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看,你们王爷和那摄政王有什么过节?”
唐妙筠一边吃着点心,一边问身旁的丫鬟。
林苍漠也不知犯了什么毛病,无端端的,竟将她房中的下人全换走了。不过好在新来的这几个都很能干,捶的会捶肩,捏的会捏腿,还有一个名叫守菊的,做得一手令人垂涎的小吃。只不过名字有些奇怪,守菊……
“姑娘……您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那守菊的抿了抿唇,一副想说却又不敢说的模样。
“放心好了,我不会告诉那个冷面王的。”唐妙筠拍了拍她的手背,“你都知道些什么?”
“奴婢只听说漠王爷有个副将,为替他挡暗器而死,而且这事……似乎与摄政王有关。”
唐妙筠闻言撇撇嘴。看来这二人的梁子,结得不浅啊。
“奴婢还听说……”守菊紧张兮兮地看了几眼窗外,似乎生怕这话被人听了去,“奴婢还听说那副将的身份非同一般,说起来,小姐您应该也晓得他。”
“哦?”唐妙筠停下筷子,“他是谁?”
“他姓余名良。”守菊道。
细细回想,唐妙筠还真记起了这么个人。
余良,四年前的武状元,跟随林苍漠南征北往,立下过不少战功。
原本要被封为漠王副将的,是唐妙筠的二弟唐泽,但当时爷爷力排众议,坚持己见,将唐泽留在了松雪寺中。
如今看来,这倒是个明智的抉择,不然替林苍漠挡下暗器身亡的,十有八九就是唐泽了。
可是……事情似乎没这么简单。
“余良……余良……”唐妙筠眉头微蹙,忽然想到了什么,放下筷子,抬脚走出了房间。
“小姐,你要哪儿?”守菊忙问。
“我出去走走。”唐妙筠朝她摆了摆手,“你在这儿候着,不许跟来。”
“可奴婢还得去给胡侍卫送药方呢,小姐您不是说,今日就将那解毒的方子给他吗?”守菊替自己找了个借口。
但唐妙筠已然走远,独留她一人站在门前,左右为难。
王爷将她指派到这儿来,不就是为了让她看着唐姑娘,别让唐姑娘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吗,可她区区一个奴婢,哪里管得了主子?
傍晚时分,林媛儿带着丫鬟匆匆回来了,随即,一道影子潜入林苍漠的书房。
“王爷,媛小姐身旁那丫鬟,果然不对劲。”一身黑衣的胡二,单膝跪地道。
他一路尾随,眼睁睁看着二人进了摄政王府。奈何府中暗卫太多,无法继续跟踪。
林苍漠的眉宇阴沉了几分。
这么说,摄政王十有八九是知道了唐妙筠的身份,否则绝不会出此下策,宁愿自损颜面,也要夺得唐妙筠。
一旦太子妃脸上的假凰图腾被人发觉,这京城,恐怕又有一番大变动。而娶了凰女的人,定能趁机拉拢不少百姓。
什么凰女关乎国运,什么唐家每一辈,注定有个女子会成为一国之母……这些,也不知是从何处传来的谣言。
但世人皆是信鬼神的,更不必说唐家每一辈,还真有一个女子年满十八,眉梢就会长出凤凰图腾来。
“可笑至极……”他摇了摇头,“胡二,去将那丫鬟带过来,有些事,本王要亲自问问她。”
“有些事,我也要亲自问问你。”门前不知何时多了个人,满脸胭脂,小腹微隆,正是唐妙筠。
见林苍漠与胡二均是面露惊愕,她撇撇嘴:“我刚刚才来,没听见你们在说什么。”
这是大实话,奈何落在这二人耳朵里,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
林苍漠面露不悦:“你有何事?”
唐妙筠不禁皱眉,这人怎么忽然又摆出一幅臭脸,当她欠了他几千两银子?
胡二却是忍不住捏汗,谁人不知王爷的书房不容乱闯,这可是重罪,要杖责的……
“你还记不记得余良?”唐妙筠问。
也不知是不是她眼花,林苍漠双目中似乎多了几条蛛网般的血丝:“你为何忽然提起余良?”
“四年前,本该是我的二弟唐泽随你出征,我爷爷之所以违抗圣旨,留下唐泽,十有八九是料到那次会有危险。”唐妙筠扶着肚子慢慢坐下,怀胎五月还真累人,随便走走就腰酸腿软。
“所以呢?”林苍漠的脸上看不出表情。
“所以,这件事大抵不是我爷爷所为,他向来心思缜密,又怎会做出这样显眼的举动,故意惹人怀疑?不过他定是知道些什么,却悄悄地没有声张。”唐妙筠说着说着,不禁重新思忖起来。
连爷爷都有所顾忌,只能用这般愚钝的办法,帮唐泽躲过此劫……这幕后主使,究竟会是何人?
林苍漠看着她涂得通红的脸,和那微蹙的浓眉,心中也是有些暖意:“这些,本王早就已经猜到了。”
唐妙筠一愣。
也是,林苍漠可不蠢,如何用得着自己提醒?
不过……自己怎么忽然关心起他的安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