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未免把飞楼那小子想的太强大了。”秦城九的随从为他搬了一把椅子，秦城九就坐在苏雀床边，不知情的，还以为是爷爷在看望孙女，可站在一旁的莫西却听得出，这老爷子是来者不善。
“那您这是？”苏雀淡然地看着眼前这个满脸皱纹却仍不失霸气的老人，她心里有些发憷，可秦飞楼不在，她露不得一点慌张。
秦城九没有马上作解释，反倒是把视线移到了莫西脸上，“我跟孙女说说话，这位小姐，请你外面守着吧？”
看上去和颜悦色的，可那双向外突出的核桃眼里分明闪着狡黠的光。
莫西不理会秦城九的话，她还记着自己答应劳尔先生的呢，怎么可能因为这个不讨喜的老头子就离开？
反倒是苏雀笑着伸手拍了拍莫西的胳膊，“莫西，听老爷子的话。”
“可是，劳尔先生他……”
“这是秦总的爷爷，还能对我怎么样么？”苏雀满脸都是让莫西放心的表情。
莫西一听这老爷子是秦飞楼的爷爷，顿时也失了分寸，又见苏雀并没有什么惧怕慌张，她只好顺从地走了出去。
看着病房的门被莫西从外面关上，苏雀这才看着秦城九说道，“老爷子有话请讲吧。”
“听说，你要跟飞楼复婚？”秦城九双手搭在那根有些年头的拐杖上，矍铄的双眼死死地盯着苏雀，好像时刻等待戳破她的谎言似的。
然而，苏雀并没有准备撒谎，她只是保持着那丝微笑道，“老爷子，您消息可真灵通。”
秦城九看着苏雀的反应明显一怔，这丫头是不一样了，要搁了以前，胆小如鼠的丫头片子不定扯出什么谎话来瞒着他呢，现在可倒好，面对他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苏雀，这婚你们离了就是离了，破镜难重圆，何况，你也不希望看到飞楼因为你变得一无所有吧？”
秦城九的话让苏雀一直平静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慌，什么叫做她会害他一无所有？
“不要用这么不敢相信的眼神看着我，我没有说错，你跟飞楼复婚的代价是秦飞楼一无所有。”秦城九这话说的无比笃定，这让苏雀感到十分骇然也十分不解。
这老爷子该不会真的是老糊涂了吧？他这话的意思是他要针对秦飞楼？那他们不就是秦家人自相残杀了么？
苏雀皱着眉头，眼神里带着探究，好像想从秦城九的言谈举止中发现一丝他有老年痴呆的证据。
然而，秦城九目光如炬，精神矍铄，没有半点糊涂迹象。
“老爷子，您这话是什么意思？”苏雀想来想去终是不解，“秦飞楼怎么可能一无所有？”
他是秦氏集团的唯一继承人，堂堂秦氏总裁，锦荣华贵集于一身，他一无所有？呵，说下天来她苏雀也绝不相信。
看到苏雀眼神中流露出对秦飞楼的崇拜，秦城九不由得冷哼一声，“一个孤儿，原本就是一无所有，有什么不可能？”
听了这话，苏雀觉得自己像被人用铁锤砸中后脑，一时间天旋地转。
什么叫孤儿？什么叫原本就一无所有？
看苏雀的反应，秦城九也是一脸惊讶，“难道，秦飞楼从来没有跟你讲过他的身世？”
他的身世？还用讲么？了解秦氏的人谁不知道他是秦家唯一的血脉？
秦城九眯着眼睛看了苏雀许久才确定这丫头不是在装傻，他用眼神示意随从去备一杯水来，好像接下来他要讲一段很长的故事。
很快，随从便接了水给秦城九奉上来。
秦城九接过水杯缓缓喝了一口之后才开口讲述这个足以颠覆苏雀三观的故事。
“秦飞楼是个孤儿。”这是这段故事的开场白，已经七十有余的秦城九嗓音透着老年人特有的沧桑，一开口就极易让人掉进时间的漩涡。
这个开场白也足以让苏雀惊讶到掉了下巴。
秦城九将苏雀的惊讶尽收眼底，看来，这丫头果然什么都不知道。
“当年，秦予秋也就是秦飞楼的养父确实有个儿子，他老婆因为难产而死，这个孩子也在出生不久就夭折了，还没来得及发丧，秦予秋就从外面抱回了飞楼。”秦城九的眼神没什么焦点，思绪好像已经沉溺进了时间的长河。
“秦予秋坚持不再娶妻，而飞楼则成了他生命的寄托与延续，作为当时秦氏的操控者，秦予秋甚至要将秦氏集团整个交给飞楼。”
说到这里，秦城九将已经散落到记忆里的视线收回并将之落在苏雀脸上，“你还记得秦予寒这个人吧？”
秦予寒？隐隐约约记得，是个比秦飞楼还严肃的中年人。
“秦飞楼的二叔？”苏雀记得是这个称呼。
秦城九点点头，“对，就是他，作为秦予秋的亲弟弟，按理说，他比收养在家的秦飞楼更具继承资格吧？可秦予秋却偏偏在临去世前拜托我去扶持秦飞楼拿下秦氏。”
苏雀瞪大了眼睛，她从来都以为秦飞楼拥有秦氏集团是理所当然的，却不知，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多波折。
“秦飞楼进入秦家之前的资料被秦予秋彻底销毁了，所以，时至今日我也不知道，秦予秋当初为什么一定要这个孩子来继承秦氏，不过，我看飞楼是棵好苗子，再加上秦予寒向来目无尊长，我便下了决心帮着秦飞楼做了继承人。”
“如果秦飞楼能一直乖乖听话，这秦氏集团便能一直是他的，可他偏偏为了你要跟我作对。”秦城九落在苏雀脸上的视线逐渐变得锋利起来，“他不听话，我就只好把他从总裁的位子上拉下来。”
听了秦城九的话，苏雀觉得心口发堵，好像这些难以被接受的信息全部堆在了她的胸腔，无法消化并引起呼吸困难。
苏雀佯装淡定，她秀目望着秦城九，“您别忘了，秦飞楼可不是当年那个手无寸铁之力的小婴孩，他也不是扶不起的阿斗，您说要把这堂堂总裁拉下马，可没有那么容易吧？”
“呵呵！”秦城九的笑声浑厚有力，让苏雀心头发颤，“我这把老骨头对付飞楼或许是有点困难，可要再加上一个秦予寒呢？”
“秦予寒有什么理由要跟您合作吗？”苏雀觉得，这只是老爷子在吓唬她。