豫,走过来就窝在了他身侧一直空虚的椅子上,伸手去够君泽手里的香槟。
“这酒浓度高,不许嘴馋。”
君泽唇角缓缓露出一丝浅淡的纵容笑意,却挡开了艾德琳的手,不许她碰触酒杯。
“呜……”
艾德琳怒瞪他一眼,转眼看到君泽手边的热茶,泱泱的又伸手去要拿来喝。
“不行。”
白嫩魔爪被他第二次挡开,艾德琳气结的瞪著君泽,酒不给喝也就算了,茶也不行麽!
君泽的手指静静搭在茶杯杯沿,垂眸低声轻笑,“还太烫,凉点再给你。”
原来,他的茶,是为他未婚妻要的。
原来,他一直将指头抵著茶杯,是在为她试温度,等她来喝。
原来,他宠爱一个人的方式,如此温柔而细腻体贴。
诺澜看著君泽的动作,听著他的话,只觉得,心瞬间沦陷深渊,不得救赎。
能救赎自己的只有君泽!
在场的贵宾都以为这位年轻的金融天才很爱他的未婚妻,因为有目共睹,他是那样温柔宠溺的对待她。
谁又能想到,这一切只不过是假象呢?
谁又能知道,真正的君太太正在香港待产?
艾德琳的到来打断了众人谈论的话题,牌局重新开始,艾德琳代替君泽加入。
君泽弯著身子在一桌子羡慕嫉妒的目光中指点艾德琳打牌。
“来,这个牌要这样连。”
艾德琳被君泽按坐在椅子上,他温热的呼吸荡在耳畔,顿时心神不宁,怎麽都集中不了。
她现在已经被这个男人身上的味道迷得晕了,胸腔里的心脏跳得像一只欢脱的小兔子。
她是如此迷恋他的一切,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让她无比着迷,为了他,她愿意付出一切。
愿意放下骄傲,忍耐着,耐心的等待着光明正大成为他的太太。
在所有人的视线中,都能看到君泽是如此宠爱自己的未婚妻,眼神那样温柔,只专注与身边的人儿。
明明他的未婚妻技巧差到不行,只会输,他却一点也不在意。
单手环在她的椅背上,漂亮的指头不时替她整理好牌。
有时候他会突然捏起一张牌来替她扔出去,大部分的时间却只是带著微笑旁观,仿佛她输了牌对他而言是多麽开心的事情一样。
可君泽脑中,想的却是另一道身影。
那个在赌桌上全战全胜,无往不利,算无遗漏的人儿!
那个能轻而易举惹怒自己,动辙对他拳脚相加,无比暴力的女人!
他来到马来西亚已经半个月了,不知她好不好,有没有,哪怕一点点的想念着他?
一念至此,君泽嘴里漫上苦涩,那个没良心的女人,怎么可能想他,恐怕自己不在,她反而乐得自在呢。
心中一叹,君泽只觉得什么兴致也没了,乏味的很,可是面上却丝毫不显,依然是体贴温柔的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