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与此同时,从宇宙初始就陪在她身侧的混沌,也修炼出了形状,只是长相十分狰狞,每次一露面,都会被人间所嫌弃。因为混沌长相凶残,所以被封为上古四大凶兽之首,取名帝江。
可惜后来水神共工与北方天帝颛顼争帝位,共工完败,怒触不周之山,导致天柱折,地维绝,天倾西北,地陷东南,洪水泛滥,大火蔓延。天地之间再无精华可供长生修炼不说,她还险些被宇宙苍穹蔓延而来的天火所烧毁,让她元气大伤。幸好帝江及时出手相助,才勉强护住小命。
等到后来女娲娘娘用五色土炼出补天石,终于补天成功后,长生这才终于缓了口气,开始继续修炼。只是饶是她再如何修炼,却终究只能是这样一幅十三四岁没张开的样子,这让她十分耿耿于怀。
而许多年之后,常娥第一次遇到长生,是在天台部落里。彼时还没有明显的朝代划分,管辖各个地域的是一个个部落。
常娥经过天台时,在当地的雏妓馆第一次见到长生。彼时常娥以为她不过是个被穷人家卖到这等勾栏院中的可怜小姑娘。正想着是否要出手相救时,身侧整好有一个貌美男子经过。
下一刻,就见长生三两下从雏妓馆里小跑到这貌美男子面前,嘟着嘴巴拉扯他的衣袖,娇声道:“大哥哥,和长生一齐困觉吧?”
貌美男子十分嫌弃得甩开她,正打算继续走人,怎料长生黑如深井的双眼便眯了眯,那泠泠如血的红唇微张开,在月色下十分渗人。
常娥觉得十分好奇,便站旁边好整以暇地观望了起来,怎料长生猛然就将注意力放到了她的身上,她冷笑道:“你看我做什么?”
常娥赶忙摆手,示意自己只是个路人,什么都不知道。
岂料长生虽人小,可脾气却十分大。她眯了眯眼,一派老相得走到常娥面前,便命令常娥为她找几个鲜美男子来。
常娥好奇,问她,你要男子做什么?
长生轻叹,面容十分诡魅幽怨,她道:“这日子过得枯燥漫长又无趣,只有美色与银子方能让我有几分快意。我要男子,自是为了行那交媾之事。长夜漫漫,我如此空虚寂寞,不要几个男子来,这日子可真真要过不下去了。”
常娥擦了擦额头上的薄汗,正打算寻个借口走人,可长生又道:“我最厌恶长得比我还要好看的女子,你若是想走,先把你的皮囊剥下来给我。”
常娥闻言,继续擦了擦额头上的薄汗,转身就去给她寻男子去了。
她去贫民窟之中寻了四个鲜嫩男子来,容貌虽都不出众,可好在够年轻够结实,肉体十分美妙。长生十分愉快地接纳了他们,打算在附近山上寻个山洞,好去做那交媾之事。
常娥本想趁机走人,可长生突又回过头来,看着她:“你可是帝喾家的小女,姮姬?”
常娥点头:“正是。”
长生道:“都道帝喾家的女儿貌美十分,果然好看。只是我瞧你五行不清,只怕会有劫。回头我为你卜上一卦,等大劫来时,我会来助你渡劫。”
常娥点头应是,谢过了她。等她回到家中,和家父说起此事,家父十分紧张,却又十分开心。紧张的是,他怕常娥无意中顶触了她;开心的是,长生竟然许诺会帮常娥渡劫。
常娥这才知道,这女子唤名长生,从混沌时期便已存在了这个世界上。
长生并没有什么法术,顶多也就是抓抓小鬼,算算卦象。可是她不死不灭,和宇宙齐生,和宇宙齐亡。
人间有诗云,太岁当头坐,诸神不敢当。混沌未分天地乱,茫茫渺渺无人见。长生,正是一块在宇宙混沌初期就已孕育而出的太岁肉。
只是从那之后,常娥命运起起伏伏间,总归是遭遇了许多的劫难,却总不见长生来寻自己。
常娥以为那不过是她老人家随口说的承诺,可怎料,她如今竟果然找上了门来,这实在是让常娥吃惊!
她不想让孟白璧去长生那,便是怕长生万一来了兴致,将孟白璧拐上了床,可该如何是好……常娥压下心思,对着身侧已经吃饱喝足的孟白璧说了几句体己话,送他去御书房继续处理国事后,这便换了便服,一路出宫去了珍馐客栈处。
珍馐客栈内,长生与阿江刚结束床笫之事,长生整个人都懒洋洋得瘫在床上,并不愿意起床。幸得常娥早已知道长生是怎样的女子,在听了阿江说明之后,她只是点点头,心中已是明了了。
只是,她侧头多看了阿江一眼,笑道:“混沌神兽,你化作的人形倒是十分英挺,想来长生一定十分欢喜。”
阿江狭长的双眼一眯,得意道:“自然。那老妖物如今可离不开我。”
常娥点头轻笑,以示告别。她径直上了二楼,入了长生所在的客房,便见长生果然还躺在床上,白花花的锁骨和胳膊露在外头,只一件破碎的袄裙堪堪盖在身上,让人害羞。
见常娥来了,长生只微抬眼,看着她道:“前些日子我被你卜了一卦,你的大劫将至,需提前做些准备。所以,我便来寻你了。”
常娥从房中搬了一只方凳放到床边,这便坐在方凳上,坐在床边,好与长生说话。
常娥道:“在我下凡前,司命星君同我说,大劫将至,需要我下凡准备迎接。”
按照天庭规矩,仙人下凡经历情劫,总该是要走一遭黄泉路,渡一回奈河桥,喝一碗孟婆汤,再入轮回隧道,干干净净地转世为人,迎接情劫。
可司命星君只让她代替人间已经死掉的这位‘常娥’的模样,直接仙身下凡迎接情劫。好在这位常娥姑娘倒是和自己的容貌十分相似,只是自己比她五官更立体好看些罢了,到也没什么大碍。
长生啧了声,娇俏的娃娃音有些不屑:“我不懂天上那些祖宗的规矩,我只按照自己算出的卦象来做事。你这劫数,十分诡谲。其中有股异象,让我琢磨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