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多少日子过去了,胤禩始终没有在踏过我的房门。那日早上匆匆出去,也没说上话。还是后来遣人告诉的我,说是随着康熙去热河避暑了,这一走就是两个多月,一封信也没寄回来,还是后来十阿哥给诺敏的家书提到了胤禩,说一切都好,我才放下了心。
“额娘,阿玛怎么还没回来?宝贝好想阿玛…”弘旺窝在我的怀里,可怜巴巴的说道。
我心一阵儿酸疼,弘旺说想他了,我,我又何尝不是呢?
“额娘不是给了你一个盒子吗?想阿玛了就往里面放一颗珠子。”
“嗯!可是盒子都要不够用了,阿玛还是没回来。”
“傻儿子,阿玛是随着你皇玛父去热河了,是去办事儿呢,又不是去玩的。”
“额娘也想阿玛了吧?”弘旺睁大了眼睛看着我。
我笑笑,“额娘不想你阿玛。”
弘旺撇撇嘴,“额娘骗人。”
“嗯?”我一愣,不知道这小人儿为何这般说。
“额娘明明有的时候走过阿玛书房的时候都出神的呆住,要唤好几声才回的过神儿,还说不是在想阿玛。”
我苦笑,这么明显吗?该说是弘旺太敏感还是我表现的太明显。
“是是是,额娘也想阿玛,行了吧?宝贝,惠妃娘娘想接你去她宫里住几日,你可愿意?”
“去宫里吗?可是去宫里就不能和暄弟弟一起玩了。”
我点了点他的小鼻头,“就知道玩!进宫去陪陪惠妃娘娘吧。”
“嗯!我也喜欢去惠妃娘娘那儿!她对我和玛嬷对我一样好。”
“音画,咱们出去逛逛吧。”在屋子里百无聊赖的,弘旺让惠妃接到宫里住几日去了,我也乐得清闲。
“是去九爷府上还是十爷府上?”音画偏头问道。
“哪儿也不去,就去街上逛逛。”我平淡地说。
“街上?”音画有些不可置信,“可是咱们…”
“你不说我不说,谁也不知道。咱们就是出去溜溜,也不是去找茬的,怕个什么劲儿?”
“可是福晋…”
“别劝了,你若不去,我带着云坠去了。”
音画摇摇头,“我去!”
也没收拾什么,就是简单的换了身儿男人的衣裳,穿着还算合身,这么多年,我还从未正经八百逛过京城的街市,以往总是坐在轿子里看着热闹,也没真正的出来瞧瞧。
“音画,这可真是热闹啊!”
音画也显得很是兴奋,“那是,福…爷,这可是京城最繁华的一条街了。”
“音画,你瞧那儿!”不远处的一个小摊子是一个老人在捏面人儿,活灵活现的,让人一看见就欢喜,和现代公园里卖的那些可不一样。
还不等音画答话,我就拽着她快步走了上去。“你说,弘旺可能喜欢?”
音画端详一番,笑着点头,“只要是爷给的,小少爷保准儿都喜欢。”
“只可惜现下他不在府里,不晓得等回来了,这面会不会裂开了。”
我和音画在犹豫之间,那个做面人儿的老人笑呵呵的说道:“这位爷放心,这时间长了面就硬了,我这面人儿和其他家的可不一样。”
我想着不管什么的也没有关系,好容易出了府一回,怎么也得带点回去不是。和音画给弘旺挑了两个最精神的,我心里这叫一个高兴,这可是头一回我亲自给儿子挑的礼物,虽不比府里的金银器物贵重,可也是我的一番心意,再者,弘旺还是个孩子,也不见得就喜欢那些个繁琐的物什,这些日子以来的阴霾一下子就澄澈了。
随后和音画各个地方儿都逛了一圈,添置了好多东西。音画看上了一个簪子,我终于做了回大爷,掏银子买给了她,还另挑了个中意的给云坠。还让老板误会了我是要买给自家的夫人的,我也无法解释,总不能说我是自己要戴的吧,怎么说,现在打扮的也是男人的模样。
觉得今日真是收获颇丰,这外面的世界怎么看都比府里的花俏,人也跟着开朗了。这一上午大大小小的铺子逛了不知道多少家,给弘旺的,给欢儿的。经过玉器店的时候,还挑了一个看得上眼的摆弄,准备回来送给胤禩的。
“音画,我肚子都饿了,咱们找个饭庄吃点东西吧,吃了再回去。”
和音画找了一个不大的饭庄,看着环境还算干净,从来都是在府里用膳,这回总算逛了古代的大街,正经儿的准备下一顿清朝的馆子,这心里的滋味儿,飘飘然了。
也不知道什么菜色可口,就让小二照着招牌点了三道菜,这小饭馆儿瞧着不大,可是来往的客人却倒是不少。
正吃着,就听着前面几个人一边儿喝酒一边儿唠着闲嗑。“听说了没,八贝勒爷那侧福晋死了之后连丧礼都没办,而是直接送去寺里葬了。”
“这都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了,能不能说点没听过的啊?”
“嘿!怎么不是新鲜事儿了,你知道这侧福晋是怎么死的吗?”
“怎么死的?这大宅子里死个女人还不是正常的事儿,再说,你也不瞧瞧八贝勒爷那是娶了一个什么样的媳妇儿,我听说啊,这当初八福晋就是不同意这侧福晋进门,跟着贝勒爷不知道死活的闹着,最后怎么着,还不是进了门,还捞了个侧福晋。”
“要说八贝勒爷也真是温柔,要是我娶了这么一个婆娘,早打的老老实实、服服帖帖的了。”
我皱着眉,合着我在民间就是这种风评?我这种媳妇儿就该被打的老老实实、服服帖帖的?
音画已经有些听不下去了,刚要发作,我赶忙按住了她的手,示意她别冲动,我还想听听接下来会说些什么呢。
“哎,你知不知道,我有亲戚是在八贝勒爷府上当差的,据说都传开了,说贝勒爷那侧福晋可不是什么病死的,而是让八福晋害死的。”
“什么?害死的?这福晋的胆子也太大了吧,怎么说都是个侧福晋,而不是随随便便的丫头,这说死就给弄死了?”
“何止这个侧福晋,当年这个侧福晋生的小格格不也是未长成就死了?你说也不是个阿哥,至于的吗下这么狠的手?”
“对对对,你这一说我倒是也想起来了,八福晋这么多年也没为贝勒爷添个一儿半女的,这府里唯一的小阿哥也是福晋强取豪夺的,说是让小阿哥的亲生母亲难过好一阵儿呢,到现在人都不精神。”
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就像是亲眼看见的一样真。我以前就知道流言四起,却没想到已经传到了这种不辨青红皂白的程度,说不生气都是假的,瞧这样子,还是从府里传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