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携美人亲临流苏阁,成为了家喻户晓的趣谈,流苏阁的生意红红火火、经久不息。
冰云等人启程准备去祭拜过去的朋友,其中包括穆寒枫、穆寒晟,还有碧荷。
漫长的路途,走过去的都是他们的回忆。
冰云想着当初小晟的死,自己在责难逃,口口声声说所有队员一个不少的带回来,她食言了,把无怨无悔的小晟丢弃,她永远无法磨灭的伤痛。
走在路上,选择骑马是观赏美好风光的最佳途径。
知道冰云心里不好受,两个大男人谁都没有打扰她。
前方就是震怀镇了,三个俊俏非凡的男女自然引人瞩目,迈入城门,就吸引了无数惊羡的目光,尤其是红头发妖娆的男子和银发冷艳的女子。
接到上头的命令,说是接待拥有这样特征的三人,是贵宾。
城楼上观察到这一行人入了城,于广立马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下城楼,看清女子的容颜,是他们曾今叱咤风云的女将军大人。
“将军。”
冰云冲着声源回过头,王五和于广等人站在身后,诚恳地单膝下跪,献上最崇高的敬意。
雪流夙挑挑眉,没有说话,冰洛翼笑着注视着他们几人,认出了是并肩作战过的战友们。
“于将军,一别后可好?”
“卑职惶恐,将军还记得卑职,这是王五,大家都还好,除了天劫没躲过的弟兄,其他人都被编制在一起,誓死留守在这里。”
不顾周围城镇上百姓的诧异,冰云笑了笑说:“快快起身,我如今只是一介平民女子罢了,担不起于将军的大礼。”
“将军说笑了,在卑职心中,将军是大家心中的神话信仰,支撑着兄弟们度过一次又一次的难关。”
不知道自己在人间的举手之劳,被许许多多颗善良的心铭记住,冰云有些感动,她对凡人的不屑,真是不该。
于广领着他们在他的将军府落榻,将军府很气派,光是硕大挺拔的门楣就足够显示威严,震慑来访者。
于广很热情,她的女儿更是得到他的遗传。
一进府门,提着裙摆,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端庄的女子,嬉皮笑脸地跑出来。
她冲着身边的粗汉子嚷嚷着:“爹爹,听管家说府上最近要来客人,叫我别乱跑,你可知道会憋坏了我!”
粗壮的武将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没有改掉他昔日习惯的动作,憨厚地介绍道:
“这是小女,争儿。还不快见过大人们。”
“大人?”虎门之女果然爽快,女子英姿飒爽地打量着他们几人,没有凡夫俗子的礼仪,口无遮拦地说:
“他们一个个和我差不多年纪,居然要爹爹称之为大人,据我所知,当今大王没有兄弟姐妹的。”
说完,还没等于广黑着脸怒吼她,又叽叽喳喳地围着他们:“长得好美哦,你们是妖精吗?”
“这——大人,小女太不懂分寸了,请原谅她的年幼无知。”
于广是战场上历练下来的,尊卑等级严明,深知冰云等人的尊贵和手段,在军中,对上级不敬,是要杖责的。
他观察着冰云等人的脸色,汗水涔涔。
冰云一脸的云淡风轻,看起来丝毫没有受到女子轻佻话语的影响,她比以往更爱笑了。
“没事,小丫头而已。”
急忙准备引领女子进府的武将,摸了摸满头的冷汗,可不希望小女再口不择言地乱语。
现在这位大人看起来不似以前的严明,可她狠厉的手段,是在军中震慑上下的。
“站住。”
看到从小到大没见过那么出色的人物,居然没把自己看在眼里,于争纳闷地不甘示弱:
“爹爹,女儿不小了,不是小丫头,所以我说的话,我还会负责。要是这几位大人因为我刚才的话不高兴,也太没度量了,我说的都是实话。”
这让冰云都留意几眼女子,笑得有些妩媚,雪流夙玩味地看着火花攒动,看来这丫头要倒霉了。
“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于争——”
“将军不要帮她代言,她都说了自己不是小丫头,就该为出自口中的话负责。”
迫于冰云冰冷的气势,于争鼓起的气势蔫了不少,底气有些不足,音量也不似先前:“我是于争。”
“于争,我与你父亲同辈,是当今大王的长辈,如此,你是不是该学会怎么尊重长辈?”
“啊?”于争瞪大眼睛,不相信地看着这个美若天仙的女子。
虽然她满头的银发飘飘,容颜却是极其美丽纯净无暇,不减岁月衰老,眼睛看瞎了也看不出长辈的年纪。
清丽的眼睛灵动的往她身后的两个俊逸的男子望去,那名妖娆非男非女的美艳男子,打第一眼,她的心都怦怦而动。
红着脸,纠结着他不会也是长辈级人物,这几人都是怪物,年轻的很,美得很难让人接受。
她爹爹都苍老成这样,武夫本就不难衰老,身体依然康健,但眼角密密麻麻的皱纹是抹不去的,还有满头掺杂的白发。
坦然接受女子不礼貌地大量,冰云笑着和于广说:“女儿家家管的不要太多,但礼仪等还是要抓的。”
“是,是。”
忽略掉呆若木鸡的女子,于广恭敬客气地带着他们入府参观,熟悉环境。
“争儿,别给爹爹添麻烦,爹爹都忌惮那位小姐三分。”低声说完,跟上前去领路。
“大人,此次是有何要事吗?”
“恩,回来探探老朋友,穆寒晟的墓还在吗?有没有迁走?”
叙旧的语气缓解了紧张,于广也大大咧咧起来,说起当地的风土人情,穆队长的墓还在,他让人重新修葺了,劫难把好好的墓毁得零散,
劫难,到哪里都逃不了这两个字,她真是没有理智,不顾人间那么的牵挂,随口轻贱他们宝贵的也是自己在凡间珍视的生命。
沉默了片刻,冰云抬起眼帘释然地说:“对不起。”
听到女子说抱歉,冰洛翼连忙掩饰住,于广疑惑谜茫的表情被他三言两语化解,几人又是客客气气的回溯从前,问候近况。
让认识的冰洛翼应付于广,雪流夙拉着她走到隐蔽的一角,“冰儿,失去魔力相当于重生,还需要记得你付出代价弥补的往事吗?”
“需要,这是我生命的一部分,夙,我对不起很多人,可是我的心很冷,所以我不后悔,只觉得有些伤感。”
两人对话的投入,没留意在假山后的于争,还好话语说的迷迷糊糊,于争听得也不是很真切,错认为她和冰云是一对璧人,自己破碎的心疼得很厉害。
小晟的墓没有很华丽,很质朴,但是也很精致,看得出修葺的很用心。
站在墓前,冰云喃喃地倾诉压抑的内疚:
“小晟,进入轮回,不再记得我,或许认识我,就是你生命的悲哀,你的这一生,注定是我辜负很多。献上我真心的祝福,那么来生,你必定会如愿以偿地找到相伴一生的幸福。”
她的话,是魔咒,上达天听,她和千立鹤羽心灵相通,血脉相连的不能割舍的联系,认了他后,为了确保凡间妹妹的安危,他特地这么做的。
只要是她的愿望,他作为哥哥就会无条件地完成好。
哀伤围绕着他们许久,每个生者在死者面前,都是庄严肃穆的。
了却祭奠逝者的心愿,只有赤炎是唯一的缺漏,他真得像身边男人安慰地生活的很好吗?
搀扶着烂醉如泥的女子,这还是他引以为傲的主人吗?喝了点像水的东西,就变成这副样子。
赤炎无奈地扶着醉醺醺的主人,醉梦中还在找那个顽皮的小丫头浅浅。
他当然不会阻止,强行带主人回去。
他了解那个小猫咪对主人的意义,在烈火熊熊的罪恶深渊,她能够使得主人保持不变的丁点真心,就说明她的重要性了。
野兽兼保镖兼保姆,仅仅在主人身边为条件,离开了冰云的赤炎,才知道人间很险恶。
在人间妖力受限的妖兽,温顺地犹如那只叫浅浅的小猫,他内心也时不时地鄙弃这样憨厚老实的自己。
码头上,被莫名其妙拉过去,凭借着无止境的力气,干了几天的体力活,不停地被低等的人类训斥。
他像个傻瓜一样,不懂得要吃的,不懂得要工钱,就傻傻地离开那里。
找寻主人是他不离开的原因,死心眼的忠诚是他落魄也生生忍受的根源。
混上一艘货船,船上的男人们都像他幻化出的人形,一般的粗壮,身材魁梧的恐怖。
他一直以为人间的人,都是像雪流夙,像千立鹤羽他们的美艳英俊,身材修长,温文尔雅。
显然,他到目前为止,都看不到这样的人,他认识的人物都稀少地很。
有了这样的想法,赤炎变得有些沮丧。
混在人堆里,踏上货船的他,一下子被怀疑,丢了下来。
在岸边痴痴地望着远去的船只,第二个认识,人间的人不是凭借个头认人,大个头也有彼此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